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寒流袭来
此刻,大部分的高句丽将士,都被冻得瑟瑟发抖。并非常渴望返回温暖的营帐之中。
“本王倒要看看,晋军今夜如何破城。”高钊凝目看向城外,阴声自言自语道。
高钊预测的非常正确,城外的三路联军的确遇到了不小的困难,大雪与寒流的突然到来,让缺少御寒棉衣的三路人马出现了不少冻伤。另外,天气寒凉,将士们伸不开手脚,打造攻城器械的速度明显变慢了,还有很多已经打造好的云梯被冻在雪地里不能取出,从而严重影响了三韩与沃沮大军袭扰丸都城的计划。
尽管众心腹将领全都自信满满,相信丸都城一定不会被攻破,但高句丽王高钊的内心还是有些担忧的,毕竟,王猛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居然仅凭三千精锐,先后收服三韩与沃沮,并击破高尚麾下的两万五千兵马,这份实力让高钊感到胆寒,并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警惕。
“大王,既然夜间要防备晋军突袭,我军将士应该立即歇息。否则,到了夜间就没有精神了。”谋士轻声说道。
高钊笑了笑,夸赞道:“好,干得漂亮,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们若要战胜敌军,就必须先彻底的摸清敌军的具体情况,如此,才能对症下药。”
眼看天色就要大亮了,高句丽将领愤怒的站了起来,并在城墙上踱起了步子。
高钊点了点头,相信了士兵的话,并悠悠说道:“本王明白了。晋军一定是打算在夜间发起突袭,所以大白天要养足精神,真是狡猾啊!”说完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看着满院子正在清扫积雪的下人,高钊猛的愣了一下,并随口问道:“什么时候下得雪。”
随后,所有的高句丽将士都坚信,晋军精锐一定会在今夜进攻丸都城,并强打精神准备迎敌。
天气严寒让高句丽大军受冻。但同时上天下了鹅毛大雪,却又救了大部分的高句丽将士,由于大部分高句丽士兵一动不动,厚厚的鹅毛大雪落在他们的铠甲上,就如同给他们披上了一层厚重的棉被,从而可以很好的抵御寒气的侵袭,但有些士兵悄悄的将身上的落雪抖落了,从而失去了这样一个天然的棉被,所以被冻死和冻伤也就很好理解了。
“是,将军。”部将无奈,只得接下这个命令。
“什么,沃沮人与三韩人都在加紧打造攻城器械,而晋军主力全在大营内睡大觉,这可是大白天啊!”高钊不可思议的惊呼道。
高钊点了点头,正色道:“知错能改就好,你也辛苦了一夜了,本王就不罚你了,日后引以为戒就是了。”说完示意将领退下。
“将军,以属下之见,这么恶劣的天气。晋军一定不会前来偷袭了,我们还是撤离吧!”又一名部将说道。
“夜半的时候下的雪。”高钊闻言,大为惊诧,心头突然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大王,仅凭这些攻城器械,是无法威胁丸都城的,沃沮兵马这是在浪费时间,果然是蠢笨的沃沮人。”又一名部将鄙夷的说道。
“大王,属下已经派遣十几名心腹,前往城外打探情况了。相信他们很快看就会返回丸都,并汇报敌军更加准备的情报。”谋士正色说道。
而高句丽将领则立即向王宫方向奔去,以将夜间发生的事情告诉高钊。
东方渐渐升起了鱼肚白,高句丽将领叹息了一声,大声下令道:“回营。所有将士立即返回大营。”
王猛面色不满,看向部下,正色道:“你立即前去,让沃沮王与三韩王前来见本将。”
“末将非常好奇,这些沃沮兵马,如何利用这些简陋的兵器攻打丸都城。”一名部将说道。
