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燕国细作
“将军究竟有何企图，不妨直言。”酒肆掌柜单刀直入的问道。
显然，此时除了息事宁人，他已经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殷剑用余光向掌柜的看去，他发现酒肆掌柜打算盘的手法非常混乱，根本就不像是在算账，而是在装模作样，而且，这个掌柜的长得孔武有力。一点都不像是生意人，倒像是战场上厮杀的武将。
见桌子已经擦拭干净了，一名乌衣营士兵，大声说道：“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端上来。快些。”
显然，他觉得殷剑如此热情，可能与抓住敌国细作赏钱巨大有关。
“这家酒肆都已经很久没有生意了，哪里还需要算账，装模作样而已。”一名乌衣营士兵，小声说道。
“掌柜的，有客人来了。”一名伙计，轻轻碰了掌柜的一下。
酒肆掌柜无奈的闭上了双眼，而两名伙计也是大惊失色，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显然，他们错解殷剑的话了，以为其余五人中的一人出卖了他们，在逃跑无望的情况下，才会表现的如此愤怒。
伙计取出一百两银饼子之后，立即将其送到酒肆掌柜的手中，并警惕的看向殷剑一行人。
“将军是打算将我们燕国派驻洛阳的人马，一网打尽吧！”酒肆掌柜警惕的说道。
“几位军爷稍等，饭菜马上就好。”伙计大声应了一声，随即跑到掌柜的跟前，小声道：“掌柜的，这些骄兵不好惹啊！看来需要多准备一些才行。”
“哼，这伙可恶的兵油子，若不是在洛阳城，老子会将他们全都宰了。”做菜的伙计大怒的说道，并将手中的勺子狠狠的砸在了锅里。
酒肆掌柜一见，心道：“这伙士兵果然是来闹事的。看来不出点血，这一关是过不去了。”
殷剑向几名士兵使了个眼色，几名士兵会意，连忙倒酒吃喝了起来。
酒肆掌柜与伙计之间的窃窃私语，自然被殷剑看在了眼里，就凭这一幕，他便可以更加肯定之间的判断，这家酒肆百分百的有问题。
殷剑嘴角一抹冷笑，阴声道：“只怕不是这样吧！”说完伸手抓住了掌柜的手臂，并将其手掌翻了过来。
一名伙计闻言，大怒道：“到底是何人出卖了我们？告诉我。”
酒肆掌柜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他虽然是一名武将，但对很多事情，看的还是很清晰的，这也是他能够被重用的原因，此时，他听了殷剑的话，觉得殷剑说的话，应该都是真的。
殷剑早就发现这名伙计鬼鬼祟祟，见其拿着一个小木盒走到酒肆掌柜身旁，嘴角微微一笑，大喝道：“这么久了，酒菜怎么还没影？”
“你这手掌明显是长期扯拽马缰所致，你根本就不是商人，你是燕国的斥候，本将说的没有错吧！”殷剑冷冷说道。
殷剑笑了笑，正色道：“本将看得出来，你只是一个小罗喽，本将想与你们燕国派驻洛阳的最高长官见面，很多事情，只能与他谈。”
“小人开店不容易，还请军爷放过我们。这些银饼子是给几位军爷的赔礼钱，请军爷收好。”酒肆掌柜再次说道。
见三人如此表情，殷剑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笑道：“三位跑到洛阳城来，一定是为了刺探我大晋的情报吧！对了，你们店里好像不止三人，还有好几个人吧！”
“喂，你这水里掺酒了吗？”又一名士兵大怒道。
在酒肆的后院，一名伙计正在准备饭菜，他是酒肆的伙计，同时也是大厨，不过，由于他的出身是士兵，所以，厨艺自然比较差，做出的饭菜，自然也就有些让人难以下咽了，如此一来，酒肆的生意必然要一落千丈，不过，他们的使命是收集洛阳城的各种情报，为此，生意的好坏，他们一点都不关心，甚至，觉得生意差一些反而更好，这样一来，就没有客人进入酒肆打扰他们了。
“几位军爷，慢用。”伙计客气的说道。
