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灭亡后秦
城南是秦岭山脉中段的终南山，重峦叠嶂，陡峭峻拔，成为南面的天然屏障，有“重峦俯渭水，碧嶂插遥天”的磅礴气势。北则有尧山、黄龙山、嵯峨山、梁山等构成逶迤延绵的北山山系，与秦岭遥相对峙。
范二点点头，“到底是什么情况？”
范二没有在意王镇恶和毛德祖，以及其余将士作何感想，到底也还是第一时间，命人将傅弘之带下去诊治去了。
晋军很快就将各个城门控制住，姚赞的部众大部分投降，小部分四散奔逃。
傅韶的想法与范二差不多一致，俗话“爷是英雄儿好汉”，尽管他一直还把傅弘之当孩子看，可又有一句俗话说得好“自家的孩子别人的老婆。”
拓跋嗣显然也不愿意看着晋国一步步壮大，这一次终于不再听从崔浩的意见，派遣司徒、南平公拔拔嵩，正直将军、安平公乙旃眷，进据河内；游击将军王洛生屯兵在河东，作为姚泓的声援。
傅韶见毛德祖一副要吃了自己儿子的表情，也是满怀疑惑地看向了他。
范二刚才已经到各应中对勇敢的将士提出了嘉奖，直到各个将领送上来的战报都已汇总出来后，战后会议也即将开始了。
“因为我的膝盖中了一箭，又加之是第一次带着兄弟们与敌人短兵相接，当看到我方的兄弟不但死伤惨重，且难有寸进时，我才愚蠢地下达了边打边撤的命令……”
姚泓茫然若失而没有回答，他的儿子登上宫墙投地而死。
但现在，这儿终于可以回归晋国的怀抱了。
这定城伏击战，是范二亲自部署下去的，这一战对后秦军而言，也是毁灭性的一战。
姚泓带着妻妾子女到营垒门前投降，后秦就此灭亡。
“临阵脱逃？是真是假！”范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傅弘之当年虽然是从殷仲堪手下投降过来的，但他一直是值得自己信赖的人之一啊！
姚泓让姚裕、尚书庞统在宫中驻兵，姚守在沣西，尚书姚白瓜将四军杂户迁进长安，姚丕把守渭桥，胡翼度驻在石积，姚赞屯兵在霸东，姚泓驻在逍遥园。
傅弘之的老泪顿时便有些不争气地夺眶而出，这真的不是因为他的箭伤。
在这些山岭界划出来的大片沃原上，长安城雄据其中，渭、泾、沣、涝、灞诸水宛如晶莹闪烁、流苏飘荡的珠串般环绕萦回，形成“八水绕长安”之局。
王镇恶却淡淡地解释道，“说实在的，刚才的场面也挺乱的，我用望远镜也并没有十分的把握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傅将军所领的一千重骑的确有后退之嫌，而我也发出命令，‘再有后退者，格杀勿论’！好在，这个苗头才起，姚绍就下达了错误的命令，他们紧急收缩回城了……”
“仲度兄刚才似乎是临阵脱逃了，我差点就紧急使用了执法队……”王镇恶低声对范二说道，他这个声音恰到好处地传到了在座的其余人耳中。
姚绍派遣左长史姚洽和姚墨蠡等，率领三千骑兵驻屯在九原，想要以此断绝晋军的从各县送来的租赋补给。
定城内的中军大帐，依旧灯火通明。
范二笑了笑，看向王镇恶，低声问道，“真饿，他们这是怎么了？”
失去定城后，后秦国如今的版图已经只有半年前的一半了，这也意味着他们不但失去了潼关天险，还失去了半壁江山。
虽然早就去过故宫，可宫墙之内的世界哪有这样的威慑肃杀的气氛？
一时前方的侦查兵便返了回来，同时报告了两个消息：一是两个多时辰前离开定城的姚绍军撤回了长安；二是后秦国国主姚泓亲自率领两万大军与姚绍汇合了，他原本是准备来定城增援的。
之所以如此，当然也是为了与后秦周边的国家抢地盘，并从刚得到的地盘上征收粮草。
姚泓从逍遥园去救援，临近水边而地方狭隘，加上姚丕的败军，只能互相践踏而退回，姚谌和前军将军姚烈、左卫将军姚宝安、散骑王帛、建武将军姚进、扬威将军姚蚝、尚书右丞孙玄等都战死在阵中，姚泓单骑回到宫中。
姚赞得知姚泓失败的消息后，召集将士告诉他们，众人都用刀撞击地，捋起衣袖大哭起来；姚赞在夜晚率领各部，打算去石桥和姚泓会合。
由此，范二也不得不在暗中检讨，自己这一仗打得的确是有些急了。
当然，姚绍或许不会放任姚泓来增援自己，他们更应该做的，或许是马上实施坚壁清野，依靠长安的坚固来抵御晋军，或是请求北魏，或是请求他们的老敌人西秦或胡夏来增援。