“时辰已经到了,沃沮与三韩兵马为何还没有向丸都城发起进攻。”王猛看向身旁的部下,愤怒的说道。
将领闻言一愣,惊讶道:“将军,将士们都已经睡了一天了,晚上如何还睡得着,这岂不……”说到一半将领说不下去了。
“大王英明,属下也是这么认为的。如此一来,我军只需在夜间加强防备,便可以狠狠的教训晋军,灭了他们的嚣张气焰。”一名将领大声说道。
“大王,大王。”就在这时,高句丽将领奔了过来。
“将军,大概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吧!昨夜突降暴雪,天气愈加寒凉。”部下合理的猜测道。
“大王,是属下愚钝,没有发现情况变化,致使大军出现冻死冻伤的情况,属下请罪。”将领识趣的向高钊请罪道。
“是,将军。”部将正色应道,并立即前去传唤沃沮王和三韩王。
傍晚时分,睡了大半天的晋军将士全都起身吃喝,并互相讨论夜间的行动,他们皆认为,既然白日睡觉,夜间一定有军事行动,否则,如何解释这也反常现象。
王猛轻轻摆了摆手,正色道:“让将士们在营地活动一个时辰,然后接着睡觉。”
“将军,将士们都冻坏了,若是晋军突袭兵马再不出现,可能就要冻伤不少将士了。”一名校尉看向其上司,轻声说道。
高钊看向正在打造攻城器械的沃沮兵马,也同样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丸都城是一座坚城,沃沮兵马应该打造霹雳车与攻城车等重型装备才对,打造那么多的云梯与盾牌有什么用处,这些最基本的攻城器械,只能给丸都城挠痒痒罢了。
“大王,小人以送菜的名义,成功混入晋军大营,他们的确都在营帐内睡大觉,小人还听到呼噜声呢?”士兵肯定的说道。
将领命令刚下,众高句丽将士连忙抖了抖身上的落雪,收拾兵器准备撤离城墙,但那些冻死和冻伤的部分高句丽兵马是动不了了。为此,只能让其他的将士抬着离开。
将领如实道:“大王,末将与麾下的众将士在城墙上守了整整一个晚上,连一个晋军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倒是等来了刺骨的寒风和鹅毛大雪,有十几名士兵冻死,另外,还冻上了数百人。”说完忐忑的看向高钊。
高句丽将领白了部下一眼,正色道:“王上已经说了,晋军今夜一定会突袭丸都城,我军必须做好全面准备,要给予晋军迎头痛击。传令下去,让将士们打起精神,准备迎敌。”
显然,他已经经历了一次被攻破丸都的情况。不想让丸都再一次被敌军攻破,如此,他的脸面就彻底的丢光了。
“本王的判断,是绝对不会有错的,昨夜晋军精锐一定是做好了突袭丸都城的准备,只是昨夜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气温也突然骤降,所以晋军行动不便,如此,他们才临时取消了突袭丸都城的计划,对,一定是这样的。”高钊肯定的说道。
“将军,天气太恶劣了,好多士兵都冻伤了,昨夜打造的云梯和冲车,全都冻在雪地里,根本无法取出,所以无法向丸都城发起进攻。”马韩王首先解释道。
将领离开之后,高钊看向仍在飘落的鹅毛大雪,心里显得非常高兴,大雪的突然到来,给城内的高句丽大军带来了一些困扰,但城外的敌军一定会更加处境困难,所以,相比之下,龟缩城池的高句丽大军还是占据了不小的优势。
很快,沃沮王与三韩王等人,裹着厚重的皮裘大衣出现在了王猛的中军大帐外,并向王猛行了一礼。
众部下皆点头称是。
这自然是高钊自己判断失误,不过,作为高句丽的一国之主,高钊是不可能承认自己犯了错误的,即便他的决策再怎么愚蠢,也必须要有人为他背负这个愚蠢的罪名,况且,高钊始终不认为自己犯了判断失误的错误,他觉得只是自己时运不济,被突然出现的降温和大雪打破了计划而已。
