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抉择
“c34 区发生了一起恶性袭击事件。”
原本安静的办公室瞬间炸开了锅，变得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办公室里的男人们听到上级下达的紧急命令后，立刻行动起来，迅速冲向装备库，换上统一的灰色制服。
与此同时，走廊里传来阵阵高跟鞋的响声，清脆而急促，蔓延着紧张气氛。
一名男子笔直地站在空气舱中，他的身影映照在透明的隔离反光膜上。他神情严肃，挺直脊梁，眼神中透露出坚毅和果敢。旁边的另一个空气舱中，气体不断流动，直至将男人的身体完全包裹在灰色的制服之中。
这时，机械飞警们从各个科室舱内飞出，升向天空。它们犹如一群钢铁飞鸟，展开翅膀，准备迎接战斗。
而地面上，人类战士们则纷纷跨上灰色的骏马。这些马匹眼眸明亮，神采奕奕，身后披着飘逸的鬃毛。它们身上配备着银灰色的马鞍和涂抹着稀有的髹漆的马铠，显得威武雄壮。
战士们骑在马上，组成庞大的队伍，如汹涌澎湃的浪潮一般，向着目标地点疾驰而去。马蹄声响彻云霄，震耳欲聋，仿佛是大地与天空之间的奏鸣曲，激荡在城市间。
黑暗，鲜血凝结，无声无息，呼吸就像是打破这寂静的毒药，沉积在漆黑之中腐蚀着，渐渐把男生包裹起来，烈焰涌向围绕在中心，火焰般的影子若隐若现，弈颜明看不清中间到底是人是鬼，他只想睡去。
“弈颜明！兄弟！快起来了！有个漂亮姐姐救了我们！”曹禄一边喊着，一边使劲地拍打着弈颜明的脑袋。
“哎哟，疼死我了！你下手轻点行不行啊！”弈颜明被这突如其来的拍打惊醒，他下意识地从纯白的床单上弹坐了起来，并迅速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周围熟悉的白色布置——白色的床、白色的窗帘和墙壁，他才意识到自己还幸运地活着，这里是医院。
窗边透进几缕微弱的阳光，弈颜明顺势瞥了一眼曹禄。此时的曹禄浑身上下都贴满了七零八落的电子化白色胶带，看起来有些狼狈不堪。
弈颜明感到意外的是，床边竟然多了一个陌生的女孩。
这个女孩留着一头柔顺的棕色长发，耳边露出几缕卷曲的发丝，形成了俏皮可爱的鬓角。
她的刘海轻轻拂过额头，长而浓密的睫毛下藏着一双明亮深邃的棕色瞳孔，标准的鹅蛋脸上皮肤娇嫩白皙，宛如瓷器一般光滑细腻。
女孩身穿一套蓝白相间的学院服，蓝色的圆领下方系着一条黑色的绣带，增添了几分优雅与灵动。在她的右胸前，一枚精致的曼陀罗花样式校徽镶嵌其中，中央则点缀着一颗小巧玲珑的六角星。
女孩注意到弈颜明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甜美的微笑。
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瞬间驱散了房间里的沉闷气氛，站在一旁的曹禄却入了迷。
“姐姐，谢谢你救了我们”曹禄再次伸出了手。
苏雨璐尴尬地望着他，“不客气握手不用了”
弈颜明看着两人，他都替曹禄羞红了脸，边赶忙转移话题。
&34;这是……哪儿……&34;弈颜明的声音有些虚弱。
曹禄看着他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34;医院啊！你是不是血流得太多了，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了……&34;
弈颜明愣住了片刻，试图挪动一下身体，但就在这时，他仍然感觉到右手臂传来的一阵剧痛。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右臂上的伤口，大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记忆里学校的遭遇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那些黑色爪牙的阴影仿佛还深深穿透在他的手臂里，带来真实而刺骨的疼痛。
&34;我躺了多久了？！&34;弈颜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和不安。
