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久别重逢
陆昕言:“我得先去把收起来的作业放到办公室去，先走了，你们慢慢收拾。”
楚绪:“行。”
陆昕言抱着一摞书走进数学老师的办公室，意外地看到了顾缪，“诶，学姐，你也交作业啊。”
“嗯。”顾缪将作业摆整齐，抬头看了陆昕言一眼。
陆昕言站在顾缪旁边将作业放好，“学姐，有人来接你回家吗？”
顾缪动作一顿，随即又恢复正常，“没有。”
陆昕言对着刚好走进来的三个人说到，“不如我们先送学姐回去吧，很晚了她一个人不太安全。”
楚绪和楚汶点头表示同意。
顾瑱抬手看了一眼表，“我今天得早点儿回去。”
陆昕言微愣，对上楚绪和楚汶同样疑惑的目光。
顾缪对着陆昕言微微一笑，“谢谢，不过没关系，我自己可以。先走了。”说完便没有再停留。
顾缪脚步一顿，刚才一心只想着离开，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习惯性的走在了这条全一茗当时提起的小路上，顾缪向来都很谨慎，自从上次听了全一茗说的，她虽然不信但每次都会刻意绕远走到大路上去。这会儿反应过来，已经走了差不多一半，但她当下就转过身打算原路返回。
刚走了几步便听到周围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手里紧紧攥着随身携带着的辣椒喷雾，加快了步伐，控制着脚步，尽量不发出太多声音。
“啊!”被突然伸出的手抓住了手臂，顾缪心里咯噔一下，腿有点儿发软，用尽力气挣脱着手臂。
等看清来人脸的方向之后，迅速转了转手腕，朝着那人喷了好几下辣椒喷雾，多亏了被抓着的胳膊刚好是拿着喷雾的那只。
趁胳臂上的力松了拔腿就跑，即使是危难关头被激发了的跑步潜力也没能抵得过男生的速度，再一次被拉住了胳膊。另一个人跑过顾缪，堵在了顾缪要逃出去的方向上。
顾缪努力沉下心来，脑子里飞快的过着应对方法。一共有三个人，一个被她喷了辣椒喷雾没追上来，一个正拽着她的胳膊，另一个站在身后。
“妈的，她手里拿的什么玩意儿？”听了这句话，拽着顾缪胳膊的人便想去抢她另一只手里的东西。
顾缪使劲挣着被拽着的那只手，想要让他顾不得来抢东西，趁他不注意小幅度地移了移位置，抬脚狠狠地踢在他的膝盖弯上，那人脱力跪在了地上。
顾缪趁机朝他也喷了辣椒喷雾，站在一旁的人见状要上前来，顾缪乱七八糟的朝着他乱喷一通，见他踌躇在原地转身就跑。
顾缪不是没想到最开始的那个人，只是觉得他应该来不及再抓住她，却没想到那人在她马上就要跑过自己眼前的时候横向跑了几步，猛地推了顾缪一把。
顾缪狠狠砸到了墙壁上，她能感受到胸腔里的器官都被震的颤了颤，却感受不到疼痛，想要马上站起来，脚却使不上力。
那人走过来跨坐在顾缪的腿上，试图脱去顾缪身上的外套，顾缪伸手拽着他的头发，狠狠地拉扯。
那人感受到疼痛骂了很多难听的话，甩手给了顾缪一个耳光。
“已经很晚了，她一个人很不安全。”陆昕言说这话的时候看着顾瑱，专门说给他一个人听。
“有什么不安全的。”顾瑱漫不经心地回应了一句。
“我之前看过一个帖子，说我们学校那条小路上有变态。”楚汶在后面温吞的说着。
陆昕言虽然觉得顾缪一个人不安全，但也不信楚汶刚才说的，“怎么可能，要真有学校早就采取措施了吧，这么大的事儿都没传起来。”
楚绪拍了拍楚汶的肩膀，“应该是假消息吧，我也觉得不太可能。”
顾瑱拿了一听可乐结了帐走出便利店，等着正结账的三个人。
楚绪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顾瑱，只见他紧紧盯着手机屏幕，手指不停地滑着屏幕，他刚要收回视线，顾瑱便猛地丢下了担在肩上的包，冲了出去。
楚绪拍了拍身旁的陆昕言，“诶诶…”示意他们注意顾瑱那边。
楚绪最先出了门，朝着顾瑱的背影喊到:“顾瑱!”没得到回应，转身对两个人说:“我去看看。”
楚汶也跟在身后，“我也去看看。”
陆昕言正要跟上去，注意到顾瑱遗留在地上的书包又退回来，“窒息，上面全是可乐…”提起包在后面追着。
顾缪的两只手被那人攥住手腕抵在身后的墙上，外套也被粗暴地脱下扔在了一边。顾缪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开始走另外一条自救途径，“我给你钱好不好？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顾缪尽量不显得慌乱，也不流露出一点儿楚楚可怜的模样，因为她觉得那样只会激发他的欲望。
“钱你知道你这个片子能让我赚多少钱吗”那人恶劣的笑着。
顾缪这才注意到另外两个人正拿着相机录像。