酒肆掌柜早就发现殷剑这伙人不太好惹了，沉思了片刻，轻声道：“这伙混蛋是专门来找茬的，看来不花大价钱是过不了这一关了，你立即准备一百两银饼子，快去。”
很显然，他明白殷剑看他手掌的企图，是为了弄清他的真实职业，毕竟，作为一名斥候军官，他的手掌与普通人是有所不同的，懂的人一看就能明白。
“这伙兵油子不好惹，为了预防万一，掌柜让我取一百两银饼子。”说完将箱子拽了出来。
没错，正如殷剑猜测的那样，这家酒肆的确是燕国细作在洛阳城的一处落脚的，掌柜和伙计，都是军中的斥候将士，他们是奉命进入洛阳城刺探情报的，不过，这家酒肆并不止三人，而是八人，剩下人五名伙计，除了一名前往城外传信之外，剩下的四人全都前往洛阳城的各个位置，刺探各种情报去了。
见酒肆掌柜一出手就是一百两银饼子，殷剑眼神一亮，这让他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这伙人十成是燕国的细作。
“你干什么？”正在做菜的伙计，连忙问道。
“饭菜怎么还没有做好？”另一名伙计走进后厨，大声说了一句，并焦急的将一处大箱子拽了出来。
殷剑嘴角一抹冷笑，看向酒肆掌柜和两名伙计，正色道：“你们开的酒肆，完全就没有客人上门，不论怎么算都是赔本的买卖，本将就奇怪了，做商人都是为了挣钱。而你们却在做赔本的买卖，这岂不是很奇怪吗？还有，你们出手是不是太大方了一些，一百两银饼子。这些钱是哪里来的，说。”
“这家酒肆一定有问题，很有可能是燕国细作在洛阳城的落脚点。”殷剑心里想着，嘴角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并径直向一处桌子旁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掌柜也向殷剑所在的方向点头哈腰，以示客气。
“营主，这个酒肆掌柜，一边算账一边向我们这边瞟。很明显是心中有鬼。”一名乌衣营士兵，小声说道。
两名伙计如此表现，就等于是承认了他们是燕国细作的身份，这让殷剑感到非常的兴奋，他的猜测已经完全成为了现实。
殷剑轻轻摆了摆手，正色道：“本将可没说过要抓你们啊！你们不必如此紧张。”说完拍了拍酒肆掌柜的肩膀。
“这伙人全都是晋国的乌衣营将士，很有可能是来找我们麻烦的，一定要小心应付，千万不可露出马脚。”掌柜趴在伙计的耳边，小声的交代道。
“将军有话直言。”酒肆掌柜再次说道。
“呸，这菜也是这么难吃。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们不给钱，故意糊弄我们，啊！”一名士兵说着将嘴里的菜吐到了一名伙计的身上。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酒肆掌柜也跟着应了一声。
几名士兵见状，立即散开，并将酒肆的三人包围了起来，让他们没有逃跑的路线。
殷剑伸手接过小木盒，并当着众属下的面轻轻的打开了。
掌柜和两名伙计见状，心头大惊失色。他们原本还以为这伙士兵是为了勒索钱财，如今却发现，他们想的太简单了，这伙士兵的真是目的，似乎是另有所图。
“混帐，你们店里的桌子擦过吗？一层灰尘。”一名乌衣营士兵。大声喝道。
伙计一愣，连忙强颜欢笑，并奔了过去，点头哈腰道：“来了，来了，几位军爷，想吃的什么？”
殷剑大步走进了酒肆之中，抬眼望去，整个酒肆内的十几张桌椅，全都摆放整齐，除了正在打盹的掌柜和两名目光警惕的伙计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可以看得出来，这家酒肆已经很久没有生意了。
殷剑嘴角一抹冷笑，轻声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掌柜的，应该是燕国的武将，负责在洛阳城之中收集情报。”
“人呢？都死了吗？”殷剑瞪着掌柜和伙计，嚣张的吼道。
“你们果然是燕国的细作，真是太好了，我找你们一天了，总算是找到你们了，哈哈哈！”殷剑神情兴奋的握住了酒肆掌柜的双手，像见了亲人一般。