长安位于有“八百里秦川”之称的关中平原渭河南岸，之前有周、秦、汉、西晋、前赵、前秦建都于此。
姚泓无计可施之下，打算出城投降，他的只有几岁的儿子姚佛念说道，“晋人将会随心所欲，我们最终一定不能保住性命，希望还是自己了断。”
范二占据荆州、江州和雍州时，为了在防住健康朝廷的基础上对付益州，曾经想要与后秦国结盟，傅弘之便是他的第一使者。
王镇恶沿渭水两岸进兵，在渭桥攻破姚丕。
范二点点头，有些关切地问道，“你膝盖真的中箭了？倒是我疏忽了，毕竟你也是头一回带兵……”
范二所帅的死亡晋军，终于直面长安城。
后秦国如今能够动用的兵力，也不过几万人而已了。
姚洽推辞说，“轻视敌人的力量，只看重敌人的短处。如今兵众势孤力单，却远征到河对岸去，虽然明公神武得很，可是鞭长莫及而且势力悬殊，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这意味着晋国终于可以直面后秦国的国都，这和前两年的范二赢了临朐战役的情形差不多，后秦国的败亡已经是无可挽回的了。
姚绍并不以为意，范二派沈林子率八千兵众在河岸边夹击姚洽，后者战死，部众亦全被歼灭。姚绍得知姚洽战败的消息，激怒之下引发疾病，把后事托付给姚难屯兵关西，他则呕血而死。
与南燕国不同的是，南燕国三面环水，晋国想要吞并他的国土是毋庸置疑的，后秦国却四周都是敌人，其西面有西秦、西北面有胡夏，东北方有北魏，东南方则有晋国、后仇池国……
他怎么都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临阵脱逃。
晋军的粮道当然不是那么容易遭到破坏的！
“我……”平常辩才无双的傅弘之此时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惭愧地低下了头来。
这些河流犹如一道道的血脉，既给长安城提供丰富的水源，也使都城充满活力。
傅韶听了范二的宽慰之语，到底还是走向了自己的儿子，并在他身侧蹲了下来，随即发现儿子那还在涓涓流血的箭伤，可相比于敌方留下的一万多具尸体，相比于己方死去的数百将士，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事实上，范二得知长安周围已经被姚泓坚壁清野之后，也并不急于去强攻，而是以定城为据点，开始分兵攻击定城周边的郡县，准备以农村包围城市的姿态来解放长安。
如今由范二率领的晋军，已不是当年由桓温、殷浩或庾冰等人率领的北伐军那样畏首畏尾的了，毕竟现在的朝政已完全被范二控制，而且他们已经拿下了南燕，并平定了益州、梁州，最重要是还是，近两年在江左的大部分地区实施了土地改革！
毕竟，唇亡齿寒的道理不是没有教训意义的。
长安城高大城廓已在眼前，首次见到这原来面貌的千古帝都，范二也不禁被它凝滞出的威严肃穆的气氛所感染。
范二现在担心的不是不能灭亡后秦，而是怎么才能独吞战果！
傅弘之的人品不应该受到质疑啊！
就在这次战后会议正式开始前，毛德祖却睚眦欲烈地等着浑身是血的傅弘之，指名道姓地指责道，“傅弘之，你能告诉我刚才是怎么回事吗！”
面对毛德祖的气势汹汹，面对着老爹的失望，面对着王镇恶的恨铁不成钢以及范二的责问的表情，傅弘之鼓起勇气道，“刚才的确是末将犯了军法，还请主公处置！”
他看了看王镇恶，又看了看傅弘之，竟然不知如何开口相询才好。
“膝盖中箭就是你撤退的理由吗？！”不管怎么说，傅弘之算是承认了自己擅自撤退的事实，傅韶则气不打一处出，当即怒目问道。
如果能等到姚泓带领大军前来的话，这一次伏击战或许还真的能打成围点打援，将姚消灭在定城也是说不定的。
这些国家除了北魏国现在与后秦有盟约之外，全都是对其虎视眈眈的，而北魏在去年年底与东晋国在黄河边打了仪仗之外，已经明确不会参与到这趟浑水中来了。
如今的晋军，根本就不用为后勤担忧，除非他们的粮道遭到破坏。
晋军打扫战场之后，他们便在范二的指挥下收缩回定城内，此时月亮终于姗姗来迟。
姚泓则因为晋军逼近，再次派遣使者向北魏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