高钊蹙眉想了一下,正色道:“让老百姓继续搬运滚木礌石,所有士兵在城墙上就地躺着休息,如此,一旦敌军发起进攻,可迅速投入战斗。”
这一夜高句丽将士冻死了十几名士兵,冻伤了数百人,虽然损失不大,但却严重影响了大军的士气,让众士兵对高钊充满怨气。
“什么情况,快说说。”高钊迫不急大的问道。
冬季的天气说变就变,原本还是月明星稀的晴朗夜空,转眼间就阴云密布了,呼啸的西北风越刮越大,紧接着鹅毛般的大雪从天而降,很快就将大地染成了雪白色。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四个时辰,高句丽精锐兵马已经出现了十几名冻死的士兵,但晋军仍旧没有发起突袭的征兆,这让他们非常的郁闷,并暗骂高钊无能,居然做出如此错误的判断。
“冲车,云梯,盾牌,大王,看来沃沮人只会打造这三样攻城兵器啊!”一名心腹将领说道。
“是,大王,我等谨记。”众心腹将校大声领命道。
“晋将王猛先后收服三韩与沃沮,并击败了我军的两万五千大军,这份实力远超我高句丽所有的将领,不过,本王相信,高尚是因为轻敌才导致惨败的,尔等要引以为戒,千万不可轻敌,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力以赴的守好城池。”高钊正色告诫道。
一个时辰之后,所有晋军将士,全都返回营帐,并躺着聊起了女人,负责值勤的将士,则在大营内来回的巡逻,以负责监督。
气温的骤降让城墙上的高句丽士兵忍不住打起了哆嗦,他们没有料到天气会突然降温,为此,并没有做好御寒的全面准备。
“不可能,不可能只有眼前这些,这些只是沃沮人打造的攻城器械,晋军还没有动静。本王相信晋军一定会打造出先进的攻城器械,晋军才是我高句丽的大敌,你们千万不可因为眼前的景象而放松警惕。”高句丽王高钊谨慎的说道。
将领闻言,觉得高钊说的似乎很有道理,昨夜的确发生了特殊的情况,若非如此,说不定晋军真的会向丸都城发起突袭。
“将军,将士们已经生龙活虎,不知夜间有何行动?”一名晋军将领走入中军大帐,向王猛问道。
大批高句丽士兵返回营房之后,立即就拱入了棉被之中,以暖和被冻得瑟瑟发抖的身躯。
“是啊!将军,天气恶劣,无法有效的袭扰丸都城。”辰韩王跟着说道。
此刻,高钊已经从沉睡中醒来,并穿好衣服走出来寝宫。
而就在这时,在丸都城的城墙上,高句丽精锐兵马正枕戈待旦,随时准备与突袭的晋军兵马厮杀,他们紧张的看向黑漆漆的城外,只要城外出现一丝风吹草动,都会牵动他们的神经,让他们误认为是晋军精锐杀来了。
“是,王上,属下这就去安排。”一名部下应了一声,转身前去安排。
高钊满意的点了点头,并站在城墙上向城外看去,此刻,映入高钊眼帘的是一大群正在打造攻城器械的沃沮将士,这些沃沮人砍伐了丸都城附近树林里的树木,并将其打造成所需的攻城器械。
晋军主将王猛披着厚厚的棉裘大衣,从中军大帐之中走出,并看向了整座大营。
很快,谋士派遣的几名心腹先后返回城内。并汇报了他们所探查到的一切。
王猛淡然一笑,正色道:“睡不着就在营帐里躺着,聊女人也行,各帐准备尿桶,所有士兵不许走出军帐,违者斩立决。”
“怎么,本将的命令,让你们为难了?”王猛不高兴的说道。
“是,将军。”部将无奈,只得领命。
“大王,是夜半时候下的。”一名下人回道。
高钊闻言,心里颇为不爽,麾下四千将士等了整整一夜,冻死冻伤数百人马,而晋军却没有发起突袭。
“将军恕罪,末将只是担心将士们夜里睡不着。”将领如实说道。
“时辰已经到了,为了不按原计划向丸都城发起袭扰。”王猛也不寒暄,直截了当的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