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孔融泣言
见到孔融炯炯有神看来的目光,卫涛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唯有卫涛,因为出行江南的缘故,没有给出答复,可以说是这些朝臣们的最后一线希望。
“卫将军乃我大汉栋梁,斗匈奴,驱乌桓,保我大汉河山,日后青史之上必有此一笔!但需知大义与小节,若大义有亏,日后史书之上未必见得真颜!”
“我卫涛不敢说其他,匡扶大汉之心绝不落人后。然袁家四世三公,纵然有袁术逆徒,也未曾完全耗损其根基。而这一次朝廷诸公所为,皆言自身所想,甚至处斩其令,也有陛下降旨,纵然是我,又如何可言其不是?”
见到孔融如此天真,虽然不愿,但卫涛还是直接言道。
卫涛所言可谓是句句属实,董承等人最少明面上的确是被天子刘协赐死,其罪名就是谋反大罪,意图劫持天子,其罪诛九族。
卫涛只能够苦笑,不错,自己的一番作为在许多人看来可是为大汉忠臣,是为天子所为,可又谁知道,自己对那天子其实真的不在乎?
虽然不知道孔融到底是如何从长安脱逃出来,但以孔融忠诚,卫涛却明白,其必定是以天子之忧为己忧,不可能还为其他。
但卫涛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答应,不说数月之前卫涛才是休战,兵力疲惫,单单是要将士卒耗费在这样的事情之上,卫涛就没有太大的兴趣。
孔融声声厉喝,双目圆瞪,睚眦欲裂,好似卫涛一个不答应就是要将他吞吃了一般。
孔融是为名士大儒,平日间最讲究风仪气度,会是这般显然报效天子之心已经超过了一切。
“文举先生这是何意,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为此,甚至刘协将自己的皇后都责问其罪,后一袭白绫直接让自缢身死。
见到卫涛如此一说,孔融极为不服的大声驳斥。
果然是为此而来。
卫涛每说一句,孔融面色就是一白,这些时日孔融虽然是仓皇奔走,但毕竟是名士大儒,桃李满天下,对于朝廷的讯息还是十分清楚。
而且中原动乱,一旦卷入其中,如何能够脱身?
也就是曹操还算做了承诺,只不过不久之前与袁绍大战,虽然得胜,但曹操根基却比不得袁绍,自身损伤也是不小,加上吕布尚在徐州,虽然这一次没有背后袭击,但曹操却不敢不防,所以一时之间也同样无法起兵。
卫涛不是这样的人,但不妨碍卫涛敬佩这样的人。
见到卫涛心中犹疑,孔融眼眸之中闪过几分欣喜,随即又一拱手而言。
一时之间卫涛都顾不上始终跪拜在地的孔融,烦躁的情绪让他忍不住来回踱步,迟疑不定。
卫涛怎么也没有想到,孔融刚刚一进到屋内当即就向自己行了一道跪拜大礼。
两世为人,对于所谓的刘家天子,卫涛可没有太多的忠贞之心,一应所为是为匡扶大汉,驱逐异族,保大汉河山无有五胡乱华之行。
“大汉四百年江山如何可能会毁于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卫将军,如今只缺一振臂一呼之人。王司徒临死之时也曾言:救大汉者必卫将军也!将军就是如此报答大汉对于你的恩情否?若非有先帝重用,将军如何能够以一少年之身宿卫边陲?如此恩典岂可不报?难道大汉卫将军乃是不忠不孝的虚伪之徒不成?”
“董卓虽强,但天下豪杰也可讨逆之,如今袁绍行如此大逆之事,难道天下就无英雄邪?不说将军、曹孟德,那西凉马腾也是忠君爱国之人,更有汉室宗亲荆州刘景升,益州刘季玉。长安虽落入袁贼之手,但岂可任由其动乱天下?”
“文举先生,那袁绍残暴的确更甚于董卓。但如今其把持天子。号令天下。当以如何?”
所以这一段时间以来,纵然残存下来的各个忠心朝臣为之奔走,但应和者寥寥,至于一方诸侯根本不见以应。
所以方才虽然荀攸没有明言恳求,但对于荀攸的暗示卫涛只做不闻,就是想要将这事情给揭过去。
所以面对孔融的声声而问,卫涛犹豫了,生怕再言说下去,就要将孔融活生生给逼死。
“卫将军,老夫与你也是相识良久,知晓你对大汉的忠诚堪能有比,更不愿意卷入中原之争,以乱我大汉,然而如今陛下有危,我等既然身为人臣,岂能够不尽心尽力而为?”
但这事情真的就能应?
而在孔融想来。即便是到了这一个地位,而且还是以护佑大汉为己任,那么卫涛的目的就是青史留名,自然要以此为迫。
卫涛心中暗暗苦笑,其实就算没有见到这孔融卫涛也是明白他为何而来。
“文举先生,想来你也不会只来找我,这方今天下,真的还有那么诸侯愿意再现董卓逆之举吗?纵然传檄天下,又有几人愿意应之?”
成王败寇,正是如此。
到了卫涛这样的身份地位,又是处于这样的一个时代。真的说起来能够让卫涛忌惮的东西不多,史书倒也可以算是其中。
可别看孔融虽只一文士,但心志极为坚定,卫涛虽然将之扶住,但他却是不起,而是一双眉目望着卫涛而道。
孔融乃海内知名的大儒,如今行这般大礼,哪怕是卫涛也感觉受之不起,当即就欲往搀扶。
“拜见卫将军!”
“卫将军,如今陛下被袁绍逆贼软禁,逆贼如此猖狂,身为臣子,难道将军就不欲一为乎?”
不过孔融却不知道卫涛两世为人,虽然也有留名青史,让后人崇拜敬仰的想法,但更多还是为着自己的使命而行,相比之下哪里可能为区区所谓史书所束缚?
哪里想到孔融一来就是如此,让卫涛为难不己。
如今希望有破灭的可能,哪怕以孔融的心性这个时候都有些按捺不住,当即就是开口斥责说道。
“文举先生……”
卫涛长叹一声就此准备开口,不管如何而看,自己都不可能那么简简单单地就是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