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接收战利品
范宁和范二感激他们在粮食战役中突出的贡献，接待他们的规格自与雷金喜等人不同。
范宁这大热天的将他们招来，自然不会对他们置之不理，而与雷金喜等人的闷闷不乐相反，唐天德等人此刻可以说是满面春风。
第四，商号公开发行股票，视同接受监管会相关规定，不得违反……
太元二十一年的七月十八，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在胡仲任离开豫章城的头一天傍晚，刘穆之代表范二偷偷拜访了他，并向他提出以二十文每斗的溢价收购他囤积到的所有粮食。
刘穆之收粮食，其实是因为范宁迫切需要得到胡仲任手上的粮食，但他还是尔虞我诈地提出了一个要求，——希望胡仲任能够答应他几次三番提出的请求，——梅岭。
接收了胡仲任囤积的六万多石粮食之后，范宁便可以进一步化解豫章的粮荒了；更重要的是，范二还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梅岭。
说到底，他们都是商人，可话又说回来，有句俗话怎么说来着——“无奸不商”。
范二、唐天德等人纷纷应诺，随后才互相让座，落座。
他们下首的一个店铺掌柜却张口道，“明公对我们有再造之恩，我们自是心存感激，可您也知道，我们前段时间出了多少票卷？我们是真没法松这个口啊，要不然所有的店铺就全倒了，票卷也同样变成废纸。为今之计，只能先让他们宽限时日，我们慢慢兑现就是。”
还有七月初七发生在唐家米铺的抢粮事件，听说张德福已被下入狱中，这事爆发出来的话，胡仲任也是难逃干系的！
第二，成立豫章证券交易所。所有被监管会厘定认可的债权，都可以在证交所，转化为相应的股份，并可以在证交所内自由交易。
他们仅仅是立场不同罢了。
想到自己可能会被闹事的暴民像过街老鼠一样追打，几个店铺的掌柜越想越害怕，干脆一句话都不说了。
所以范宁和范二现在最应该做的，还是将胡仲任手中的粮食收购过来，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粮价不会再次疯涨。
范二听到这个好消息之后，顿时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他的快意简直可以用三伏天里吃到冰淇淋来形容。
唐天德强抑住兴奋，谦虚道，“都是使君和公子指导有方啊，没有你们决胜于千里之外，运筹于帷幄之中……”
他们敢赖大户的账，却不敢得罪老百姓啊。
两人正在低声商议之际，范中规却在外面敲响了门，说是唐天德等几个票管会的主要成员联袂而来了。
有了煤之后，范二该考虑的便是铁矿石了……
在范二的提议下，众人终于答应了与雷金喜等人共商“债转股”的相关事宜。
尽管范宁一方在粮价之争中赢得了胜利，但范二从三江源运回来的粮食，实际上只有几万石，而不是传说中的二十万石。
因为负债的原因，胡仲任已经宣告东湖米行等七处商铺破产，他也于第二次悄悄离开了豫章城。
可粮食从哪来呢？
在这一天中，豫章城的几十个商铺，在豫章太守范宁的公证下，签订了超现代的文献“豫章金融协约”：
胡仲任早就知道了，范宁等人准备联名控告自己囤积粮食的消息，他也想过将仓库中的粮食付之一炬。
签订了协约，完成了债权转股权，但这事还远远没完。
至于怎么迫使胡仲任就范，大概也只有范宁手上这张联名的奏折了。
粮价会不会再次飞涨？
第一，由这些商铺共同推举出十八人的监管会。将所有出的票券，按照其数量与商家的偿付能力以及发展前景，分门类别定出每个商家应该承担的总债务，再与其总资产额度相比，确定应转化的具体股份数，此项工作应与八月初一前完成。
听说雷金喜、涂海等人与唐天德握手言和时，胡仲任便已坐立不安，他大概也只有退出豫章城这一条路可选了。
如果这些灾民借了钱，却发现根本就没能买到粮食的时候，后果又会如何呢？
“你们啊，就别相互吹捧了。”范宁已当仁不让地坐了主位，他听到唐天德和范二的对答后终于忍不住调侃起来，随之又语重心长地说道，“但胜利只是暂时的，远远还没到庆功的时候；如果不处理好善后事宜，情况肯能会重新恶化，一发不可收拾。”
在前几日的粮价之争中，唐家米铺和第二楼、郡衙是同体连枝的，所以他不用担心米铺粮仓没有一粒米，也不用担心别人拿着粮劵上来挤兑。
