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中原的月亮比罗马圆
孙茂财和孙勇与范二相处的时间不算太长长，他们能够描述的无非是范二的英俊潇洒而已。
范二摇摇头，“如果这块玻璃上面没有气泡的话，那么它无疑是完美的，我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
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更多地还是讨论着范二的神秘，而见过他的孙茂财孙勇叔侄，也就自然而然变成了众人询问的焦点。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别说是漂亮的美少女了，所以扶余清慧听了范二之语后，当即转身对雷恩加尔行礼道，“雷恩叔叔，谢谢你啦。”
范二加大捶打力度，火星再次四射，而混泥土上面只有些许凹痕，却没有任何会从中砸开砸碎的迹象。
当范二异常疲惫地从书房中走出来时，太阳都已落尽了，然后他就想到了雷恩加尔的试验。
雷恩加尔又揭开了另一个模具的盖子，这块玻璃质量显然比刚才那块好得多，上面的气泡仅仅只有两三个而已。
也不知他的试验如何了？
为玻璃涂上银粉，对雷恩加尔而言显然不是什么难事，所以他也很绅士地还礼道，“愿意为您效劳，我的公主殿下……”
至于那四十人，则多半在参与货运队和昨天的活动前签署了保密协议，他们能够透露的，也就只有货运队的待遇和伙食而已。
若是这些临时工们意识到，自己每天都吃掉二十文，他们会不会将范二扁成肉酱呢？
“成了？那就好，咱们去看看！”范二此刻根本就没心思关心他所说的“奇怪”到底是个什么鬼，当即便要拉着他去看实验结果。
范二正不知如何评价这失败的玻璃制品时，扶余清慧却“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情不自禁地赞叹道，“这就是整块的玻璃？我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大一块玻璃。”
而他一锤子砸在旁边的一个青砖上时，青砖竟“啪”地一声断成了两截。
范二又对那混泥土砸了十余下，这才慢慢停了下来，而后微笑着望向扶余清慧和刘穆之。
范二点点头，笑着回应道，“我对这样的质量很满意，道民以为呢？”
在苏园吃了几顿免费的饭菜后，很多人已经吃不下家里的饭菜了。
因为苏园的饭菜，很多人已窃窃私语着苏园的大金主到底是谁，当他们听说苏园在招工后，更是为了留下好印象而挥洒汗水。
两人谦让之余，最后终于还是决定拆了一张多余的案子，而范二也由此感觉到了发明圆锯的迫切性。
因为太阳已下山的缘故，仓库内的光线并不太好，但这无碍于范二看到烧制玻璃的原料堆旁多了一张垫了几块砖的案子，案子上放着两个木质模具。
所以一到吃饭时间，苏园的空气上空就充满着欢声笑语。
范二正要继续说话时，便见孙茂财孙勇在阿仁的带领下再次出现了。
前来做临时工的人，原本是为了比别处更高的二十文劳务费，他们怎么都想不到，竟还有能吃到免费的早餐和午餐。
扶余清慧也欣慰地笑了起来，惊喜地问道，“这就成了？”
即便不能将水力运用到圆锯中，先使用上人力或者畜力也是极好的。
听着刘穆之不痛不痒的马屁，范二顿时大手一挥道，“咱们接下来该考虑的就是全面投产了，同时……”
范二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来吧，同去同去。”
货运队的人都知拉帮结派是大忌，所以嘴上虽答应了下来，心中又是另外的想法。
除了孙茂财和孙勇叔侄外，昨天被召进货运队的三十三人，和因对矿物有所了解而被带去三江源的七个工人身边，也都三三两两地围着几个人。
除了苏园外，天下还有哪儿可以在中午时多吃一顿的习惯？除了苏园外，天下还有哪儿主食可以吃米饭，菜肴中满是油星？
雷恩加尔却道，“它的奇怪之处就在于，上面的气泡比我在叙利亚所作出的气泡要远远少得多，你再看看这一块……我实在不知这是由于什么原因。难道是因为中土的材料，比我们祖国的材料更好之故？”
甘纯的年龄虽不足孙茂财的一半，但说话办事已隐隐有了上位者的姿态，孙茂财自然不会因他年纪小而看清他。
雷恩加尔走近垫高的案子，亲手将其中一个模具的盖子揭开来，指了指道，“公子你看。”
刘穆之乘坐车子在中午前赶回了苏园，当然也不负范二所望带回了足量的铅。
