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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1章 王侯第宅皆新主,文武衣冠异昔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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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祖大寿此时,正也憋闷的站在府内的园林当中欣赏着那一丛,出脱与皑皑的白雪之上的杏黄色的腊梅。一股浓郁以及的芳香,淡漠的传将过来,直沁人的肺腑之中,使得人不由沉醉于别样的醉香之中。这丛腊梅并非是他亲手所种,乃是院落的原先的主人栽种下的。

    不管自己愿不愿意,虽然与他说什么约法三章,什么军中的军权等?可其也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罢了。即便自己千不肯万不愿的,可李永芳只需发出一支军中大令,自己就得乖乖的,奉令前来军中听用。倒还莫不如,乘着此刻自己有一个台阶下,主动前来应了他的差事。如此一来,也可以让他晓的,自己并无意于夺占他的兵权?自己来到复城,原本就是经由皇太极皇帝一手安排下来的。又关自己什么事?

    这个军校急忙又跟其施了一礼,这才告辞离开祖大寿的府上。回奔李永芳的帅堂之后,只说祖大寿答应来此帮忙。并不增提及半句与他相约之事,李永芳闻言则是大喜过望。先给这军校升了一级,官拜果敢校尉。接着又命其去迎奉祖大寿到达帅堂,毕竟祖大寿当初乃是被皇太极亲口差遣到此地来的,如何能不给他一个面子?虽然这一次,是自己派人央求他出来帮忙。可并不代表,就得需要自己降阶相迎?自己怎么说?还是镇守此城的一个主将,世间焉有主将去向副将恭迎的道理?这也是李永芳想杀一杀,这祖大寿的傲气和威风。虽然自己求了他,可不代表这就等于,他便可居于自己之上。不论何时,他祖大寿都应该知晓,谁是主将?谁是副将?反正皇帝派遣他到达此城的时候,可并不曾提及过,他应当拜官何职?看那皇帝的用意,似乎是打算让祖大寿来慢慢取代李永芳。

    急忙风也似的奔下帅堂,前去恭迎祖大寿。还不等奔出二十步远。却见祖大寿骑在马上,正朝着帅堂这边缓缓而来。这个军校急忙笑着迎了过去,不等对方开口,就急忙对其回复道:“祖将军,我家将军已然答应了将军的提议。请将军上帅堂之上,跟我家将军前去回话。”说完之后,却是亲手将祖大寿的马缰绳拽在自己的手中,极为热络的,牵着战马朝着帅堂门口而来。此景,将跟在祖大寿身后的十几名家丁看的,不由咋舌不已。

    一时之间,这位终日刀头饮血的一代铁血将领,如今却也迷醉在其中。绕着这一从腊梅花转了一圈之后,忽然在心头浮现出来一位诗人咏诵腊梅的旧句。不觉信口吟诵起来道:“微雪初消月半池,篱边遥见两三枝。清香传得天心在,未话寻常草木知。”吟罢,忽然记起来,这首诗词是当初方孝孺留下的。其是因建文帝而获罪于新主朱棣,此诗乃是其当初的心中写照。不知如何,自己今日竟日突然吟诵起来这一首诗来?倒也古怪得很。

    一时满腔不悦的扭颈回头望去,却见是一个小校,此时正满脸堆满了笑纹的瞅着自己。那名军校一见祖大寿的脸上,霎时就变得阴沉起来。急忙对其躬身拱手回复道:“属下乃是奉了李大将军之军令,特来此处搬祖将军来救复城的危难?我家将军此时已在点起兵马,就要赶赴四座城关口,好来抵御东北军的进攻。只是,手下却无得力的将领能够帮着他带兵诸城,已与东北军之城头血战。临危之际,忽然思付将军昔日攻城掠寨,均为拿手之好戏。想将军,定不会因初被我家将军所故作忽略而心生埋怨。静立于一侧,等着看城破人亡的惨景出现?将军,本是宅心仁厚,且顾全大局之人。并非以个人之一得一失为念?我家将军,本对此事有所犹疑,恐将军念旧恶不肯出手相助。可小的却深知,将军非是那等人。因我家将军当初,故意疏远与将军,乃是因为将军初到复城。对于此处不是十分熟悉,而我家将军手下的将校,多是和将军本乡本土的,并是在当初跟着一同过来的人。极为排斥外来的将领,我家将军无法,只得打算慢慢将将军引入军中。如今此时就是一个难得契机,只是不晓得将军,是否愿意摒弃前嫌,来和我家将军共同守好复城?”不得不说眼前这个军校极为能言善辩,待其说完这一番子话后,却是紧紧盯着祖大寿的双眼,看其如何回复与自己?如果他能答应自己?那自己这次是铁定升上官了,如果他不肯应允下此事?那对于自己而言,顶天是升不上官罢了。也绝不会有别的什么损失?

