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一炮而红
在顾恺之的《庐山图》之下，接下来的五十多件拍品的价格就显得小巫见大巫了。
他们都想不到二楼南面的客人会杀了一个回马枪，但这次出价显然表现出了一往无前的勇力。
“嘶！”座中诸人听这个报价后，再次被震住了。
很多参加拍卖会的人在拍卖会开始前点菜的时候，还都暗骂第二楼的菜贵得离谱，可他们看着被端上来的各种炒菜的颜色以及香味后，还是有种情不自禁的食欲。
对于能够出价一千八百八十贯买画的人，他们当然也都默默地崇拜着，想对他弱弱地说一句，“土豪，咱们能做朋友吗？”
桓玄的自尊心何其强大？他想要的东西那就是志在必得，所以很快就让人加了两百贯！
拍卖会进入休息时间后，接下来就到了第二楼那些店员的表演时间。
当他们看到炒菜被端上来后，心中便痒痒起来，再尝到菜的味道后，味蕾也就彻底被征服了。
如果顾恺之的画能有人竞标的话，这次拍卖会的圆满举行也就可以预见了。
第一拍品就成为流拍，接下来还如何继续？
俗话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成了流拍之后，当然就只能降价拍卖了，但每次降价的幅度不会太高，也就一成左右吧。”刘穆之认真地回应起来。
王凝之遂欣然点头，便命王亨之和王恩之准备文房四宝。
范二郑重其事地对王凝之道，“王刺史早上不是答应过给道民写一副字吗？他是为求字而来，我们却是为了欣赏您写字而来的！”
谢道韫和王馥吃到第二楼的北京烤鸭和各色小菜后，心情也是极其复杂的。
他的话刚说完，第一次出价的店员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门票，张口道，“一千一百贯！”
怀着各种各样的心绪，王凝之终于在最后一个放下了碗。
在一个时辰内安排四五百人就餐，并不是简单的事，好在范二和刘穆之一早就做了部署。
刘穆之说完这话，终于有人应了一声，“成了流拍又如何？”
一来是因为这个时代的人对艺术品的估价不足，另一方面则是大家对拍卖会的规则还没有完全理解透彻，所以没有人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两千贯！”这一次报价的，却是早已偃旗息鼓的第一个出价的店员。
他失望地叹了口气，终于再次张口道，“顾参军的《庐山图》没人能看上吗？一千贯有没有人出价的？没有的话这件作品就只能成为流拍了！”
刘穆之回过身看着出现了第二个出价的，顿时就松了口气，“好，现在又有人出价了，一千零一十贯！”
而刘穆之的第一次落槌，也送给了桓玄。
那么问题来，自己的作品能卖几何？
此时桓玄终于出手了，他让自己的随从报出了一千八百八十贯的高价。
“怎能让你破费呢？我只是觉着底价似乎高了些。”顾恺之笑了起来，又谦虚道。
范二没有任何担心，因为他手中还握着两枚重要的棋子，就算真的无人叫价，也还有雷恩加尔和扶余清慧为托。
更何况刘穆之还请了顾恺之、雷恩加尔和扶余清慧等人前来围观，这也算是给足了自己面子。
范二看着顾恺之心神不宁，连喝茶的心思都没有，遂开口安慰道，“你就妥妥地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你是担心自己的画不值这个价吧？要是没人识货的话，我来买！”
如果《庐山图》有人出价的话，这幅图的价值便可直追他当日在瓦官寺所做的《维摩诘像》了。
听到有人对顾恺之的《庐山图》出价一千八百八十贯后，绝大部分人都惊呆了，他们此前从未想过艺术品这么值钱，同时也对顾恺之更加膜拜了。
这些宾客的购买力和购买欲望，难道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高？
眼看到了午时，刘穆之只得宣布拍卖会暂停一个时辰，大家也由此进入了午餐时间。
这幅画能卖得出去吗？
王凝之看着几个第二楼的员工忙碌着，又心情复杂地躺倒在榻上。
侍候在侧的人很快就收拾了残羹冷炙，又端来了漱口的茶水以及饭后的茶点，又有人将一个多时辰前端来的冰水也都换过了。
