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重回故地
“少校，这是您的咖啡，抹茶味。”ks已经为他准备好了熊翃最喜欢的味道，那股清新的抹茶香，让人感到无比舒适和放松。
熊翃缓缓地坐在桌前，不停摆弄着桌上的电子屏幕，这种现象令ks有些诧异。
“您或许可以尝试再次申请萤火星的航班。”
熊翃并没有回答ks这个问题，他很清楚结果无疑是失败的。
他轻轻地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问着 ks：“我回到地球多久了？”
“少校，您已经回来了四年零三个月。”ks对少校如实回答着，声音冷静。
熊翃听到这个时间跨度，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感叹着时光的飞逝，犹如白驹过隙一般。“回到地球的三个月后，我得知了萤火星被侵略的消息。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努力打听萤火星的情况，可是那些组织上层却毫无消息透露，甚至停止了班次的流动。他们说是调遣了军队前往，但我却再也无法与卡莎取得联系。也许，我根本就不应该回到这里。他们似乎一直在隐瞒着某些重要的信息，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不惜牺牲他人的安全。”熊翃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他紧紧握住咖啡杯，仿佛想要将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出来。
ks发现了熊翃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那和平的外表下隐藏着少校的情绪。
“萤火星的时间流速应该和地球不一样，那边流速似乎更慢，现在应该不到四年。”ks解释着。
“嗯，我知道，ks。”
熊翃给他取ks这个名字时，当初也是因为卡莎。他是那么想念自己的妻子。领取ks的第一天，他就和ks链接了关于自己的所有喜好，ks一直是熊翃的朋友兼顾管家。
之后他从未与萤火星有过任何联系，一直是失联状态，只有在他退役后的一天才知晓卡莎处境很安全，虽然只有几行简单的文字，但卡莎把大致的境遇都告诉了熊翃，萤火星的变故并不是侵略，而是来自星球海底的一种东西。那些类似神明般的东西令卡莎不安，可好在她是ai，并不会受影响，只是人类当时的信息到这里就被切断了，后来卡司牺牲了，至死是他一直保护着卡莎。
熊翃的眼前，ks的全息投影如同一座永不凋零的冰雕，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散发出淡淡的蓝光。两人的目光交汇，如同两颗孤独的星球在浩渺的宇宙中相互照耀。
“岳铭呢？”ks的声音如同冷冽的寒风，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
他听到这个名字时，似乎有点内疚，眼神里不逃避着什么，随后继续分析着：“他逃到了c层，警方想要抓住他和裴丞，这些看似都需要你的帮助，恐怕他们并不会让你轻易离开。”
ks看出了少校的心事，试探性问道：“您和岳铭过去发生了什么？雪莉又是谁？”
熊翃没有回答，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过去的一幕幕。如同电影般在他眼前快速回放。他感到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愧疚感，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吞噬，想要从中挣脱出来，寻找一丝光明。
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在萤火星的服役的日子，为了星球建设，在那里，他付出了太多的努力和牺牲，然而现在，他只想要一个安稳的后半生，远离地球也是因为他想远离纷争和战乱。
他问自己，真的有义务要帮助那些精英们吗？就像岳铭当下的处境一样，他或许并没有做错什么，可精英们仍旧不顾普通人的死活，雪莉疯癫的模样仍旧刻在他的脑海里。
卡司那句话仍然回荡在他脑海里：有时候真相往往比谎言更加像快刀。
其实熊翃一点也不想掺和这些事情，只是想和爱的人在一起就好。
此时，一封邮件如同流星般划破黑暗，从ks的数据库弹窗中弹出。收件人正是熊翃的名字，那独特的后缀“少校”两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需要输入退役前的工号号码才可以登录阅读。
熊翃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输入了工号，那熟悉的数字如同他的过去一般，既遥远又清晰。
几行醒目的文字从脑机芯片中翻译出来，如同一道曙光照耀在熊翃的眼前：
“熊翃少校，您申请的萤火星时空班次已得到恢复，届时，明日12时之前请前往星际宇航局乘坐a7sfs班次。这是您的车票，请收好。愿您在新的征程中一切顺利。”
共产星际联合工会的落款在文字的下方静静地躺着，仿佛是一个庄严的承诺。熊翃阅读后久久不能平静，他的心跳如同擂鼓般在胸膛中回荡。
上一次申请还是在一年前，那时的他充满了期待和忐忑，没想到今天真的得到了回复。这说明萤火星现在应该是安全状态了，他可以回去了，这些年他一直担心着卡莎的安危，距离上次联系已经过去了两年之久。
ks望着熊翃，他的表情虽然自若淡定，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舍。他知道自己跟了少校这么久，总会有这么一天。他了解少校的所有回忆和记忆，那些关于战争、友情、爱情和牺牲的故事都深深地刻在他的数据库中。对于思念，他虽然无法理解，但作为高级ai也能给予一定安慰。在熊翃最难过的时候，他都是熊翃最坚强的后盾。
然而现在，他要交接给上级组织了，迎接他的下一位主人和新的数据更新。熊翃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但他仍然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和悲伤。他望着ks的全息投影，仿佛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将那份不舍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ks，谢谢你。”熊翃轻声道谢，同时啜饮着那杯抹茶味咖啡，每一口都仿佛带着淡淡的温暖和回忆。两人并肩走在前往数据库交接中心的路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斑斑点点。他们如同久别的老友，聊着过去的趣事，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到达交接中心时，大厅布置得如同一个梦幻的宇宙。蓝光的照耀下，流星雨的全息画面在屋顶上闪烁，仿佛真的置身于浩瀚的星空中。熊翃熟练地在脑机芯片里输入了自己的工号，然后望了一眼ks。ks点了点头，眼中倘若闪烁着欣慰的光芒。