就现在而言，再没有消息比这个消息更让他开心了。
林林总总一共二十二条，共同协约阐述了“债转股”和“证交所”两个完全新颖的概念，这些规则虽然还很粗鄙。
唐天德等人有感于范宁的隆重接待，转过照壁墙后便加快了脚步，小跑着到了他们面前一丈外才停住脚步，躬身行礼道，“我等见过明公、范公子。”
稍微有点经济常识的都会知道，如果老百姓买了极便宜的票卷，肯定会担心物价再次上涨，结果就会引来挤兑。
如果不行的话，那些灾民们就只能从范宁和范二即将建立起来的银行中，借钱买粮了。
唐天德父子面面相觑，也不知范宁葫芦里的是什么药，只得暂时沉默了下来。
范二一愣，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
所以他不相信范宁会将赚到的钱吐出去。
第三，如果商铺想要发行新的股份，必须连续三年盈利，并符合相应规定，由监管会审批，在证交所发。
范宁回了礼，将他们让进客厅后，便让下人赶紧上茶。
所以他能指引的也只是个大概的方向，至于何去何从，还得看人民的智慧。
什么叫“牵一发而动全身”？
刘穆之回到苏园后，第一时间将好消息告诉了正在焦急等待他回来的范二。
唐三少此刻想强调的便是，自己和第二楼以及衙门之间的亲密合作关系；在这场战役中，唐家赚到的钱早已进了口袋，这些钱还是与范二、范宁一起赚出来的。
这些粮食甚至都不足以让豫章城的五万居民吃半年，更别说城外还有六七万的灾民，更别说从粮价飞涨到现在又过去了二十天，却仍然没有一星半点的雨了。
唐三少失声道，“此例一开，必然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当所有人都要求赎回票劵时，我们可就得砸锅铁破产了。”
他们虽然没有对唐天德等人降阶相迎，但还是等在了大厅的门口。
刘穆之的到来，对他而言可谓是雪中送炭，更何况前者还开出了不容拒绝的高价？
这让后者开心得差点蹦起来，但这种情绪还是被他生生地压了下去，直到他上了马车。
额，想起来了，原来是雷金喜等人说过的台词啊，看来拍马屁并不限于那些坏蛋，好人也是会拍马屁的。
不过，似乎并没什么证据证明雷金喜、涂海等人就是坏蛋，而唐天德唐三少等人就是好蛋。——额，好人。
但范二相信，在此种背景下自己种下的种子，能长出什么样的苗，结出什么样的果，谁都无法预料。
看着雷金喜、涂海等人离去后，范宁便命人将唐天德父子及一些愿意加入票管会的小商铺掌柜送去了邀请函，邀请他们到郡衙共商大事。
范宁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了唐天德等人的担心，却又板起脸说道，“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虽然咱们的关系比较近，可若真打起官司来，老夫也没法偏帮你们，对吧？”
范二落后了几步，笑着对唐天德父子道，“这次能打赢这场硬仗，能打赢这场大仗，能打赢这场本来没有希望却大获全胜的恶仗，真是多亏了你们啊。”
也就是说，范宁现在虽表现得无比强势，其实却是外强中干。
“明公……”唐天德及下首的几个人听到范宁欲言又止，当即被吓了一跳，这可关系到他们的切身利益啊。
此外，盼望朝廷的救济似乎也是一个选择，可天上掉馅饼的事，又有几人能等得到呢？
范二清了清嗓子，笑着问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们会狠下心来，将票卷价给百姓怎么办？”
胡仲任只是略一思索，就答应了刘穆之。
范宁笑着摆了摆手，又继续道，“你们也都听说了吧？雷金喜、涂海等十几家商铺已联袂来向老夫哭诉了，他们现在希望各店铺能够赎回发行出去的票劵。对于他们这些墙头草，我是不打算同情他们的，但是……”
最近一场雨什么时候下来，取决于范二提出的反季节庄稼能否播种下去。
有了大的方向，细节上的事自是水到渠成的，债权转股权的相关事宜只在第二天就已尘埃落定了。
此话一出，引得唐天德等人大点其头，他们明显是想用“拖字诀”的。
送信的人离去后，范宁和范二便转移到了书房中，低声商议起豫章郡目前的形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