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精神震慑
“你现在怎么样，老巫婆？”
“还没有全部恢复。”
擎阙看着麦瑟千疮百孔的模样，知道对方必须要有足够的时间休整，尤其是在这个恶劣的环境之下。
瘟疫根源的魔爪是可以伸到这里来的，那个叫黑羚的疯狂恶魔侵入过村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擎阙不知道它会不会再次来袭。 总之，冒险是不能停的，必须要把当下的困难解决完，早点撕开瘟疫根源的真容，这样才能让两个种族之间的误会消除。
“那面墙的破解方法……虽然暂时还找不到，但总得再试试。”
擎阙将身上的绷带全部扯了下来，伤口只恢复了一半，但依旧不能让他斗志衰弱：“我现在就去沙漠那边，一个人试试能不能突破，麦瑟你在格罗兹尼等待我的消息。”
“……必须要一起，没有我的防护罩你根本扛不住的。”
麦瑟不答应这次行动，她觉得太过冒险，甚至有些操之过急了。
沙漠临近岩地的区域虽然算不上严重疫情区，但经过之前的实践，其不稳定的邪气扩散也是难以消受的。
“对于瘟疫根源而言，那里已经离它的力量汇聚点愈发靠近了，只要我们闯入它就可以感应到。”
“既然感应到了，就可以立刻做出措施，又怎么可能轻易放我们过去。”
这是难以破解的局。
擎阙自然也明白其凶险之处，但眼下，已经没有可以干耗着的时间了，况且，他心中对瘟疫根源的疑问还有很多没得到解答：
“瘟疫根源既然是有意识的生灵，那么它一定跟我们一样，有疲惫困倦的时候。”
“它应该具备正常生物该有的喜怒哀乐，我可以在这方面入手，于现场找到它力量的薄弱点——或许就是它疲倦的时候。我们不厌其烦的去尝试，总该是有突破口的。”
“我曾经与它对话过……它看似洞悉一切，实则内心孤寂无比。”
擎阙回想起前几天的遭遇，觉得这至关重要。
“那它的爪牙们要怎么办，”麦瑟还是不放心，“我们都见识过的，它们的力量也不容忽视。”
“不要恋战就行，”擎阙也想过这种情况，“除了那个叫黑羚的疯狗，其他怪物的追捕在我的能力下还不算难缠，只要先把那道墙破了就行。”
俩人争执了一会，他们彼此之间都放心不下。这是经历了太多风风雨雨导致的。
“擎阙，我欠你的实在是太多。”
“如果我眼看你去做傻事而不去制止，最终出事了我却无能为力。这叫我怎么对得起你给予我的恩遇？！”
“老巫婆……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只要能够进入下一个冒险的地方，一切都还有路可以走。
岩地里的那座矿洞，至今还在俩人脑海里记忆犹新，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值得探究的秘密。
就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从俩人身边传出。
“让我跟着擎先生去一趟，我有经验。”
伊甸？
俩人诧异的望着孩子，这“有经验”算是什么意思。
“我去过那里，听过那头怪物的声音。”
伊甸将自己擅自闯入沙漠的事情全盘托出:“我是趁环境稳定的时候去的，在那堵墙边，我进入过它的内心进行交流。”
“它的内心世界，似乎容许我进入，不像今天遇到的恶魔一样……我觉得我可以改变它。”
“你闯入了沙漠？”
听到这个消息，麦瑟顿时感到很生气，抓着伊甸的手说道：“我不是嘱咐过你吗，你和其他小异能者不允许进入那里。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
伊甸的双眸委屈地望着麦瑟：“我也是担心姐姐才这么做的，更何况，是这个怪物告诉我姐姐有危险，我才赶到人类的城市。”
什么？
瘟疫根源会说这样的话？
擎阙这才明白伊甸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赫顿玛尔，只不过，瘟疫根源为什么要提醒他呢。
几人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擎阙轻抚着伊甸的头说道：“我觉得这个孩子可以帮助我，他的能力一定对我这次的行动有用。”
“如果发生了危险，我会立即送他回到格罗兹尼，请你相信我。”
擎阙用一股坚定地眼神望着麦瑟。
以他俩这段时间的经历，说是不信任是不可能的。麦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最终答应道：“我已经没多少选择的权利了。”
“请一定要快点回来，擎阙，我带着其他伙伴留在格罗兹尼，也可以探查人类会不会有密谋地突然闯入这里——这是同胞们目前担心的。”
这是麦瑟当下的考量，其实她也不是很相信公国领袖今天的承诺。
虽然她很需要这种与人类沟通的机会，但如今八面玲珑，自己贸然离开会让村子发生危险……现在还没到与人类和睦共处的时候。
“你放心吧，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的。”
擎阙给麦瑟打了一针定心剂：“就算真的出现，他们也会在闯入的那一刻放弃打算，因为……这个世界上的矛盾关系并不只在种族之间。”
“哦？”
“会有渴望世间安定的人，阻止这背信弃义的事情发生的。”
（诺斯玛尔沙漠，靠近岩地的位置）
这面由万千邪念构成的墙，巍然不动地屹立在两个区域的交界处，即使是呼啸的狂风也被它阻隔。
这里没有办法见到一丝阳光，无尽的黑暗在这里宛如主宰，鬼魂在遮天的雾霾中游弋没有束缚。
