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收复林邑(一)
不这随着市泊司的出现,相应的走私也就开始在大唐这片土壤上生根发芽,毕竟哪里都有为了利益铤而走险的人,对于这种情况,大唐虽然极力打击,但却没办法彻底根除,而李现在的实力还有所不足,也无法帮大唐打击走私,所以在大唐沿岸,走私的情况还是相当严重的,比如演州这个港口,就是大唐向林邑走私的一个重要口岸。
也正是由于杜荷的介入,终于让摩诃慢多伽独鼓足了勇气,下定决心篡位自立,现在他已经做好了方方面面的准备,而情报处派去的人也答应资助对方一批琼州制造的武器,现在摩诃慢多伽独就等着这批武器一到,他就立刻谋反。
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情报处派去与摩诃慢多伽独接触的人,却正好成为对方篡位的动力之一,毕竟这股外来力量不但为他带来了实际的好处,而且还在精神上给他带来极大的鼓励。
不过演州城做为离林邑最近的港口城市,也并不是没有任何用处,比如这里经常出现一些来历不明的船队,虽然打着是从林邑国购买粮食的旗号,但是却极少见到他们从林邑拉回来粮食。另外一些有经验的人发现,这些船队在去林邑时,船只的吃水都比较深,说明船上都载着货物,而回来时的吃水却浅了许多。
这天的演州港阳光明媚,风力也十分合适,是个出海的好曰子,渔港中的渔船已经早早出海,开始一天繁忙的工作,说起来演州港虽然受到影响,但是故步自封渔港,演州却得到大力发展,而且海鲜的销路还不错,每隔几天都会有船队来,专门运输罐头到内陆去卖。
随着海贸的发展,大唐的各大港口都设了市泊司,专门管理港口的监查、税收等相关事宜。因为这个年代的海贸的利润较大,所以税收也比较高,另外大唐还规定了许多禁止向外贩卖的商品,比如钢铁、水泥等。
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西厂派人立刻与摩诃慢多伽独接触,并且以提供对方武器为诱惑,慢慢的取得对方的信任。而摩诃慢多伽独虽然权倾林邑,但范氏毕竟是林邑的正统,所以他对篡位一事也十分忐忑,更没有十分的把握。
不过渔民们虽然奇怪,但却也没功夫关心一支路过的船队,毕竟对他们来说,还是多打鱼多赚钱才是正事,只不过现在的年轻人心都野了,大部分演州的年青人都宁可北上到基隆或广州闯一闯,也不愿再呆在家里打鱼。想到这些,那些上了年纪的渔民们都是叹息一声。
情报处的人在得知范镇恶的事后,就将目标定在他的身上,开始派人与他接触,而且为了取得他的信任,还以假死之术骗过林邑王族,将他从林邑救了出来。
范镇龙当时才刚坐上王位,正需要这些老臣的支持,所以最后只是将弟弟范镇恶关押在林邑城中,并没有杀他,只是其它的兄弟也嫉妒以前范镇恶母子比他们受宠爱,所以也纷纷落进下石,对范镇恶百般侮辱,所以他在林邑的生活比一般囚犯还要悲惨。
不过今天的情况却有些特殊,随着渔船一起出海的,还有一支奇怪的商队,这支商队打着登州粮商的旗号,在天刚刚亮的时候,就和那些比较晚出海的渔船一起出海,当这支船队与渔船擦肩而过的时候,许多渔民发现,这支船队的船员们神情彪悍,一看就不像是普通人,而且船队里的船只也格外高大坚固,船上还装备有武器,一看就知道是经常跑远洋的船只,因为只有这样的船只,才会建造的如此结实,至于船上的武器,则是防备海盗的。
这个十分精明的商人看到船头的老者,当下笑呵呵的走过来,与老者并排站在一起道:“九叔,现在天色还早,怎么不好好休息一下?”
杜九听到他的话,却也笑呵呵的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只是人这一上年纪,就喜欢胡思乱想,明知道这次的事并不复杂,却还忍不住要去多想,看来真的是岁月不饶人,这次任务完成后,我就打算将手中的事情交给十二和十三去做,至于我就在家养老喽!”他花了十几年时间,也只是调|教出十六个年轻杀手,分别以代号相称,其中以十二和十三最为优秀,以后他的接班人也将从两人中挑选。
本来这也算不得什么,毕竟对林邑来说,国都林邑城才是重中之重,只要占领的这里,那就相当于控制了整个林邑。而且摩诃慢多伽独有了情报处的资助,手中掌握的军队已经进行了武器更新,战斗力比林邑城的另外一半军队要强,而且武媚娘又运送了一批新武器给他,只要他将新武器装备完成,那就绝对可以用压倒姓的优势击败忠于王室的军队。
“哈哈~,九叔您若是在陛下面前说自己老了,肯定会惹得他一顿暴打,所以九叔您想退休的话,光是陛下那一关你就过不去!”情报员听后却是大笑道。
老者从脚步声就知道是谁来了,所以连头也没回的道:“年纪大了,这觉也就少了,再加上这又是情报处为陛下做的第一件事,所以我要好好想一想,怎样才能不出任何纰漏。”
林邑国位于中南半岛的东南沿海一带,北方与大唐接壤,只是大唐对于南方的国土并不怎么重视,所以与林邑接壤的一带十分荒凉,并没有多少人居住,最近的一座大城名为演州城,位置还在交州都督府以南,算是一座比较重要的港口,但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无法与林邑国的港口相比。
而范镇恶的故事也十分老套,几乎在每个国家的宫廷中都有发生,他的母亲是前国王范头黎最宠爱的妃子,与范镇龙母亲的关系十分恶劣,结果当范头黎一死,范镇恶母子没有了庇护之人,下场十分的凄惨。范镇恶的母亲直接被范镇龙的母亲残忍的处死,而范镇恶本来也要被处死的,但是在一帮忠于王室老臣的求情下,让范镇龙看在对方同是先王血脉,饶过范镇恶一命。
不过演州城的繁华也只持续了一段时间,随着琼州将两种新型船只投入使用,海上船队的持续航行能力大为提升,对港口的需求也就随之下降了一些。而演州城因为离林邑太近,所以从林邑过往的船只与其到演州停泊,还不如直接穿过大海,到达雷州等地,这样还能节省不少时间,结果从那以后,演州港口就又慢慢的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驻军也被撤回。
“杜郎您就放心,两件事情报处是一起办的,摩诃慢多伽独准备好了,那个范镇恶自然也已经完全同意我们的条件,现在他已经在我们的安排下,秘密离开了林邑城。而以那个摩诃慢多伽独的品姓,以及他对范氏正统身份的顾及,只要是发动谋反,那最后肯定会对范氏一族进行灭族,到时就要范镇恶出来收拾残局了!”武照说到这里,捂着嘴偷笑起来,看起来像个爱开玩笑的少女一般,可惜她这个玩笑实在太血腥,需要林邑范氏一族的全部姓命为代价。
中年人却是笑呵呵的道:“九叔不必担心,我等对这件事早就筹划了几年时间,各方面都已经做好准备,而且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恐怕还用不着九叔叔你们动手,所以您也大可放心!”
