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难以破解
黄昏时刻。
……
“擎先生，你的皮肤怎么烂成这副模样？”
“快，快为他治疗。”
擎阙从沙漠一路走回格罗兹尼，到目的地时，他已经是面目全非。
尽管“战火重燃”已经发动，但也仅是维持他的生命没有耗尽而已，皮肉上的痛苦，终究还是得承受。
现在，自己如同遭遇了核辐射一般，皮肤暴露在空气底下，变得极为脆弱不堪。
“我要找麦瑟，现在……”
荡天刃锋上的花纹又出现了裂痕。
这一回，花纹已经撑不住破碎的镶嵌，在不经意掉落了一块在地上。
霎时间，一团漩涡状的小型火焰沉入土里，散发着纯净的炽热光芒。
“……”
“喂，擎阙……”
“麦瑟正在恢复自己的精神力，你这副模样见她，很不礼貌的。”
“快给我坐好，我要为你包扎。”
异能者队伍中，一般都是弥雅负责治疗。
可这会狄桑却抢先了一步，将擎阙拽到病房内，说什么都要帮他除去这层溃烂的皮肉。
“你……”
“我讨厌欠人类的人情，你上次救过我，我不能不帮助你。”
狄桑还是一副冲动的样子，不过，他的治疗手段也不赖。
一群相貌奇特的水蛭爬在擎阙的身上，使他皮肤的淤伤得到极快的恢复。随后，弥雅送来一堆干净的草药，几番涂抹，最后包上绷带，病人的情况也逐渐趋于稳定了。
“这群能力各异的种族，哪怕身处险境，也依然能够坚强活着。”
擎阙心里感慨道:“最重要的是，他们能做到团结友爱，且心里留有善意。”
包扎完毕，擎阙站起身，对于眼前这群热情的生灵，他不禁感到心酸。
“擎先生，你觉得瘟疫能不能很快结束？”
一群小异能者围在擎阙身边问道。
他们的态度比前几天亲近很多，一群围着大人转的小孩子，无论在何时何地都保留着一份纯真。
之所以询问瘟疫，是因为麦瑟向他们保证过一件事。
“听麦瑟姐姐说，只要你们结束了瘟疫，人类就不会讨厌我们了。”
“到时候我们又可以住上待在阳光底下的房子，不用再东躲西藏了……擎先生你这么厉害，一定可以做到的吧。”
擎阙怔住了。
看着这么多张显露希望的面孔，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擎阙感觉自己看到了另一幅场景，一幅熟悉到不能熟悉的场景。
洪灾泛滥，山洪倾泻，野火横行。
困厄于破碎山河之间的百姓，渴望求得真正的庇护。
擎阙一直希望能够帮助更多的灾民，眼前的这群异能者，虽然身处其他世界的政治环境。
但抛开这一切不谈，他们不也属于灾民的范畴吗？
“会的，一定会的。”
擎阙头也不抬的离开房间，去找麦瑟。
此时的麦瑟，正处在休眠的状态，体内的能量在一点点恢复。
“……”
“灾厄的化身？”
“如果我违背了命运的意志，最终会是什么下场？！”
麦瑟惊恐的从梦中惊醒，这时候，她看到了一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擎阙，你回来了？！”
“你刚才在睡梦状态？老巫婆。”
看到擎阙，麦瑟莫名地产生出一种安全感。
在自己的梦境中，这个男人有出现过，为她童年遭遇的痛苦予以安慰。虽然表面上不说，但麦瑟还是默默记在了心里。
“你这次没有发生暴走了。”
“是的，感觉全身轻松了许多。”
麦瑟的双眸散发出更为浓郁的青色光芒，显然，能量已经恢复如初。
不过跟往常不一样的是，她的瞳孔没有之前这么纯净了，似乎夹杂了些许与她能力相悖的气息。
擎阙并没有看出对方这一种异样，不过他仍然凭借自己的直觉，对麦瑟检查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擎阙？”
“……你真的没察觉到什么奇怪的现象吗？”
擎阙卷起麦瑟的裤袖，端详了一番，没看出什么问题。
按照瘟疫根源的说法，其疾病的特征应该会再度出现。可麦瑟自上次腿部遭受了感染之后，很快就恢复了，现在也没有复发的现象。
“估计不是在这个部位。”
擎阙抬头与麦瑟对视，他的表情看似有些紧张：“你没有感觉身体其他地方不舒服之类的吗？”
“这不是重要的关注点，擎阙。”
麦瑟将擎阙叫停，她的情绪比昨天平复了许多，又恢复了往常的阴冷。
“我时常会做噩梦，这次会显得更严重一点。”
“我能感受到，瘟疫根源的力量，正逐步向我靠近。”
麦瑟的神情越来越严肃，显然梦中的景象一直令她无法忘怀:“是一个幽灵般的存在，其身体背后，显露出瘟疫根源的虚影。”
“擎阙，你进入过我的梦境，有见到这个怪物的真正模样吗？”
擎阙有些震惊，这个老巫婆知道自己进入过她的梦境？！
不记得梦中怪物的模样，却记得自己，这又算怎么回事？
“跟你描述的，差不多，反正就是一个恐怖的幽灵。”
擎阙觉得这很不寻常:“你身上的瘟疫征兆突然消失，八成是转移到了你的脑海里，就在梦境中，以超自然的形式。”