众士兵闻言，皆认可的点了点头，对殷剑的说法表示认可。
伙计离开之后，酒肆掌柜拿出算盘和账本，装模作样的打起了算盘。
殷剑嘴角一笑，将手中的佩剑往桌子上一掷，桌子上立马就扬起了一股灰尘，呛的殷剑等人向后退了几步。
“是。掌柜的，我这就去准备。”伙计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抓住我们，一定可以领不少赏钱吧！”酒肆掌柜冷冷的说道。
顿时，酒肆掌柜和两名伙计都傻眼了，眼前之人无疑是晋国的将士，而且，已经发现他们是燕国细作的身份，在这种情况下，将他们抓获一定可以获得很多赏钱，而眼前的殷剑一伙人却没有抓他们的意思，这让他们感到非常的疑惑，并不太明白殷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几位军爷莫要动气，莫要动气，是我们不好，全都是我们的不是。这里是一百两银饼子，还请几位军爷笑纳。”酒肆掌柜笑着拿出了一盒装满银饼子的小木盒，递给了为首的殷剑。
“掌柜的放心，我会小心的。”这名伙计低声应道，并向另外一个伙计使了个眼色。
酒肆掌柜是在假寐，自然早就发现了殷剑一伙人进入酒肆，凭着他多年职业生涯的经验，他能够预感到，殷剑一伙人是来者不善。
“呸，这是什么酒，这么难喝。”一名乌衣营士兵，将喝道口中的一大口酒水，全都吐了出来。
“军爷，我们手中的钱都是干净的，绝对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这是我们以前在别处开店挣的钱。”一名伙计，脑子转的很快，立即说道。
“快了，酒菜很快就好。”伙计笑着应了一声，并快速向后厨方向奔去。
见殷剑抓住自己的手臂，酒肆掌柜本能的用了一下力，随即心叫不妙。
显然，事关机密，即便是最信任的麾下亲兵，殷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的太多，以免泄露出去。
很快，两大坛酒和四五盘菜肴端了上来，并摆放在桌子之上。
“好了，忍忍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千万不能因为一时意气，坏了大事，别忘了，我们来洛阳城的使命。”说完将一百两银饼子放在小盒中，并快速离去。
“一百两银饼子，掌柜的真有钱。”殷剑似笑非笑的看向酒肆掌柜，让酒肆掌柜心中一阵寒意。
“至少让我们明白，谁是叛徒吧！”另一名伙计，也大声喝道。
顿时，酒肆掌柜和两名伙计都傻眼了，他们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皆睁大了眼睛，看向热情的殷剑。
另一名伙计会意，立即从离开大堂，向后厨方向走去。
殷剑满意的笑了笑，正色道：“好，本将就喜欢直性子的人，那我们进屋谈。”说完向酒肆的一间屋子行去。
酒肆伙计一愣，连忙拿出挂在脖子上的白毛巾，谄笑道：“几位军爷，实在是对不住啊！小店生意不好。都好几日没有客人光顾了，这就擦好。”说完卖力的擦拭着落满灰尘的桌子。
酒肆掌柜与两名伙计对视了一眼，抬步走进了屋子里。
此刻，他们三人手中并没有兵器，而且被十余名手握佩剑的乌衣营士兵包围着，不论如何，他们是不可能逃脱了。
殷剑笑了笑，摇头道：“你真是太谨慎了，不过，你应该知道，我乌衣营是大晋天子的御林军，而如今北王势力庞大，大有不臣之心，你们燕国也被北王逼迫多年，我们之间是朋友，而非敌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你说是不是啊！”说完看向酒肆掌柜。
不过，与殷剑的兴奋不同，酒肆掌柜有些面如死灰，虽然，他是一名军人，他并不惧死，但他觉得自己被抓的太冤了，还没有立下任何的功劳，就被晋国的士兵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