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脸皮和胡子
当甘绦表现出惊人的箭术和不拘一格的智商后，范二曾一度想将之拉入自己的组织中，可这种事也不是一厢情愿的。
想要造反，最难面对的不是与皇帝为敌，不是与天下为敌，而是与亲人为敌。
谁还不兴有点自己的小秘密啊？
吃过午饭后，范二才在她们的依依不舍中登车而去。
范二摸了摸嘴唇上新长出来的绒毛，故作严肃道，“男人脸上都能长出胡子，但胡子却没法在你们脸上长出来，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你们女人的脸皮更厚吗？”
至于招募工人的事，似乎现在就可以开始着手了。
范二随之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雷恩加尔自然没有异议，遂定下了明天一早去三江源找矿的计划。
范二想要进入山林，直接触动的便是皇帝的利益，将会有很大的可能会受到巡山人的盘问；要想直接从山里面将各种矿物带出来的话，就还得看巡山人是否认真执行任务了。
扶余清慧点点头，有些幽怨地说道，“我也想和他一样为你多分担一些，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又担心自己做不好。”
尽管如此，后来的皇帝还是将家里的仓库分出了公私，一为国库，一为内库。
几个人站在一起互相招呼后，雷恩加尔和甘绦便不约而同地告辞而去了。
两人心有灵犀地在院子中漫步起来，范二没话找话地问道，“虎头刚才来找过你了吧？他们也实在太小家子气了，咱们现在缺的不是钱而是时间啊！他们要修围墙，要运甘蔗种子，还得去寻阳买船……”
范二摇摇头，大有我赵日天表示不服的架势，针锋相对道，“男人的脸皮再厚，也厚不过女人的好吧？”
想到此，范二便站起身来，招呼雷恩加尔道，“走吧，这事先这么定了，也差不多中午了，咱们待会边吃午饭边聊吧。”
三良等人这才安静下来，她们又问起小莫和金枝的近况，反正几个女孩子凑在一起就如一千字鸭子一样，想要和她们平心静气地聊天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哪又如何？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说法早在《诗经》时代就出现了，这意味着天下万民都是王的子民，天下的一切都是王的私产。
上车之后，范二看着甘绦脸上的神色时，总觉得他脸上似乎有不同寻常的沉重。
亲人不同意，亲人要大义灭亲，难道自己也能反杀他？
车子出了苏园后，范二看着甘绦依然给自己摆出一幅臭脸时，终于忍不住笑问道，“表弟你没事吧？我明天还去三江源你要不要跟着去？还有，我可能后天就从郡衙搬来苏园了……”
“不会吧？我怎么记得有人自己亲口说过自己十三的。”
扶余清慧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问道，“你不是说搬来苏园吗？具体什么时候？”
扶余清慧笑了笑，“那还好……”
扶余清慧第一次听说这理论，一阵无语后才悠悠地问道，“这又是怎么说？”
范二摇摇头，故作悲伤地安慰道，“你做得足够好了。我十三岁的时候，还只是个整天只会抹眼泪的孩子呢……”
范二讪讪一笑，学着雷恩加尔的口气道，“难道你想说，我对你的崇拜犹如长江之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甘绦不理他的插科打诨，只是盯着他冷冷道，“表哥有此翻云覆雨之能，不会只在这弹丸之地小打小闹吧？”
范二和扶余清慧对望一眼，便迎了上去。
范二当然不会将希望寄托在巡山的工作态度上，所以不会选择大张旗鼓地带人进山。
范二和扶余清慧正无话可说时，却见三良、双鱼和环娘几个走了过来，三人漫步于花园中，正好与鲜花斗艳。
扶余清慧听他说得这么可怜，当即“噗嗤”一笑，“我怎么感觉你这是在炫耀自己成长的速度？再说我也不是十三岁，而是马上就十五岁了啊……”
合着这两人是要给自己和扶余清慧创造二人世界啊？范二一阵无语，但也意识到似乎已有四五天不与扶余清慧独处了吧？
“只是太忙了，对吗？”范二笑了笑，又说道，“这都是暂时的，咱们的工作下个月大概就可以步入正轨了，到时候就轻松下来了。我们明天出去也不是游山玩水啊，但我相信，我们会有机会一起出去踏青的。”