&34;别乱动，你的伤还没好呢，再躺两天吧。&34;曹禄赶紧抚慰着弈颜明躺下。
弈颜明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34;我竟然睡了这么久？！&34;他心中暗自思忖，这段时间对于他来说简直是一场漫长的梦境。
好像他上大学没睡够的觉在这一刻都补上了。
“真是能睡，这两天都是我和苏雨璐照顾你的，不过你的恢复能力还真的强。”曹禄斜斜一笑。
“什么恢复能力……”弈颜明边问边尴尬地望着站在床边的女生，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不安。
“就是她救了我们哦！”曹禄插话道，指了指身边穿着短裙和黑色过膝袜女生。
弈颜明这才将目光转向女生，仔细打量起来。
她站姿亭亭玉立，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肌肤白皙如雪，面容姣好，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明亮。
“你好，我叫苏雨璐。”女生的声音轻柔如水，伸出了手。
女生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蕙心纨质。
弈颜明不好意思地也伸出了手，红着脸，握了上去，这是他第一次触碰到女生的手，一股软绵绵的触感袭来，但仍旧故作镇定，“谢谢你。”
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弈颜明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穿着的洁白 t 恤。这件衣服显然不是他之前穿的那件，因为之前那件已经被鲜血染红，但此刻他身上的 t 恤却干净整洁，丝毫没有血迹。
“那个……我的衣服。”弈颜明指了指自己的衣服。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衣服会变得如此干净。
“我帮你脱的！苏雨璐帮你洗的！”曹禄拍了拍胸脯。
“啊？！那不是都被你们看到了？！”弈颜明的样子深怕失去了贞操。
苏雨璐脸微微红了，赶忙解释道：“没有没有！他帮你脱衣服时候我在外面。”
“他？！帮我脱衣服”弈颜明听到这话感觉真别扭，一个男生帮另一个男生脱衣服
曹禄此时正在朝他傻笑着。
“对了！你知道吗？！兄弟，苏女神会元素之力哦！”曹禄很是兴奋。
他称苏雨璐为女神时，眼神里泛着金光。
“女神你们这是”弈颜明的眼神在两个人之间徘徊。
曹禄发现叫得有点过头了，赶忙改口，而苏雨璐则亭亭玉立的站在一旁不语，“我说的是苏雨璐！不是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咳咳！”
“还有你能不能别阴阳怪气的！”曹禄嚷了一句。
他横过一眼，又轻轻地敲了敲弈颜明的头。苏雨璐看着他们两个人，就像一个大姐姐望着两个小孩子一样，目光清澈而温柔，不禁轻声地笑了笑。她当然清楚这两个男生正在讨论着什么，但男孩子们总是像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啊。
“不闹了，你刚才说她会元素之力？”弈颜明指着苏雨璐问了一句。
“我们研究会专门培养年轻的战士们。”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苏雨璐突开口说道。
“你们研究会？”弈颜明追问道。
苏雨璐微微颔首，表示认同，然后继续说道：“今天刚好来你们学校参观，就遇上了这类事，也算你们运气好，我当时刚好路过你们宿舍，看还有幸存者就搭了一把手，不过，你受伤之后，身体能够如此迅速地恢复，我倒从未见过普通人能有这样的体质。”
弈颜明似懂非懂，左手轻抚着右手臂，感觉到还有一阵疼痛。
现在最懵的人就是曹禄，他显然没有好好上过课，对人类的元素之力的了解并不多，马不停蹄的发问起来，“对了！那你是水元素？当时我记得貌似是你手中出现了水柱把那个怪物包裹住了，然后它炸了？”
“没错，是水元素那不是炸了，是四分五裂。”苏雨璐抿了抿嘴唇，语气平静。
