第19章 双管齐下治瘫痪
等得人去楼空，李文辉吐了口气，说道：“医生，我……真能站起来吗？”
这时候，李文辉说话了。
这么多年了，她们也快绝望了。
李文辉呆住了，眼里有着奇怪的光芒流转。
此时此刻，方毅不过是用时约莫15分钟，他就已经大汗淋漓，脸上一副病态白。
方毅笑了笑，他就知道这钱李素心分毫未动，甚至都没有告诉家人。
李素心也上前劝着，柔声说道：“妈，你别为难方毅了，他现在很累，需要休息，你快起来。”
对，跪下来，磕头。
他一直闭着眼睛，如入无人之境。
知子莫若母，李妈妈更是清楚儿子的心理活动，此时此刻，她心中对方毅十分感激，他们孤儿寡母的，根本就不会教儿子，而方毅的出现，就好像父亲一样。
方毅感觉自己快要昏倒了，但是他必须忍着，祝融火太霸道，如果持针者心神不稳，就会把患者的气血给烧坏，也会对自己造成损伤。
说完，他就眼睛缓缓闭上，感受着李文辉的脉象，同时另一只手在有规律的在膝盖上跳动，似是在数着脉搏频率。
此时，雷震子加祝融火的针灸阵法才是完整布好。
“你们不要劝他，让他自己想，他是一个男人，将来这一屋子的女人都要他来保护。是的，我喜欢医治病人，但我讨厌医治废人。”
少年人就是这样，他若感受到你的好，就会很直接的表达出来，没有一点水分。
有句话怎么说？有些人骂你是在辱骂你，而有些人骂你是想骂醒你，前者在踩你，后者是在关怀你。
“我知道了。”李文辉叹了口气，然后对着方毅说道：“刚刚对不起。”
方毅不顾一切的全力救治，以及儿子激动的反应表情，她都尽收眼底。
方毅摆了摆手，说道：“我不是什么好人，我只是看在素心的份上，如果换在平时，就他那个态度，我早就转身走了。”
顿了顿，方毅说道：“没什么一千万，赶紧把衣服脱了，我要给你来个全身针灸。”
方毅脸蛋微红，接过盒子，说道：“你都听到啦？”
李素心立即出门去附近的药房买银针。
“谢谢方医生，您是神医，您是观世音菩萨。”李妈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那额头不断地撞击着那水泥地。
方毅再次深吸一口气，挽起双手衣袖，开始持着腿部的银针七进七出。
方毅笑了笑，想要说点什么，却感到双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难。”方毅点点头，说道：“但不代表做不到，我准备双管齐下一块治，我有把握让你双腿重新有知觉，但你要走路，还需自己努力做复健训练。”
作为一个单亲妈妈，作为一个没多少钱的穷人，她能给予的报答是什么呢？
说完，方毅又拿起六枚银针，三枚刺向足内翻、正扬、丘墟，另外三枚刺向足外翻加三阴交、商丘。
李妈妈早就回来了，她就双手捏着草药，站在旁边一直观看着。
“你就只会挥霍你母亲和姐姐对你的爱，你不是废人是什么？”
下一瞬间，李文辉激动了。
李妈妈也傻了，这个年青人突如其来这么一句话，她也不知道该怎样。骂回去？人家确实在理呀。
“你就只会挥霍你母亲和姐姐对你的爱，你不是废人是什么？”
他看了看李文辉，说道：“别说话，仔细感受着。”
她看起来很心急，跑得有些气喘，汗水都渗透了衣衫，将她不大不小的胸部以及胸罩的形状都给显了出来，女人身上的汗香沁人心脾。
方毅把银针用消毒棉消好毒之后，深吸一口气，按《六字气功》的吐纳法，用六种不同频率的方式吐气，然后站直身子，开始下针，他这次的下针速度不如之前那样快，但是比之前要华丽。
弟弟李文辉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眼睛瞪大，说道：“什么一千万。”
自己的弟弟能站起来了？
“好，好好，我起来我起来。”李妈妈从地上爬起来，笑嘻嘻说道：“那方医生今晚就留在这儿吃顿便饭吧，粗茶淡饭的您也别介意。”
李文辉因为身体缘故与家庭原因，自小受到冷眼对待，虽然年轻却饱尝人情冷暖，他能分辨得出，方毅确实跟那些欺凌他的人不一样。
“……”
简单，直接，不带一点含糊。
李妈妈年纪大了，脑筋转不过来，不过看到女儿这样，也都很没主见地跟着帮腔。
只知道在倒地前，后脑勺靠在了两团软绵绵的东西上……
方毅没有回答，直到他在肩腧、曲池、外关、合谷、髀关、伏兔、梁丘、足三里、下巨虚、解溪、血海、阴陵泉、大肠腧、秩边、环跳、承扶、太溪、绝骨等主穴上都扎满针之后，才是张开眼睛。
那一句话，不正是一个严厉的父亲在教训儿子时说的话吗？
李素心的脖颈也红了。她不止听到卖钱那一句，连姐夫那句都听到了。
看着方毅那副模样，李素心开始担心了，他真怕方毅会撑不住，想要开口，但是又怕打扰。