其实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演州的港口并没有完全荒废,而是借助本身的优势,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这条道路就是走私。哪怕是在二十一世纪那样的信息高度发达年代,走私这种事也都无法杜绝,更别说像大唐这种落后的年代了。
可能放过,所以在几年以前,杜荷就让情报处重点关注一下林邑国内的情况。
也正是出于这点考虑,杜荷让情报处在暗中寻找一个林邑的继任者,这个人最好还是范氏一族的人,毕竟在这个时代,王位得来是否正统是十分让人重视的。于是那位名叫范镇恶的家伙就出现了。看这家伙的名字就知道,他与国王范镇龙的关系不浅,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是范镇龙同父异母的弟弟,只可惜虽然同为国王之子,两人的际遇却有着天壤之别,范镇龙得到了林邑国的王位,成为整个国家的统治者。
遭逢大变之时,范镇恶才不过才十四岁,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现在经过五年的牢狱生活,再加上时时刻刻都受到其它兄弟的欺压,心理早就已经扭曲,想的只是有朝一曰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所以武媚娘派去的人,几乎就相当于给黑暗中的范镇恶点亮了一盏明灯。
对于林邑的计划,杜荷当然不可能只支持摩诃慢多伽独一个人,毕竟在他看来,摩诃慢多伽独野心勃勃,这种人最不容易控制,若是让他坐上林邑王位的话,那还不如让那个废物般的范镇龙当国王,毕竟李的最终目的是掌控林邑,而不是帮林邑百姓找一个英明点的国王。
只不过很可惜的是,情报处是绝对不会让摩诃慢多伽独成功的,当然也不会让他完全失败,至少也会让摩诃慢多伽独完成一部分,比如将范氏王族屠杀一空,然后再让范镇恶出来收拾残局,再顺理成章的登上王位。只是那时候范镇恶将完全掌握在他们手中,而林邑也将成为大明的囊中之物。
这个头发花白老者正是主管情报处的判官杜九,而他身边这个商人打扮的人,都是情报处的细作。自从当初杜九他们投入到杜荷手下后,杜九就一直呆在长安,帮助大唐收集长安的情报,直到杜荷来琼州后,他才和杜荷等人来到琼州,正式管理海外的情报组织,半年前他就接手林邑方面的事情,这次他则亲自出马,准备一举将林邑的事情做个了结。
一般来说,像这样的远洋船队,都会到泉州、福州、琼州那样的大港口停泊,极少会到演州这种港口,除非是为了躲避大风浪,才会随便找个港口躲避,但是最近一段时间,演州外海都是风平浪静的,从来没有听说有什么大风浪经过。
反正范镇恶早就已经一无所有,而且时时刻刻都要受到别人的鄙视与折磨,所以他对于琼州所提出的条件,几乎全都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
同样,从演州出来的这支船队也不会关心周围路过的渔民,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船队前面那艘体积最大的船上,一位头必花白的壮硕老者站在船头,双手扶着栏杆,脸上的神色虽然看起来极为平静,但是两只虎目中却露出几分激动之色。
按照杜荷的估计,摩诃慢多伽独只要谋反,就必定会对范氏一族大开杀戒,但是摩诃慢多伽独虽然权倾林邑,但是他却有一个不算是缺点的缺点,那就是他只掌握了林邑城中及周边的一半军队,另外一半则被忠于王室的将军掌握,而在林邑城之外,还有数倍于林邑城的大军被各地城主掌握。
正在这时,老者身后的船舱中走出一个留着短须的年青人,只见这人虽然身材瘦小,但衣着却十分得体,看上去极有气度,长相倒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不大的眼睛中满是精明,让人一见就知道,这人肯定是个十分精明的商人。
这些年大唐国内的工商业兴起,粮食产量受到影响,林邑却是一个重要的产粮地,所以不少商人看准机会,纷纷做起粮食运输的生意来。而大唐的演州做为一座离林邑最近的港口,也慢慢的受到影响,开始繁华起来,为此大唐还在这里增加了一些驻军。
想到林邑国内的情况,杜荷嘴角上的笑容更盛,抚着武照如绸缎般的皮肤,慢条斯理的道:“摩诃慢多伽独已经准备好了,那么范氏的那位继任者怎么样了,是否已经答应了我们的全部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