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北上中原
“华安哥，我也去了。”
韩潜略作停顿，接着道：“当年，我北伐军孤军深入，军中时常断粮，中原的老百姓饿着肚子将省下的粮食养活了我们，而我们却没能收回中原，退兵之日，黄河两岸的老百姓扶老携幼紧紧跟随，年老体弱走不动的百姓只能泪眼相送，一路上，胡人铁骑不断从后袭来，我军只得抛下百姓急速退过淮河，可怜几十万中原百姓都被胡人掠去，为师心中一直有愧。”
摸着手中的青釭剑，华安皱起了眉头，平常人家决不可能拥有如此名剑，祖上究竟是干什么的，难道自己真的是出身名门。若自己真的是名门之后，那祖上又是哪一位名人，华安蹙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华安眉头一皱，不满道：“本队正要是那么容易死，早死了十回八回了，还能站在你面前，滚回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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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乖乖，中原有这么大。”
艄公眯着眼看着华安，仔细端详半晌，才幽幽说道：“观公子相貌，高大魁梧，眼睛有神，此为武曲星之兆，公子出身必然高贵。今观公子气势，身形，若老朽所料不错，公子当为军中之人，并且是一位领兵的将军。”
韩潜点了点头，笑道：“正是，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只有先了解胡人的兵力布置才能从容应对。”
韩潜蹙眉，淡淡说道：“当年朝廷内斗，祖逖大将军忧愤而死，我军之中无人能匹敌胡人首领石勒，只得退兵江淮一带，但诸将多是中原人，许多将校宁死也不肯放弃家乡，他们违抗军令率部进入山川深处躲藏起来，不时下山骚扰胡人的安宁，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他们是否还有人活着。”
“刺、勾、起、回。”
华安将路上遇到的事轻描淡写的告诉了韩潜，韩潜点了点头，淡然道：“原来如此，好了，你跟我来。”
江面很大，渡船很小，华安的一人一马便占据了整个船舱，摇橹的艄公站在船尾卖力的摆渡，华安却站在船头惬意的欣赏着大江两岸的美色。
华安疑惑道：“师傅在中原有何故人，为何他们没有渡江南下。”
华安笑道：“中原很远很大，这还是骑马的速度，若是步行，说不定需要一年半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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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有伯乐识千里马，今有艄公慧眼识英雄，老人家堪比伯乐，真乃高人也。”华安称赞一番，顿了顿，问道：“老人家既有识人之能，能看出华安出身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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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此次奉主将之命，执行机密任务，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你们老老实实的待在军营训练，放心，三个月之内，我一定回来。”
王三和铁牛都惊呼了起来。
“徒儿告退。”华安抱拳一礼，转身离去。
铁牛的眼睛睁的更大了。
华安自然知道此行的凶险，而且人越多目标就越大，越容易惹人注意。
回到军帐的华安，开始收拾行装，虽然要第二天一早才动身，但华安从没有去过中原，也不了解中原的风土人情，该带哪些物品、不该带哪些物品、这些琐事都让华安很困扰。
“华安哥，主将为何只让你一人去，中原胡人遍地，这太危险了。”
也许是早上的缘故，宽阔的江面笼罩着一层白白的云雾，犹如人间仙境一般，奔流不息的浪花声，雄浑而高亢，声声润进华安的心房。
“好了，你先下去休息。”韩潜朝华安摆了摆手。
“不会，绝对不会。”韩潜双眼泛红，盯着华安，肯定的说道：“雷云、赵有德与为师、陈雄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生死兄弟，绝非贪生怕死、祈求富贵之徒，他们都是硬汉子，一定是不忍抛下中原的百姓，才不惜违抗将令。”
第二天一早，华安背着行李，跨上战马，在韩潜、王三、铁牛等人的相送下，离开了北伐军大营，孤身一人踏上了北去中原的大路。
韩潜说完，眼睛隐隐的有了泪水的痕迹。
前方就是大江的渡口了，看着辽阔雄壮的江面，华安下马在脚下挖了一坨土放在兜里，径直向渡船走去。
“师傅要打听哪几位。”华安上前一步，急切的问道。