大致猜出范二和雷恩加尔的聊天内容后，扶余清慧便凑趣道，“公子？是玻璃制成了吗？我跟着去看看好吗？”
范二早就做出了，给民工们享用的免费早餐和午餐，可以超出给他们开支的预算。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这两顿饭的话，他们原本是可以拿到每天四十文工资的。
刘穆之听了范二的吩咐，对他命他们拆自家楼板的命令是不依的，当即争抢着要领他们拆自己家的去。
玻璃平滑如镜，在昏暗的仓库中甚至能看到反射的光线，美中不足的是它的表面似乎有四五个大小不一的气泡，这使得它看起来有些浑浊。
范二看着他，有些失望地问道，“不成吗？难道是你记错了配方？”
一顿午餐在纷纷扰扰中结束，直到众人看着甘纯和蔡葵带着老货运队员出现时，这才一窝蜂散去，争先恐后地重新投入到修建围墙的工作中。
两人走到范二面前等待号令时，范二便让阿仁带着他们，去自己的卧室先拆几块楼板下来；又让刘穆之去找木匠工具给他们，而后让他们拿着木板和工具来听雷恩加尔的吩咐。
“这块玻璃不算大，咱们其实可以制作出一丈见方的玻璃来。”雷恩加尔笑着回应着扶余清慧，又转向范二道，“公子能看出这玻璃有什么奇怪的吗？”
甘纯走到孙茂财身后，直接点名道，“孙茂财，你还和孙勇去早上去的大院！跟着公子好好干，有前途。”
范二的灵魂虽来自后世，却并没有将后世的午睡习惯带来，所以他吃过午饭后便拿着铁锤到了仓库门口；从坑中起出早已凝固的，西瓜大小的混泥土后，范二便开始用铁锤对着它猛砸起来。
看着扶余清慧和雷恩加尔一板一眼地表演着东西方礼仪，范二摇头笑而不语。
范二对刘穆之的心意自是看在眼里，但人家有老婆孩子啊，怎么能祸害他呢？
吃饭时间属于临时工们的自由时间，尽管吃饭的地方在离围墙不远的草地上，饭菜却是自助似的，肚子有多大就可以吃多少，根本没有人来监督。
当然，在豫章这个临时工工资每人每天十五文的地方，范二是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地给他们开四十文钱的，除非是在找不着人。
雷恩加尔摇摇头，强笑着答道，“做是做出来了，只是让我感觉很奇怪。”
范二很快就回到了书房中，开始为水泥的尽快投产，以及将圆锯的实际应用而开始忙活起来，这一忙就忙了一下午。
带着各种各样的猜测，范二正要前往仓库找雷恩加尔时，却见后者神色复杂地走了过来。
范二一不小心就看到了扶余清慧的小动作，当即笑道，“只要在玻璃的一面涂满银粉之后，玻璃就成了最好的镜子，其清晰度是铜镜的百倍千倍；你若是喜欢的话，回头让雷恩给你做一块……”
刘穆之和扶余清慧站在一边，都是屏住呼吸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可以放开肚囊随意吃喝，这是多少人毕生的梦想？更何况消耗的还不是地主家的粮食。
听了甘纯的吩咐后，孙茂财应了一声诺，随即与孙勇一起在众人无比羡慕的注视下，屁颠屁颠地找范二去了。
毕竟主食中的米饭与米羹不是一个概念，而水煮白菜帮子和小炒肉，更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随后他们便看到，铁锤砸在坚硬的混泥土之上后，顿时冒出了火星四。
听着加入货运队就有这个费那个费的福利，众人更是心中大动，恨不得跪求已经进入货运队的街坊邻居给甘纯递话才好。
范二凑过去，一眼便见上面多了一块长一两尺左右宽一尺有余的玻璃。
三人并肩往仓库而去，范二这才想起雷恩加尔刚才说的，随之偏了偏头问，“刚才你说奇怪，到底有什么奇怪的？”
“还是先看看吧……”雷恩加尔还是决定卖一个关子，快到仓库门口时便抢先几步用手上的钥匙打开了门上的锁。
此时刘穆之已去帮忙修围墙了，倒是扶余清慧正在屋中噼里啪啦地打算盘，她隐隐听到范二激动的声音后便走了出来。
刘穆之亦是随声附和，“想不到这水泥重新凝固后，竟是如此坚硬，跟在公子身边果然随时都能看到意外之喜啊。”
扶余清慧凑近那块玻璃，甚至能从中照到自己的容颜，而后她就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苏园的午餐，显然是整个江左、甚或是整个天下的独一份。
这一天的午饭，众人终于难得一次地聚在一起，并在友好而和谐的气氛中一起享用了在别处见都见不着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