除这些之外，一切都还是正常的。
……
“这晶体所带来的防护效果，最多能持续多久。”
“一个小时左右吧。”
擎阙手里攥着伊甸给他的魔雷水晶，身上已被防护罩覆盖。
这是麦瑟为了处理突发情况而准备的，不过只有这么一两颗，要重新制作会非常耗费体力的。
所以说现在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擎阙望着这难以逾越的障碍，心中还未想出万全之策。
上次用尽了所有能量都冲不破这面墙，不是因为其太过于坚硬，而是因为这里面有太多太多超自然的个体进行拦截。
这些个体不是别的，除了可是腐蚀生物肉体的邪气，还有无数在这片土地死亡的冤魂，他们在幽灵的状态下怨气极重，为自己的殒命而感到悲愤。
“只要用眼睛随意接触，我就能看到他们摧残的气状形体，那痛苦不甘的模样。”
擎阙将荡天驻在地上，没有跟上次一样进行强行攻击。
选择思考的他也明白自己要破解的不是纯粹的能量障壁，而是由血债组成的叹息之墙，这些困厄在剧毒邪气中的鬼魂未得到安宁，被控制的时候将闯入者视为敌人了。
鬼魂是有超自然属性的生物，那异能者也算。
“伊甸，你能感知得到他们在说什么吗？”
擎阙的声音压得很低，语气极为凝重。
“感知得到……从刚靠近的时候我就全部听到了。”
伊甸的脸色煞白，他的脑海里被一团强烈的怨念入侵着，耳边回荡的是数不清的痛苦哀嚎声。
……
“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放我出去！”
“请让神救赎我……”
“我身上的血肉，被腐化得一干二净，我却万劫不复……”
……
“天啊。”
伊甸的情绪愈发低落，他将自己听到的一切告诉了擎阙，擎阙顿时皱起了眉头。
“这些是在瘟疫中罹难的村民百姓们，该怎么解救他们呢？”
作为普通人类的擎阙无法听到这些鬼魂的声音，只能感知到他们疯狂的身姿，正一道道地击打在自己和伊甸的保护罩上，显然，他们已经迷失了。
迷失者需要的是指引，真诚明了的指引。
所以，得让这些幽灵知道，有人正要来救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他们应该知道这些讯息……
“擎先生，我可以跟这些可怜的人沟通，告诉他们我们会施以援救。”
“是嘛，看来你跟我想得一样。”
伊甸能感应鬼魂们的心境，也能干涉他们的心境。
而最好的干涉就是交流，擎阙点点头表示同意，这个孩子立刻施展能力进行超自然的对话。
……
（死后之人已卸世间之苦）
“即使血肉腐烂，无法安息，比起生前遭受的苦痛，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们说……是如此吧……”
“啊？”
在精神视界里，伊甸听到了一阵恶魔的低语，顿时令他感到畏惧。
他已经将自己要说的话传递给鬼魂们了，然而，这些亡灵的身后有强大领主的控制，似乎难以从虎口拔牙……
“你遭遇了什么？伊甸？！”
擎阙急忙询问情况，他能明显得看出伊甸身上青筋暴露，心中已猜测了七八分。
“是那个怪物，我上次遇到的怪物。”
“他控制着所有死去的人，不让他们安息，只因为一个原因。”
伊甸颤颤巍巍地说道，跟上一次不同，瘟疫根源对他的态度十分强硬。
“是什么原因？”
“归属它的领域，以亡灵的姿态生存，成为强者的守卫。”
（最北部村子里的低语）
“归属我的领域，以亡灵的姿态生存，成为强者的守卫。”
“拥有不死不灭的力量，岂不比卑微脆弱的凡物之躯更为值得？”
（回到沙漠）
“……胡诌！”
擎阙闻言十分愤怒，他攥紧拳头，身上猛地散发出了戈焰的气浪：“‘成为强者的守卫’，让他们如行尸走肉般‘活’着，随后残害更多的人是吗？”
“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荡天也随着擎阙激动的情绪爆发了。爆响声随后而至，驱罪领域带来的炯辉为这片昏暗天地给予了逆反一击。
突如其来的光亮，使得墙里的冤魂们大惊失色，纷纷左右逃窜，然而，这并不能改变墙壁坚不可摧的事实。
“告诉他们，伊甸，我将要把这里所有的人释放出去。”
“让无辜惨死的灵魂……得以安息。”
霎时间，墙中泄露的邪气铺天盖地般的席卷而来。
它的出现是为了侵蚀闯入者的血肉，以及那不该升腾的勇气。而擎阙也不甘示弱，他刀锋一指，让戈焰从天至地燃烧地更旺盛。
“擎先生，有很多的鬼魂渴望着逃离。”
“但也有一部分……他们并不在乎。”
伊甸尽自己所能与这些死人交流。 而所阐述的内容全部达到时，他就用自我的思维进行干涉，让他们从怪物的魔爪中逃离。
……
“好强大的精神力量！”
伊甸感到脑袋都要炸了，没错，对方也在进行精神力量。
比起白天遇到的梦境怪物，这家伙还要强上几十倍，根本就是不可撼动的。
“哎呀！”
伊甸结束了施法，他就像遭受了剧烈碰撞般倒在地上，眼角，嘴角边都流出了血。
“伊甸，你没事吧？”
看到孩子受伤，擎阙马上慌了起来。
而被他阻隔在驱罪领域之外的邪气，其覆盖之处，有无数的鬼魂涌入其中。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驱罪领域散发的光变得愈发黯淡，点燃它的威能似乎被某种力量吞噬了。
“他们会吸食光能？”
擎阙感到不可置信，猜的出来，这些已死之人虽然收到援救的信号，但还是无法脱离瘟疫根源的束缚。
伊甸刚才受伤，一定是因为精神力量无法与对方抗衡，那么……
“帮助我……试探他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