“去死吧！”听见顾瑱的声音顾缪只觉得自己紧张到都出现幻听了。直到跨坐在自己身上的人倒在了地上，顾缪才意识到顾瑱是真的出现了。
顾缪捡起一旁的校服穿好，撑着墙费力的站了起来，刚才因为精神高度集中没有痛感，现在只觉得全身都在发疼，尤其是脸颊上传来的痛感，就好像是被辣椒水腌过一样。
顾缪拖着打颤的双腿一步步向前，只想尽快逃离这个肮脏不堪的地方。
顾瑱只凭一己之力要迅速解决对面的三个人并不简单，只瞅准了刚才压在顾缪身上的那个男人打。把他抵在墙上，一拳又一拳只重不轻的力道落在那人脸上，他不要命了般的狠劲让另外两个人不敢再上前。
等他们都落荒而逃了，已经不见顾缪的身影。
顾瑱脱力跪在了地上，狠狠地甩了自己一个耳光。
楚绪楚汶和陆昕言追到一半，便看不见了顾瑱的身影，最后猜他可能会在这里，找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任何人的身影，只有地上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楚绪仔细留意着周围的环境，看见了掉落在墙边的一个学生证，去捡学生证的时候，陆昕言拿着一支碎屏的手机走过来。
屏幕上显示的是楚汶说的那个帖子的页面，顾瑱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说着她能有什么不安全的话，却在听了楚汶的话之后立刻就去核实他话里的真实性。
顾缪回到家里，换下鞋子，等着浴池盛满水的同时，将外套丢进了洗衣机里。
洗完澡，晾了衣服，上床睡觉。
被子将整个人都包裹的密不透风，蜷缩着的一团偶尔发颤。
半梦半醒间好像看到了顾瑱的身影，他冰凉的手指碰了碰她的脸颊，像是意识到了两个人体温的悬殊，并拢手掌朝手心哈着气。
他尽量放轻了动作掀开她的被子，仔细地确认她身上的每一处伤痕。
顾缪极力地想要清醒过来却无济于事。
楚绪注意到在课间操期间顾瑱频频探着头往高二（1）班站的位置望去。
“唉，你说昨天晚上顾缪真被…”楚绪用力拍了一下陆昕言，示意他别再继续说下去。
陆昕言:“不是，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结果是什么，万一顾瑱赶上了呢？”
楚绪:“别问也别乱说。”
陆昕言:“啧，我知道。”
楚绪拿着顾缪的学生证在陆昕言眼前晃了晃，“我去了。”
陆昕言懂他的意思，看着他走到顾瑱的面前。
顾瑱眼眶里充盈着红血丝，下巴上隐隐冒出些青茬，动作缓慢地伸手接过楚绪递来的学生证，盯着上面顾缪的照片看了好一会儿。
楚绪犹豫着，拍了拍顾瑱的肩膀，“有什么事儿就和我们说，别憋在心里。”
顾瑱看了楚绪一眼，配合着忧郁的神情，楚绪觉得他那一眼格外的深沉，想到什么，“奥对了，你昨天去哪儿了？我们三个追上去的时候你人已经不在了。”
顾瑱的表情没什么变化，“送她回家了。”
楚绪看他不再说话也没什么动作，“不去给她送学生证吗？”
顾瑱的视线没有离开过学生证上那张清秀的面庞，“她今天…应该不会来了。”
对于顾瑱而言，这是一条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压抑在内心的往事再加上昨晚发生的一切，顾瑱只觉得这边的天都要比别处压下来一些，呼吸都不是那么畅快。
好像分离那天就在昨天，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记忆中的模样，就连楼下那一小片青草都没有发生变化。
但事实上，一年四季都在变，时间也一直向前走。
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打断了顾缪的放空，也不知道这么坐着过了多久，仰着的脖子都有些酸痛了，稍缓了缓便往门口走去。
透过猫眼看到顾瑱的那一瞬间顾缪只觉得意外，紧接着便打算装作家里没人的样子。
他只按了一次门铃，但却在门外站了很久。他第二次按下门铃之后，已经过了有十分钟。
顾缪只是站在门后透过猫眼向外看着。
他好像并不打算离开，除非见到她。
顾缪沉吟了一会儿，打开了门。
一时间相顾无言，顾缪只看到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粉唇微启，片刻后又微抿着。
“你有想过去找我吗？…在高考之后，或者是大学毕业…再或者，你找到工作之后…”他看着顾缪没有任何变化的表情，声音渐渐有些艰难，一次又一次的延长期限，拼了命的想要认定她会找他。
但他说的这些确实让顾缪意外，她以为他要问的是昨晚的事情，至少不应该是问了这句第一次见面就该问的问题又或者是根本就不需要问出口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