弈颜明和曹禄望着苏雨璐的神情，话语间不带丝毫感情，没想到这么亭亭玉立的女生在讲述这件事时如此平静，这不由得令两个人吓出一身冷汗。
曹禄凑近了苏雨璐，像个好奇的孩子一样：“那些怪物又是啥？”
苏雨璐语气淡定，“不出所料的话，它们是迪亚，阿努纳奇分支下的一个种族，但按道理说，它们并不能来地球。”
苏雨璐陷入了一丝疑惑。
弈颜明和曹禄的表情在同一时间定格住了，关于阿努纳奇的知识，两个人在学校学习的都不完全，只清楚他们是外星文明的一种，以诺族更像是天使，迪亚族更像是恶魔，以诺族对人类较为友好，人类精英们和他们约定好，帮助人类建造地表城市，而迪亚族则不得踏入地球半步，可他们遭遇的境况似乎又跟教科书上诠释的有出入。
“迪亚果然是迪亚族。”弈颜明重复了这个词。
苏雨璐顿了顿，轻迈脚步，靠在窗边，侧过脸去望向窗外，“是的，你们的学校已经被csp（共产安全保护组）封锁起来，生存名单还没有公布，死亡证明也可以随时通知到你们两个人的亲人手中，有些事情你们现在可能还搞不清楚状况，不管怎么样，我可以给你们一个选择。”
曹禄听后心中充满疑虑：“什么叫做死亡证明会随时通知到我们亲人手中呢？”
此时，苏雨璐转过身来，原本温柔的神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认真。弈颜明用左手的大拇指轻轻地从干燥的嘴唇下方擦过一些皮，然后缓缓开口补充道：“我们现在面临两个选择。一是回归以往的平凡生活，正常过以前的日子；二是……”说到这里，弈颜明抬起头，凝视着苏雨璐。
“另一个选择便是加入我们的学校——落华大学。在那里，你们将有机会掌握元素之力，我们学校和元素研究中心有合作，况且是在a区。由于涉密，所以你们如果愿意加入我们学校，一旦入学，死亡证明将会即刻发放至你们亲人的手中。同时，政府也会向外界宣告你们已经离世。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你们此后必须改用其他名字，你们依然可以继续使用自己原来的姓名，不会受到任何影响。”苏雨璐淡然的解释道，年轻女生的亲和力减去不少，气氛骤然间正经起来。
“什么？！不会吧！这也太残忍了……我该如何抉择……”曹禄痛苦地抓着自己的短发，对这个选择毫无头绪。
对他而言，亲人这个词是如此的奢侈。自从十岁那年父母因财产问题离婚后，他就再也没有感受过完整家庭的温暖。母亲改嫁到一个b区中心更富裕男人那里，每月都会寄来 4000 点数的生活费，可父亲拿这些点数挥霍无度，染上酒瘾，根本不顾家里。
他恨那个男人，父亲在一家公司的后勤部门担任总管，收入虽足以养活他们父子俩，但每逢周末，总会带回许多不同的女人回家过夜。
每当父亲出门之后，曹禄便不得不收拾前一晚留在房间里的那些女人的物品和性用品，实际上，他对此已经感到麻木不仁。
年过半百却依然风流倜傥、放纵不羁，这似乎已成为他父亲的人生信条。曹禄反而更愿意一个人生活，就算给他父亲手上拿着儿子的死亡通知书，估计也并不会过多难受，反而更高兴，丢了一个累赘。
弈颜明则沉默不语。
这确实是一个好的机会，但他怎么也不觉得第二种结果是最好的决还是继续庸庸碌碌普普通通过一生呢？况且他并不想成为元素战士，不想成为杀戮的机器，只想找份研究院的工作安心生活，只是a区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又太过诱人。
可扭曲的面容历历在目，怪物撕裂开张志尸体的场景又再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宛若噩梦，他想到这些，又不由得害怕起来。
曹禄望着弈颜明，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道，“你是怎么想的，兄弟？”
弈颜明默不作声，摇了摇头。
“没关系，今晚之前给我答案。”苏雨璐说道。
弈颜明凝眸着这位站在他面前的女生，她给了他们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这扇门，可以打开，也可以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