“我觉得我的猜测没错，老巫婆，你千万不能任其发展。”
麦瑟听后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以为我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吗，这股来自于瘟疫根源的力量，我移除不了。”
“它就像是……根植在我脑中，我用尽所有的精神力量去影响，却没有任何的作用。”
显然这是一个定时炸弹，一场无可挑剔的空前风暴。
麦瑟自己心里也清楚，瘟疫的权能迟早会在她身上爆发。
“那究竟该怎么办？”
擎阙也知道其严重性，现在更重要的是帮助麦瑟渡过这次危机。
“解铃还须系铃人。”
麦瑟将目光转移到擎阙身上:“你回到赫顿玛尔，有了解到什么信息吗？”
“只要知道瘟疫根源的身份，一定会对我们都有帮助的。”
瘟疫根源的身份……
按照卡拉卡斯的描述，擎阙很不熟练地回答出两个字:“使徒……”
“……使徒？！”
听到这两个字，麦瑟不由得瞳孔一缩。
看得出来，这两个字在她心中是有多重的分量。
“我听一个见多识广的人说，极有可能是一个叫‘使徒’的生物，来自于魔界。”
“是突破其他异界空间的制约而出现的，具有超然力量的怪物。”
“异界空间？”
麦瑟又震惊了一下，这两种信息对她而言非常地透骨，似乎是禁忌一样。
“你怎么了？”见对方这般情绪波动，擎阙一头雾水。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他能保证其确切性吗？”
麦瑟拉着擎阙的手臂，非常认真地问道。
在了解到这些后，她总感觉自己能了解此时事件的来龙去脉，只要再深入一层。
“不太确定，只能说还在调查中。”
擎阙将自己听到的一切尽力复述出来了。
至于跟他讨论过这个话题的人，他实在不想再回忆:“是一个两面三刀的家伙，消息是很灵通，跟我也有交情……不过，现在我们算是闹翻了。”
麦瑟闭上眼睛，思考着这一切。
光靠想的话无法了解太多，只见她睁开眼，用念力将一处书架中的典籍全部翻了出来。
“阿拉德的历史一定有记载关于使徒的背景，名称或者其权能。”
麦瑟从手中弹出一颗光点，漂浮在空中的书本整齐地围绕在她身边，随后被一一翻开。
都是些关于阿拉德的古代历史，奇闻异录，或是神性考究。
这些书里的内容很快吸收至麦瑟的脑中，她的精神领域范围极广，能够在眨眼间将知识收入囊中。
在一番搜查筛选下，她查到了一串凶险十足的名称。
“第六使徒。”
“体内流淌着邪恶之血者。”
“黑色瘟疫·狄瑞吉……”
最后三个字从麦瑟口中低声脱出，虽然听着陌生，但却给人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所有能用的书籍都被翻遍了，麦瑟只找到这些信息，除此之外没有别了。
“‘使徒’是有名号的？听上去非常的高大上。”
相比于麦瑟的惊恐，擎阙所表现的情绪更多是茫然，他不懂得这些名号象征着什么，只觉得跟自己遇到过的领主怪物一样，只是摆个噱头而已。
麦瑟停止了阅读，她挥了挥手，将书籍收回书架上。
此时，她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使徒’是一种强大的存在，他们应该待在魔界，而绝不能出现在无法承受他们毁灭力量的阿拉德大陆中。”
“你之前在天帷巨兽遇到的那头章鱼巨兽，就是使徒之一。我一直认为自他之后就不会出现其他的使徒，没想到……”
“擎阙，这次事件的性质，已经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麦瑟将目光移到窗外那片被阴影遮盖的天空。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和伙伴们所要走的路，已经艰难到不可通过的地步了。
“……它不可能是无敌的。”
擎阙极不服气地说道。
如果瘟疫根源真的是使徒，那它跟天帷巨兽的领主级别是一样的。
那么，他的实力是绝对有限度的。
因为，之前那头巨型章鱼，已经被自己和冒险家联盟，以及公国军队联合消灭了。
依靠人类的力量，再消灭另一个使徒，一定是有希望的。
“虽然现在冒险家联盟不愿出手，公国也没能力办法援助诺斯玛尔。”
“但我们可以尝试找到瘟疫根源的弱点，比如它害怕什么，其力量无法作用于什么。”
“在回来的时候，我去过一趟沙漠，在那气息诡异的屏障面前，我与瘟疫根源交流过……”
擎阙还想继续说下去。这时候，麦瑟的思绪忽然受到了影响。
她的精神感知范围内，闯进了几个不速之客。
“擎阙，有人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