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人人都爱二公子
在商言商，这就是欺诈者雷恩加尔满满的节操。
范二觉得值，所以点点头道，“成交！”
甘纯和刘穆之则一直送到新桥码头，看着范二所坐的船杨帆而去，他们才各自驾着牛车返回范府。
买卖意向谈成后，雷恩加尔就起身向范二告辞了。
过年期间范二负责买几艘船、收两船甘蔗，过了元宵后就赶回回京城，汇合刘穆之甘纯等人一起去江州。
仅仅是动了动嘴皮子把冰糖的价格抬高两成，范二就额外得到玻璃配方和二十六副铠甲，而一百斤冰糖仍然可以卖得一百斤黄金。
会议结束后，刘穆之和甘纯便着手把会议上决定下来的福利分发了下去。
“五十两，不能再多了。”
到了当天傍晚，雷恩加尔的人送来了一百斤黄金和二十六副铠甲，同时带走了范二交出的一百斤冰糖。
同样的钱，可以买下一百亩良田，可以买下八千石粮食，这些粮食够五口之家吃七八年了。
京城的工作则由刘穆之负责，他的主要工作还是团结权震宇，带领七个士卒保卫范府的安全，同时照顾好三良、双鱼等四个无家可归的少女。
范二当时就被雷恩加尔的举动惊呆了，接过雷恩加尔刚褪下来的带着体温的链子甲看了看，点头道，“如果你其他的链子甲质量都和这副一样，那我就买了。”
“那么，加上刚才我买你的玻璃配方的七十两，我一共需要给你三百二十两，也就是二十斤黄金……”
范府上下人人都得了一笔横财后，几乎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待刘穆之和甘纯说明了这是范二的心意，他们确定这不是在梦境中，而后一起为他欢呼起来。
刚说了一个字，雷恩加尔就脑筋短路了，他自己都不知接下来还该如何与范二展开谈判了。
一副铠甲就是十两黄金，相当于一百六十两银子，这些钱都能买到三匹战马了。
雷恩加尔顿时来了精神，认真地问道，“您是说，您想买下这些铠甲？”
听到范二说出这番话时，雷恩加尔已经意识到，他一直坚持提高两成冰糖的价格是有预谋的了；可事已至此，他除了在心内暗骂范二狡诈外，又能如何呢？
“三十两！”范二听雷恩加尔说出一百两时，心中顿时就有了低，却装出一副心痛的样子稍稍提高了报价。
这次会议还是像第一次一样，众人一边讨论，刘穆之一边做会议记录。
却听范二笑着说道，“二十六副铠甲，每幅十两黄金，共计二百六十两没错吧？你可以给我优惠十两吗？我给你二百五没问题吧？”
范二却漫不经心地说道，“刚才听你说起叙利亚行省的玻璃时，我倒有些兴趣，你知道这些玻璃是怎么制造出来的吧？”
一时之间，范二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又高大了几分。
为了一件铠甲，就花费这样的巨资，值得吗？
阿仁和扶余清慧的两个小丫鬟，也都坐进了车中。
听雷恩加尔说起手头的二十多副链子甲时，范二的眼神顿时就亮了。
范二看着雷恩加尔，笑着问道，“那你的报价是？”
范二比了比手指头，“二十两黄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
能够制造冰糖的就只有一家，把冰糖运回罗马就是一本万利，你爱买不买！
发下去的糖可以自吃，也可出售给别人。
范二也知自己这一招做得太直白，遂向扶余清慧解释了一番，强调说这是雷恩加尔的添头，反正放着也是生锈，倒不如装备到士卒们的身上。
炼铁什么的，对范二这种重生者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他之所以买下这些链子甲，是为了装备第一批追随自己的士卒，本质上相当于千金买马骨。
范二的狡猾，竟然如此！
“一百两！”雷恩加尔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当他意识到在罗马烂大街的玻璃配方可以在大晋变成黄金后，他当即抬高了出价。
三良、双鱼、环娘和小莫，以及金枝金韭姐弟也都送出了门口。
会议讨论的结果是，扶余清慧带着两个丫鬟和崔北山等人跟着范二回吴郡过年。
我了个去，原来这货有被迫害妄想症啊，还以为他身体这么强壮呢！
合着刚才属于白吆喝了？