“嘿嘿嘿！”铁牛不好意的挠了挠头，认真的说道：“队正，俺也不打听了，你得向俺保证三个月内，一定活着回来。”
华安下马走到韩潜身后，轻声道：“师傅，我回来了。”
他不停的告诉自己，好男儿志在四方，一定要摆脱这种相思之情，但无论他多么努力始终无法释怀。
“嘿嘿，队正也早些歇着。”
一路上，华安不时的回头看向身后，一种留恋不舍的感情涌上心头，虽然他明白此去中原是历练人生，增加阅历的大好时机，可那种不由自主的留恋之情总是困扰着他的思绪。
华安一时之间被大江的气势所感染，不自觉的吟起了后世的一首词，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何其的雄浑高亢，摇橹的艄公也被华安的诗词感染了，他边摇橹边赞赏道：“公子真是好气势，老朽虽然听不懂公子话中何意，但凭感觉就知道公子一定是胸怀天下的有志之士，有拯救天下苍生黎民之愿。”
“谦卑有礼，更是难得。”艄公激动的说道：“公子高看了，老朽只是江中一艄公而已，并非高人，只是在此摆渡数十年，接触了太多的人，慢慢的就练出了一双慧眼，最能识英雄，哈哈哈！”
“师傅是想让我去侦查胡人发兵的兵力和领兵将领。”华安插嘴道。
“何时动身。”华安显然不会拒绝这个立功的机会。
北伐军韩潜大营，主将韩潜正在校场亲自操练士兵。
“你以为中原是你们家的小院子，巴掌大的地。”华安说着瞟了铁牛一眼。
美人相伴的日子，时间过得总是飞快，一晃两天过去了，一想到师傅还有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华安便呆不下去了，毕竟只有执行任务才能立功，立功才能升职，升职才能做上将军，只有做了将军才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铁牛讪讪的笑了笑，走到华安面前，小声道：“队正，主将让你执行啥机密任务，告诉我俩，我俩保证不说出去。”
“哈哈哈。”华安被夸心情大好，看着头发已经鬓白的艄公，弯腰施礼道：“老人家是何方高人，后生华安有礼了。”
“保证，你拿什么保证，就你那大嗓门，告诉你就等于告诉了全天下。”华安没好气的斥了一句。
王三，铁牛见华安在收拾行装，凑过来表达自己的意见，显然他们也想跟着华安去中原。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华安笑着摇了摇头，他明白这二人都是关心自己，心里一直暖洋洋的，在军营之中，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战友的关心，华安显然是幸福的。
华安听了，也是义愤填膺，蹙眉抱拳道：“师傅放心，华安一定不辱使命，中原是我大晋的江山，迟早是要收回的。”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云人物。”
韩潜回头看着华安，责问道：“路上出了什么事，这么多天才回来。”
王三、铁牛招呼一声，便转身离开华安的营帐。
“二人违抗命令，私自北上，会不会投靠了胡人。”华安皱眉疑惑道。
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华安离开了京城，策马奔向北伐军大营。
其实，韩潜让华安去中原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历练华安，同时让华安亲身体验一下中原的风土人情和当下老百姓的生活情况。
“兵贵神速，明日一早就出发，还有，此次你单身深入中原，一定要万事小心，如果有可能的话帮师傅打听几个故人。”
韩潜说着将华安带到了中军大帐，指着帐中挂着的巨幅军事地图，悠悠说道：“华安，你看，这几座山寨就是胡人在我大晋后方联络的内应，现在已经基本被我军清除了，胡人暂时的攻击计划一定受挫，但胡人不会甘心失败，稍作几个月的调整，他们一定会发兵攻打我大晋，至于兵力和领兵的将领，暂时还不得而知。”
“要三个月，这么久。”
韩潜抬头叹息一声，悠悠说道：“为师当年麾下有三员大将，雷云、赵有德、陈雄，退兵江淮之际，只有陈雄一人跟随，雷云、赵有德违令各率数千亲信北渡黄河，此后便杳无音信，此次你去中原顺便帮为师，打听此二人的音讯，也算了却为师的一桩心愿。”
“是啊！队正，俺铁牛也想去中原逛逛，您跟主将说说。”
艄公说完盯着华安，等待着华安的答案。
华安听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年老的艄公也是个爽快人，说到兴起处便哈哈笑了起来。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华安听了，心中一惊，心想，这个艄公倒真是有一点识人之能，竟能猜出自己是军中之人，虽然自己只是队正，但论实力，华安相信自己绝对有将军的实力。至于出身，华安只知道父亲华贵是木匠，至于祖上究竟是干什么的就完全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