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姚赞潜逃
“用不用虚张声势，等到情报再说！”姚绍点点头，又满怀希望地说道。
毛德祖经过王镇恶的提醒，其实已猜知了结果，却还是赶忙问道，“什么情况？”
王镇恶看着那些侦察兵离开，毛德祖和傅弘之今晚在此设伏，显然不是为了伏击姚绍的弃子，当然也不是为了默默地欢送他们的离去。
侦察兵当即简单扼要地回答起来，“这些人马是姚赞所领，应该是秦军中的辅兵，据初步估计，到目前为止已有两千人出了城，后面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走！”
姚绍点点头，无所谓地笑道，“定城是守不住了，咱们也是要撤离的……”
说起攻城器械，姚绍当然也理所当然地想到了晋军的投石车，这玩意也是晋军中除了火炮之外最强的攻城器械了。
“主公说的是，要不咱们也虚张声势一番，而后偷偷撤离？”参军马上认起错来，又小心地问道。
用五千军偷袭晋军在北门外布置的一万军，这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你们先下去吧！”姚绍挥挥手，让几个斥候都退了下去，他则返回了帐中。
“您是说，姚绍虽知咱们用计，但也只有弃城一途？现在出来的后秦将士，只是他的弃子？若是咱们咱们一旦与他们胶着时，很可能会遭到姚绍的反戈一击？”傅弘之显然不是笨蛋，略略一想，便明白了其中道理。
毛德祖赶忙上前报告，“大将军，他们果然出来了！”
王镇恶正要说话时，毛德祖派出的侦察兵已经敏捷而迅速地返身回来。
一如姚绍所料，定城城西门外道路旁的山林中，范二还真的埋下了伏兵守株待兔，目的正是要拦截逃出来定城的后秦军。
他的参军看着主公不急不慢的样子，有些不认识他似的，“主公放他走，咱们怎么办！有他们在的话，还能与晋军死命一搏，可您……”
傅弘之茫然起来，不解地问道，“这个……有何区别吗？”
这支伏兵由两部分组成，一支是由毛德祖率领的一千重骑和三千弓箭手，另一支则是由傅弘之率领，其组成部分同样是一千重骑和三千弓箭手。
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考验姚绍的耐心。
姚绍这支秦军主力的命运，早在范二率领大军追到定城，又布下围三阙一之计，并在此布下伏兵时，便已经确定了。
斥候们之所以没有回来，可能是做了逃兵借机遁走了，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被敌人的斥候反杀了；第一种原因说明己方的士气已经低落到了再不能战的程度，第二种结果则表明西门外此刻伏下的敌军，势必要把自己围杀在此了。
斥候队长躬身而退，一边的参军却满脸狐疑起来，不解地问道，“难道范逸之只知围城，而不知杀缺吗？”
姚绍的满怀希望，注定会以失望而收场，因为那些出去探查的斥候就没一个回来的。
“他们没遇到伏击？”姚绍对这个问题显然早就有了答案，因为定城原本就不大，若是姚赞所领的将士与晋军发生冲突，他岂能听不到？
姚绍却摇摇头，笃定地说道，“围三阙一真正的杀招其实在缺的地方，如果城中的人从那个地方逃窜，甚至丢掉了辎重，这时候反而更虚弱，因而更容易被伏击、消灭……”
“当然。姚绍聪明若斯，怎会看不清咱们的战术？他一旦识破了咱们的计策，你觉得他会怎么办？”王镇恶点点头，循循善诱道。
斥候的口中并没有具体到是何种攻城器械，但无论姚绍还是姚赞，又或是还是屋外的护卫和斥候，心中都同时想起了三个字——投石车。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姚绍的参军顿时恍然大悟，“主公是想让要让姚赞做替死鬼？”
姚赞大步追随着姚绍进入帐中，突然慷慨激昂地请战道，“大都督，这样的情况下，咱们显然是不能被动挨打了。所以末将请求，今晚天黑后便带五千将士从西门出城，绕到北门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看着姚赞掀起帐子而去，姚绍的参军痛心疾首地责问道，“主公！难道您看不出他这是要走为上吗？”
姚绍点点头，这显然是敌人的驰援部队。