    而祖大寿在打发走了来人之后,便也就开始顶盔贯甲,收拾停当之后,就带着十几个家丁家将赶赴李永芳的帅堂而来。对于最早降叛与大清的这员大明朝的将领李永芳,祖大寿多少也了解一些此人的背景和来历。知道此人素来也嫉贤妒能,极易翻脸成仇。虽然眼下他派人请自己出来帮他的忙,可并不代表着,他就会心甘情愿的,让自己占据他的军中一个位置。只是,如今的自己可谓是身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如今计算起来,大概也得过了有两三年之久。似这等在雪中,不惧风寒,傲然而开的花,非是一朝一夕种下就可看到花开的。往往等了两三年之久,却都无缘得以一见其花的样貌。而祖大寿事来凑巧,刚被李永芳随意的安排到此园中住下,却就恰好遇到了此花盛开在自己眼目之前。

    祖大寿听了之后,却是先稍稍的沉吟一下,这才对着这军校开口言道:“方才那首诗,非是我做出来的。此乃是大明朝的一位大儒,他因事而感才做出来的。想我本为一介武夫罢了,除了晓得舞刀弄棒,以及一些行军规矩,别的就全然不晓得了。既然,承蒙你家将军抬爱,那我祖大寿也就领命就是。你且回去向大将军复命,就说我换过衣甲马上即来。”那个军校,最初听得祖大寿竟然直言不讳,讲说那首诗非是自己所做出来的,还以为这位祖将军定是要拒绝自己了。可没成想,对方竟然话锋一转,却是答应下来了,这可是照实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急忙对着祖大寿深施一礼,对其言道:“既然将军答应此事,那小的这就回去向我家将军呈报这个好消息去。也免的我家将军因此事,而在担着一股子着急不安的心情。小的,向将军告退了。”说完,又对着祖大寿施了一个军礼。只见祖大寿对其摆了摆手,对其吩咐了一句道:“你回去与你家李将军言语一声,让我祖大寿带兵守城可以。但是有一条须得遵依与我?就是,需要将军权,完全交与我的手中。军中各项事由,任由我自己处置方可,而他不论我做出何等举动?都不得加以过问才是。若是不能依了我这一条,即便是我肯出来领兵,也难担保,就能守得住这座城池?你就照着我这般言语,回去转告与他,他若应允下来?那我即刻就到。”说罢,对着军校一挥手。

    祖大寿骑在马上到了帅堂门口,急忙翻身下马,抬脚这便就欲往里面走?那个替他牵着马的,且又刚刚升为果敢校尉的那个军校,急忙高声对着里面通禀道:“祖将军应令前来帅堂拜褐与将军。”孰料,这一声过后,足足的过了有半盏茶的时辰,才听见帅堂之内的李永芳简单的回了一句道:“令他进来。”

    这也才让李永芳对其生出无边的厌烦之感。只因他乃是皇帝亲口派下来的,自己拿他还不敢怎么招?只能够是逐渐的疏远与他,对其不加理会,假意城内并没有他这么一号子人。时日一久,有哪一个人还记得起来,城内曾经有一位,曾被皇帝亲口差下来的将军,原本是想取代自己的?

    正在低头沉思之时,忽然听得身后有一人,低声对自己奉承道:“将军不仅仅是打仗难逢敌手?即便这吟诗作赋倒也胜得那些穷酸一筹。”祖大寿未免有些斋怪起来人,自己早就吩咐过,在自己处于园中沉思之时,任何人都不得无故前来打扰与自己。这又是哪一个?竟敢拿自己的吩咐当作放屁?而自己,初来此地便被那个李永芳所轻视,一直都被作为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就已经很是恼恨的紧。如今,又被下人所嘲讽,真真是无有王法了。当即这就转过身,打算看看到底是哪一个如此大胆?也好揪着这时机,出出自己的这一腔子愤懑之情。不说打他个一佛出世,也得让他牢牢地记住,下一回在若见到自己在此处低头沉思,离得远远的就要避开,绕路另行。

    可现在,自己却不得不将他给召唤上来使用。原因,自然是打算找一个替罪的人。万一城池难以守得住?自己大可将这过错全部推在祖大寿的身上,他死总好过自己死。而那个军校,又一次领了李永芳的军令,甭说心中有多敞亮。撒一个小谎,便官升一级,这件买卖可以说划算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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