“你就只会挥霍你母亲和姐姐对你的爱，你不是废人是什么？”
然后又持针、扎针，周而复始。
良久，眼泪从眼角滑落，他转过身，说道：“求你，我想站起来，我不想当废人。”
他双手持针，如青蛙跳那样在李文辉身上跳动，每跳动几步，就放下一针。
李素心娇躯一颤，她知道方毅为人脾气虽然古怪，但是属于言出必行的类型，他这么说，表明有能力去治。
现在的方毅，就像一位大国手一样，神情专注、认真，与他年轻的样貌丝毫不搭。
李文辉看了看方毅，嘴唇抿了抿，没有说话。
李文辉倒也大方，很快就把衣服给脱个精光。
这次方毅，可是下了大血本，之前帮小男孩驱毒以及帮夏如霜扎针时，都只是用了一手雷震子。
方毅说得很清楚了，就是你身体可以用毛病，但是你内心你的脑袋不能有病。
李文辉的拳头越握越紧，好像在挣扎着什么。
方毅的出现，让得她们跌入谷底的人生得到救赎，给她们原本灰暗的世界，洒下了一道光束。
方毅的一句话犹如一把利剑般刺入了李文辉的心脏。
而这一次，他除了用雷震子，还用了第二手祝融火。
李素心知道，自己的弟弟开窍了，虽然他没有任何的反应，但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反应，正正就是最大的反应。
“姐夫……方医生，你是不是很难受，要么别治了，你歇歇。”
是的，这只是到了中间环节，并不等于结束。
“我，我有感觉了！”李文辉的眼睛绽出了泪花，他感觉到自己的腿部有着很强烈的灼|热感，虽然还不能动，但是他能够感觉到神经的刺痛感。
既然这女人有其他的想法，那就随她吧，反正给了她，那就是她的了。
想到这一点，李素心赶紧说道：“弟弟，快跟方医生道歉，求他给你治疗。”
李妈妈想要说什么，方毅却摆摆手，说道：“阿姨，你现在去准备人参、白术、茯苓、甘草、陈皮、黄芪、当归、白芍、熟地黄、五味子、桂心、远志各四钱，小辉气血两虚，需要补补。”
李文辉扑哧一笑，说道：“如果你是我姐夫就好了，我们肯定不会被人小看，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五年了，你无法想象一个卧床五年的人在感受到自己有可能站起来时的激动心情。
方毅也不去争辩，笑着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当了姐夫就不会被欺负？万一我是个白眼狼，将你姐给卖了换钱呢？”
但是弟弟在，妈妈也很快回来，她真不好意思表现出什么，只好嗯了一声，就关注回弟弟的情况。
方毅大惊，拖着疲惫的身体上前，一把扶起李妈妈，说道：“阿姨您这是折煞我啊，快起来快起来！素心是我的朋友，您就是我的长辈，长辈怎能跪晚辈呢？”
在一旁的李妈妈和李素心都被感染了，呼吸都缓慢了起来。
雷火针法共分四手，一手比一手厉害，也一手比一手难把控，同样，也一手比一手的要耗费精气神。
方毅瞥了瞥李文辉，说道：“求我，我治。否则，我走。记住，我不欠你什么，倒是我出手，你就欠我。你家人也不欠你什么，别找她们撒气，给我爷们一点。”
方毅拍了拍李文辉的肩膀，打趣道：“我就知道你想说这话，但又怕面子挂不住……所以你看，我不提早将你姐和你妈给支开了？”
李素心愣了愣，转而嘴角有着不为人察觉的弧度一闪而逝。这个小男人，行事作风总是那样一鸣惊人。
孩子始终是孩子，想法真是够单纯的。
良久，李文辉嘴角抽了抽，趟回了床上，双拳微微握紧，不知在想着什么。
对于一个只有女人而唯一的男丁却是卧床的单亲家庭来说，方毅就是菩萨一样的存在啊，这个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李妈妈鼻头一酸，抹了抹眼睛，说道：“小辉，给方医生看看吧，他是个好人。”
李妈妈立即闭上嘴巴，忙活了起来。
方毅没有理会两个女人的目光，而是一直盯着李文辉。
李素心也哭鼻子了，这五年来，她们母女俩多方求医，但根本没有任何用处，无论走访多少家医院，她们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方毅虎躯一颤，回头一看，李素心不知何时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盒银针。
方毅微微一笑，坐到床边，伸出三指探向李文辉的脉门，说道：“你能站起来。”
良久，方毅松开手，说道：“给我取一盒银针来。”
“我可值不了一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