姚绍与属下的参军、记事等人，等了足足小半个时辰，也没见一个斥候回来，不用继续等下去，他便已猜到了结果。
“今日如何！当初如何！”听属下参军说得如此悲观，姚绍当即呵斥起来，“咱们现在该担心的是如何赶回长安，而不是在此伤春悲秋。”
姚绍闪过这个念头之后，便对那斥候队长挥了挥手。
沉默了好一会，姚绍才发现眼前还有两个斥候没有报告，于是冷脸问道，“你们两个又有什么不好的？还不报来！”
姚绍无奈地摇摇头，“到底有没有伏兵，一会等斥候送信回来，也就一清二楚了！但我有理由相信，他们中一定是有能人的，要不咱们就不会连败几仗，甚至连潼关都丢掉了。他们之所以没有冲击姚赞所部，大概也是看到了咱们目前的窘境。”
定城的城门太小，一下子出不去太多人，有这支两千左右的骑兵巡逻，己方的部队显然无法从被围的三个城门冲杀出去了。
他们这是要放长线钓大鱼吗？
或许现在的姚绍还有一条路可以选择，那就是支起白旗向范二投降。
毛德祖想着姚绍如此老谋深算时，竟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来，随即又急声吩咐身边的亲卫，让前方的侦察兵尽快探明敌人到底是什么人。
“为了动摇我军的军心？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显然成功了。”姚绍的参军叹了口气，他话中暗指的显然是姚赞的离去。
其中之一立即答道，“敌方还有一队两千左右的游骑在三个城门间来回巡逻。”
“知道了。你多派些人，到西门外的道路两旁的山林中搜查，看看有些什么古怪……”晋军的伏兵早在姚绍的意料之中，但他怎么都想不到，他们竟没有对逃离定城的姚赞所部视而不见。
另一个斥候看着姚绍面向自己，报告道，“还有一股敌人在华山附近砍伐树木，似乎是在制作攻城器械。”
同一时刻，定城内的一个斥候队长也在快速奔向了姚绍的大帐。
他的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样子，顿时又引起了这参军的一阵盲目崇拜。
想要离开福宁城，只在今夜！
侦察兵躬身而去。
毛德祖和傅弘之正为是否马上采取行动而小声议论时，王镇恶却在几百护卫的拱卫下走了过来。
还制造攻城器械？他们有火炮还不够？难道是没炮弹了？
无论哪一种原因，都刺|激着姚绍长痛不如短痛。
看着姚绍满脸沉痛的样子，参军不由得一阵心痛，幽怨地说道，“想不到姚赞这么狡猾，主公您不追究他上次去蒲板作战不利也就罢了，想不到他竟然还想着逃回长安，想想还真应了那句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毛德祖对他挥了挥手，吩咐道，“再探！”
“没有。”斥候队长摇了摇头，很肯定地说道。
姚绍只是没想到姚赞怎么变得如此积极了，但他除了答应他之外，似乎并没什么好说的。
要是晋军将投石车大规模地投入到攻击定城的战斗中，定城中的将士们除了西逃之外，大概想不出第二条出路。
王镇恶点点头，漫不经心地问道，“已经摸清了底细了吗？是不是姚绍的主力？”
可真正的交锋尚未开始，他又如何甘心就此铩羽？
姚绍看着斥候队长急速奔来，忙问道，“西门外什么情况？”
毕竟姚赞也才新败，他需要一场胜利来挽回自信！
姚绍今晚要是按捺不住跟着弃子出城，毛德祖和傅弘之的大军就会从他们的身后掩杀而至；如果姚绍闭城不出，那结果就是被关门打狗……
“东平公所领的五千将士已是大半出城，直接往西去了……”虽然感觉这个情报很蹊跷，斥候队长还是如实说了出来。
按照正常的逻辑思维，下一步要做的就是该召集将士们，给他们鼓劲便商量该如何抵御晋国大军了。
当姚赞带着五千将士抹黑走出定城南门时，晋军在华山脚下赶制出来的二百辆投石车，正好也抹黑运了过来。
近几年间，使用投石车攻城的战术，甚至都传到了高句丽。
在古代，投石车一般是用来守城的。
姚绍陶醉地笑了起来，不置可否。
可自从范二的首战，也就是在长江中的三八洲中使用投石车对桓玄军的战船攻击之后，投石车也就成了两军交战中的压轴武器，同时也是攻城战中必备的武器。
“你可知围三阙一的精髓？”姚绍看着满脸激动的参军，打断他的话，又循循善诱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