“我得先验验货，只要成色足够好，价钱不是问题。”范二点点头，笑着说。
过年期间，范二将给范府上下每人发两斤砂糖作为节礼，无论岁数大小；对当日一起参加制糖大业的几位，每人额外发五斤白糖和五斤砂糖。
——并不是每一个有钱人，都舍得往自己的士卒、部曲身上堆起几十上百贯铜币的。
雷恩加尔似乎稳坐钓鱼台，狮子大开口道，“每一件十两黄金，我一共有二十六副这样的铠甲。”
“八十两，不能再少了。”雷恩加尔脸上一副绝不降价的样子，却一口气降了二十两。
罗马生产出来的铁含碳量普遍偏高，做武器显然是不行的，但做防御类的甲具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事实上，范二对玻璃制造工艺也算是一知半解，听了雷恩加尔介绍的工艺流程后，很快就分辨出了真假，随之用笔将这配方记录了下来。
至此，范二一共出售给雷恩加尔四百一十斤冰糖，同时得到了等重的黄金，还有玻璃配方一个，链子甲二十六副；他手上还有还有一百斤冰糖、二百余斤白糖和六百余斤砂糖。
谈成了这笔买卖后，雷恩加尔开始简单地介绍起了玻璃的制造工艺。
安抚了扶余清慧后，范二又召集了甘纯和刘穆之，四个人一起在书房中开起了秘密会议。
尽管范二没有明说，却也算是把扶余清慧算做是组织的一员了，这一点他此前也与甘纯和刘穆之单独谈过了；扶余清慧对这样严肃的会议还是有些不适应，但她从范二的专注中看到了更多的希望。
扶余清慧看着范二收买自己的士卒，心里倒有些异样，却也没有表露到脸上。
范二满意地放下了笔，这才说道，“那么，咱们可以谈谈你那些链子甲了，其实我对你的链子甲还是有点兴趣的。”
范二现在可是财大气粗，如今听说有能够大量提高甘纯等人战斗力的链子甲，哪有不动心的道理？
“成交。”范二双手相击，算是落槌。
“七十。”
马骨越贵，不是更能体现出范二的诚意吗？
最重要的是，这些铠甲虽看起来很贵，却没有多花范二一分钱。
对范二的大方，刘穆之和甘纯是深有体会的，扶余清慧却像刚认识他一样，同时也进一步了解了他的胸怀。
心中虽是打定了主意，范二却还是摇摇头道，“很抱歉，你没有能够打动我的商品。”
刚说了没两句，雷恩加尔就意识到了什么，“那当然，我曾经在叙利亚当过玻璃作坊的学徒，先从玻璃的用料来说，需要涉及到海沙、石英砂岩粉、纯碱……等等，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
范二之所以能把冰糖的价格抬得这么高，还是因为她掌握了冰糖的核心技术。
唯有崔北山带着八个已经把链子甲穿在外袍下的百济士卒，分成两列护卫着车子。
得到了价值十两金子的铠甲，士卒们一个个都是开心无比，他们也明白了范二的财力以及自己在范二心目中的位置。
雷恩加尔反应极快，而且摸准了范二这个大金主对玻璃配方有着很强烈的欲望。
清点了财产后，范二就叫来了甘纯和崔北山，并把十七副铠甲交给了他们，让他们分发给十五个士卒。
雷恩加尔还以为又要与范二进行一番竞标似的讨价还价的，哪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痛快？
“就算没这一副好，也差不到哪而去。”雷恩加尔当即拍着胸脯道，他或许也会用智商上的优势碾压一些爱占便宜的人，但从来不会在商品上作假。
“没问题。”雷恩加尔笑了笑，十两黄金和二百六十两比起来实在是个很小的数字。
“没问题。”雷恩加尔边说边站起身来，一下就拉开了外袍，顿时露出了里面的链子甲。
雷恩加尔一阵无语，喝了口茶润了润有些发裂的嘴唇，又郁闷地说道，“那……”
甘纯也将在几天后回甘泉堡过年，他将在年后带着堂弟甘绦前来范府与范二等人汇合，到时候好一起去江州。
次日吃过早饭，范二和扶余清慧的牛车便一前一后出了范府，径往瓦官寺北面三里处的新桥而去。
至于雷恩加尔说的没遇到识货的主儿，大概还是因为这些铠甲制作得太精美，价格也远远超过了购买者的心理价位。
雷恩加尔则一边说玻璃配方，一边算计着还差多少钱才能达到范二刚才提出的价格增加两层的报价。
对在座的四个人，又额外发下两斤冰糖，但这些冰糖规定了只能自吃，不许出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