ai广播开始播报着一系列英文条例，随后开始让熊翃做出选择。
“please confirm whether to give up ks”
熊翃选择了yes。
“please confirm whether a new ai is needed”
熊翃选择了no。
再通过一系列的条款选项后，格式化ks任务开始进行了。
熊翃躺在了全息的影像中，仿佛进入了一个梦境。他闭上眼睛，感受着周围的一切。那些有关他的芯片记忆开始在ks的数据库中缓缓流动，仿佛是一条条河流，汇聚成一片海洋。熊翃知道，这些记忆即将被格式化，成为过去的一部分。
此时，熊翃仿佛看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时的ks还是一个全新的ai，充满了未知和好奇。他们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情，有欢笑也有泪水。那些画面在熊翃的眼前一一闪过，如同一部漫长的电影。
突然，一道蓝色的流光在熊翃的眼中闪烁，那是ks的记忆开始被删除的信号。熊翃感到一种莫名的悲伤，仿佛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朋友。他默默地望着ks，心中充满了不舍和感慨。
就在这一刹那，所有的蓝色流光都汇集到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球。那个光球在熊翃的眼前缓缓旋转着，仿佛是一个时间的旋涡。熊翃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告别。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了出来。
“再见，ks。”熊翃在心中默默地低吟。那个光球开始逐渐消散，最终化作了一片虚无。
熊翃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交接中心的门外，一切安详。
他站了起来，感到一种莫名的空虚和失落。他知道，ks已经不再是他的ai了，也永远不会记得他了。
“熊先生，格式化已完成，记得给我五星好评。”一边的工作人露出职业笑容。
熊翃应了一声，在全息面板上操作着，同步点亮了五颗星星，他甚至觉得这些人类才是真的ai。
第二天，阳光透过星际宇航局的巨大透明穹顶，洒在熊翃坚毅的脸庞上。他准时到达，按照流程有条不紊地进行检票和安检，然后稳步走向那趟回萤火星的航班。
由于熊翃体内注入了特殊的元素能量，他的体检流程便显得与众不同，进入了专为特殊人士设置的特别通道。这里，空气似乎都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感。
“姓名。”体检研究员的声音在空旷的隔壁室内回荡。
“熊翃。”
“身高一米八，年龄三十六岁，曾是退役军人？”研究员继续提问，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敲击在熊翃的心头。
“是的。”熊翃的回答简短而有力。
“接到通知”研究员的话突然顿住，仿佛吞下了什么难以言喻的东西。熊翃站在另一侧，只能看到研究员的背影，却无法洞察那边发生的微妙变化。
就在这时，那个原本低沉的男声突然转换成了活泼又甜美的女声：“接到通知，您完全符合所有要求！”
熊翃微微一愣，随即在全息电子数据库中看到一个醒目的“pass”标志。他心中虽然疑惑，但也没有过多猜想。点头向对面的研究员示意感谢后，他收拾好行李，迈着坚定的步伐登上了飞船。
体检室内，女生正通过一块黑色的扑克牌与另一端的人秘密交流着。那张扑克牌似乎是一种高科技通讯工具，扑克牌的黑色流体在不停变换着。
“亲爱的，他已经成功登上飞船了。”余娜绮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但更多的是对裴丞的抱怨，“你可真煞费苦心啊，宝贝，我们俩一路护送，就像是他的保镖一样。”她摆弄着换好的制服，嘴角勾起一抹酸涩的笑意。
“我都觉得你爱他呢！”余娜绮突然尖叫起来，声音中充满了不满和嫉妒。
裴丞在黑暗中默默叹了口气，一边盘弄着手中的蚂蚁一边淡定说道：“能不能正常点，娜娜？我们不是在帮他一个人，而是在完成一个更大的计划。”
“我们杀掉了这么多人就为了他一个人？！他不是悬赏对象吗？你还说你不爱他！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余娜绮的声音更加尖锐了，她似乎无法接受裴丞的解释，继续质问着。
裴丞在黑暗中默默向她解释起来：“娜娜，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他现在已经不再符合悬赏要求了。如果我们草率地将他杀死，那么人们还会相信我们吗？杀人是次要，最重要的是计划。”
“吧唧”一声，只见刚刚在裴丞手中盘弄的蚂蚁身碎四溅。
“况且我们的b层计划已经成功了，警方现在一定不敢再轻易发布公告。否则，就是强行扣押，这样必定会引起公愤。而且，熊翃的做法已经说明了一切，那些谎言已经变成了事实。这可是x网的现场直播呢，你一会儿去发布一下整件事的结果，让所有人都了解到真相。b层的基础已经打好了，接下来就是a层了。暗流涌动之后，必将迎来翻江倒海的变化。这一切都是为了更大的目标啊，宝贝。”裴丞捻着渺小的蚂蚁尸体，动作自然地将粉末飘散到地上。
余娜绮豁然开朗，但很快又想到了某些事情似的，鼓起了嘴，生气起来，“那是为了你自己吧！哼！我不管！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结婚？”
裴丞被这问话吓到了半晌，但他很快表情严肃起来，看似是认真的样子，声音深沉，“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娜娜，我一定会娶你的。”
宇宙的时空隧道开启后，通往萤火星的航线开通，那艘远离了好几年的飞船终于再次降落到了这颗星球，卡莎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等候着熊翃，那恐怕是无法再分离的一次重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