开始出价的两个客人很快选择了偃旗息鼓，倒是一楼的三个土豪接管了这场战斗，很快将这幅《庐山图》的价格抬到了一千六百贯。
刘穆之和王凝之的身份差距过大，不太方便与王凝之直接对话，所以范二只是代答。
午餐当然不是免费的，免费的只有一只最后兜着走的北京烤鸭罢了。
面对着无人问津的场面，除了顾恺之无比尴尬之外，刘穆之也是心情郁闷。
刘穆之却似乎并不满足这个价格，很快就开口问道，“三楼四号雅间的贵客出价一千八百八十贯，还有继续出价的吗？没有的话我就开始倒数了啊。一千八百八十贯一次……”
顾恺之觉得《庐山图》的底价叫得太高，到底也还是以范二为藏书楼做出的初步预算为出发点的。
一楼和二楼的客人，不可能看得到谢道韫这等贵客才能看到的那种菜单。
仅仅只过了数息的时间，刘穆之却感觉这是一种煎熬，他期待着有人能够给他一个回应，可他四处张望之后却没有看到任何苗头。
可令人尴尬的是，刘穆之宣布“开始竞标”之后的短时间内，第二楼内的的确确是安静了下来。
王凝之和谢道韫以及几个子女亲自迎到了门口，与范二、顾恺之等人行过礼后，又将他们往里让，落座之后才不解地问道，“诸位这是？”
当然，尽管他有些迂腐，也不太喜欢问世俗之事，但他对自己和顾恺之之间的差距，还是有一定认识的。
由于这些拍品的原主人基本都在座的缘故，他们为了面子也不可能让他们送出的礼物成为流拍的；所以接下来的这些拍品，竞争虽都不如顾恺之的《庐山图》激烈，却也不是没人要的东西。
正在他想着还有多长时间才开始拍卖会时，范二、顾恺之、刘穆之、雷恩加尔、扶余清慧等人却到了雅间的门口，并敲响了门。
一千贯相当于一百万钱！
这话说到一半时，他终于看到二楼南面的护栏上有一个店员举起了手。
好吃的菜她们并非没吃过，可像第二楼这些菜这么可口的，却似乎是第一次碰上，她们甚至有从第二楼买几个厨子的想法。
说出去的话，便如泼出去的水。
纵观整个东晋，在艺术成就上能与顾恺之相提并论的，也就只有王羲之和王献之了，现在还活着的人，恐怕是一个都找不着。
“恭喜三楼四号雅间的贵宾！稍候会有人送去相关文书！”刘穆之对桓玄送去了祝福，随后拿出了第二件拍品。
这……这让人情何以堪啊！
“一点也不。在我心中，你的画至少价值万贯！之所以以一千贯作为底价，是为了把这次拍卖会的气氛带起来。”范二摇摇头，吹了吹手中的热茶后，这才开口解释。
范二正是因为看到了顾恺之在艺术上的成就，所以才特意将他的作品《庐山图》放在头以为，这也是为了打响此次拍卖会的头一炮。
王凝之对自己的书法还是极有自信的，要不然也不会将书法作品送给范宣子了。
刘穆之也随之说出了报价，“好，一千一百一十贯！”
顾恺之刚开始还担心自己的画成为流拍，等到有人出价后才终于松了口气，可听到外面不断传来的数字后，他又不由紧张起来。
等到最后的一千八百八十贯被人报出来后，他终于惊呆了。
第二次出价的店员再次举起了手上的门票，又提醒刘穆之，“这儿。”
顾恺之是当之无愧的全民偶像，又有年轻时候在瓦官寺作画，筹集百万善款的光辉历史；若是他的画都卖不上价，此次范宣子收到的贺礼，就没几件能卖得出去了。
一千八百八十贯，这差不多已是底价的两倍了，更是远远高于当年所做的《维摩诘像》得到的百万钱！
话音刚落，二楼北面护栏上的一个店员也举起了手上的门票，并对刘穆之的背影喊道，“这儿。”
他忐忑的是，范二和刘穆之会将自己的作品定一个什么样的底价，而竞拍之后会不会有人报价，最终一锤定音时的价格又会是多少！
二楼上的两个一南一北的店员，代表着雅间内的客人斗了两个回合之后，参加拍卖会的人终于明白了怎么竞标心仪的物品，随后便加入了争夺《庐山图》的战斗中。
王凝之却似乎心不在焉，因为他送给范宣子的生日礼物也是一副自己的作品，这一点倒似乎与顾恺之不谋而合了。
这些拍品也全部都是范宣子前几天子在寿宴上收到的礼物，这些礼物有的底价不过十贯，底价最高的也就两百贯的，出价的人也主要集中在一楼。
刘穆之一指那个店员，欣慰地说道，“好，二楼有人出价了，他的出价默认为底价一千贯，还有没有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