“哈哈……”扶余清慧听完范二的解释，顿时捂着嘴笑了起来，范二也呵呵笑了起来。
顾名思义，国库办理的是对公业务；国库的收入来源包括诸侯纳上来的征、还有商税、农税、人头税及各种苛捐杂税，支出则包含给官员们发薪水、给士卒们发军饷、给灾民发救济以及给使者官员的赏。
范二想到刚才与雷恩加尔讨论的事时，便说道，“我们的酒楼、货运队马上就要步入正轨，而水泥、玻璃也马上要投入生产，所以招募工人势在必行了。虎头下午不是要找一批临时工来修围墙吗？你去看看能不能挑出些有铁匠经验的工人吧，最好是能跟着咱们长期干的，如果今天能确定下来，明天我便可带着他们去三江源找矿去。”
实验前的准备工作安排就绪之后，所要畅想的便是，试验成功后扩大生产的方案了。
可这事做起来并不容易，他们要想出城找矿，肯定得找好当地百姓做向导，还得先从范宁手上拿到特批的通行证才行。
“三月初三。”扶余清慧脸上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仿佛所有的不畅都不如范二的一句承诺似的，但她很快又皱起了眉，嗔道，“还有人自夸自己送出的是厚礼，你这脸皮也是够厚的。”
范二想要亲自带队到豫章城外找矿，虽不能说是想到一出是一出，倒的确有病急乱投医的味道。
将生产基地建立在原料产地或使用地点，都可以最大限度地降低运输成本。
甘纯此时大概已经去找修建围墙的临时工了吧？如果能从这些临时工中找到几个工匠的话，可就真是意外的收获了。
快乐有时候也是可以感染的。
内库相当于是皇帝的小金库，其收入来源包括山林河流的产出和税收，即在山林中发现矿产后拍卖出去得到的租金，比如说百姓想要进入山林或是湖泊打猎捉鱼时，要缴纳的过路费……
考虑到这两个问题后，范二还是将生产基地初步定在了三江源。
快乐，就这么简单。
范二只好举手投降，表示忙过这段时间之后一定带她们出去玩。
若是单纯考虑玻璃是易碎品，不方便运输这一点的话，生产基地建立在豫章城内显然是更好的；却也会同时涉及到两个问题，一是保密性问题，二是燃料问题。
事实上，他昨天昨天在三江源时便已留意到了那儿的矿物资源，他有十足的把握在那儿找齐烧制水泥和玻璃的全部材料。
范二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但今天让甘绦旁听他与刘穆之和雷恩加尔的谈话，显然已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如果今天就能招募到铁匠，或是认识矿物的工人，明天一起去找矿岂不是事半功倍？
扩大生产必然要需要投入大量的工人，先将这些工人培训成熟练工是必须的，其次要考虑的就是生产基地。
范二听着她们叽叽喳喳地说话，脸上竟也情不自禁地浮现出轻松的笑容。
范二要想招揽甘绦，第一步自然是要了解他的意愿，如果他同意的话，那一切都好说；如果他不同意，那……
雷恩加尔和甘绦也站起身来，三人一起往北面的建筑群走去，他们才刚到大院门口，便恰逢扶余清慧从里面出来。
想要不惊动范宁而办成此事，范二的选择便只有去三江源了。
笑了一阵之后，两人便走到了一棵花开正妍的桃树下，而后又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那是去年说的好吧？这不过完年了吗？而且我的诞辰很快就到了。”
范二点头道，“明天估计是没时间了，或许是后天，最迟是大后天吧。”
“你这算术……对了，你的诞辰是何时？到时候我一定给你送一份厚礼！”
至于在三江源还会有什么意外收获，那就看明天的运气如何吧。
他大概早已明白，自己现在所做的事到底是为什么了吧？
扶余清慧点头表示记住了，又有些希冀地看着范二道，“我也想跟着你出去走走，只是……”
甘绦对范二之语不置可否，只是一针见血道，“从虎头哥哥年前五六斤白砂糖拿回甘泉堡开始，我就怀疑他做的是什么买卖，等见到你那两船甘蔗时便明白了过来。而后听了你的捐藏书楼计划，又听了你和刘主簿、雷恩使者的一番话，我对你的本事可就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她们或许听甘纯说了昨日在三江源野餐之事，见到范二后也和扶余清慧刚才的想法一样，竟也要他带她们出去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