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兵败如山倒

    “老张，不是我说你，你眼下不可再这么动不动就胡乱砍人的脑瓜壳了。事到如今，我与闯王方才也仔细的商量过了，莫如就等着天色大黑下来，而后我们合兵一处，不点火把和灯笼，趁着夜色火速的赶赴离此不远的太谷城。如果半路之上有明军前来堵截的话，我已经吩咐了我手下的大将郝摇旗，带着一队敢死队务必要阻住明军，也好让我等军队能够加快速度赶到太谷城好于唐枫等人汇合。至于与他们两个算账的事情，只可等到以后平安下来找个时机再说。老张，你认为怎样？”李自成双手互相交叉扯着身上的红色的披风紧紧裹住自己身子，却还是被冻得浑身直打着哆嗦。脸色阴郁的盯着对面的张献忠，待其回应自己。

    可没成想，大概是因为他始终是站在联合商行背后的大掌柜，一直都不曾在公众场合之下抛过头露过面，到并没有人知晓这联合商行的真实来历？只是知道，这联合商行乃是由这些城内的乡绅们合伙联合起来开办的。到并不曾有人怀疑这间商行会和义军有什么关系？

    好在令唐枫稍感放心之处，就是原本一听说明军围剿义军之时，自己对那榆社城内和另一个城池中的联合商行分外的担心，生怕被明军再借个由子给关门大吉了，同时在趁乱将里面的货物和银两席卷而空了。毕竟眼下时值乱世，出现这种事情可算是十分正常的。

    等着派出去的那个东北军将校，将东方升还有柳如是以及顾横波等人的回信捎回来之后，唐枫这时才算松下一口气来。起码知道了自己眼下的退路不用自己多加担心了，只是那条退路，也是临到自己实在是走投无路之际才能用到它。能不用到它就不用它，以免被人所察觉到，在由此而惦记上。

    不仅仅是明朝的大军，对他们丝毫不留余地的围剿着。更令人觉得可气的，就是那些各府各县的乡绅们，原先见了义军分外的客套，当时义军是要粮给粮要钱与钱。现在可倒好，这些人居然也纷纷成立了自己的护卫队，帮着大明军队追击着起义部队，闹得义军简直是连停下歇上一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就跟被猎狗在后面拼命追赶着的兔子一般，只顾得上逃命了，其余的是什么都顾不上了。

    而高迎翔和李自成以及张献忠等三支流亡军队，并没有盼来期盼中的救兵，相反的倒是接到了唐枫和罗汝才的两封书简。书简上面只推说，因为明军如今在这山西地界动作过大，看起来明军对义军的围剿，这一回看起来已经是痛下了决心，不论花费多大的代价都要将义军彻底剿杀干净。所以不敢擅自离开自己好不容易得过来的城池，还要靠着它来抵御眼下正往这面推进着的明军，这样也能给义军留住最后的一处城池，也免得最终义军连一处下脚地方都没有。故此，二人建议，最好就是三支部队合拢于一处，捐弃前嫌，共同突围，一同火速的赶往太谷城，这样他们也好在城外能够对他等接应一二，也不用担心明军。

    “那就依着你所说的好了，反正你的心眼比我老张多，跟他们玩心计的话，还得主要靠着你。”张献忠将佩刀上的血迹擦抹干净了，又将刀归还刀鞘之中。蹙着眉头，满面沉郁之色的对着李自成回复道。

    只是明军一直都不知道有两件非常要命的事情，第一件就是联合商行对着明军主动捐赠银子的指令，乃是由太谷城的唐枫所传达下来的，第二件事，就是联合商行所建立的护卫队，乃是由唐枫在自己的东北军里亲手选拔抽调出来的东北军将校们所组建而成的。而这其中的寓意，自然是不言自明。一旦明军大股部队离开这几座驻有护卫队的城池，那这些城池会落入谁的手中也就很难说了。

    “哎呀，我说过不喝了的。”张献忠正在气头之上，一挥手，将那水碗给碰飞出去。只是碗里的热水却是有一些溅到了他的脸上，顿时面上有一片地方红肿起来。那个军校一见，顿时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雪地上，不住地对着他磕着头求着饶。

    只是不曾想到，大部的明军已经聚集在晋，冀，豫三省交会之地，并由此向义军迎头压制过来。而京营总兵王朴带着监军的太监杨进朝率领手下二十万的明军，正火速的赶往寿阳而来。

    更令唐枫为此感到欣慰的，那些夺回城池的明军，居然还派出不少的军校帮着看护联合商行，生怕它被乱军给抢了，或者是一把火直接就给烧了。当然，这里面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联合商行里所有的掌柜的，联合起来给明军捐献了一笔军饷出来。而这也恰恰也成为了联合商行对明军所缴纳的保护费，至于这些银两最终会流往何处去？被那个明朝的官吏所笑纳？没有一个掌柜的会去关心它，只要能保住联合商行似眼下这般红红火火的开下去即可。大概因为，联合商行的主动捐赠银两出来。故此，就在张旺财赶回榆社城里，跟守城的明军商量，建一支护卫队来保护联合商行以防被暴民所扰。居然也得到了大力的支持，并且，明军将领主动地将明军的制式兵刃武器，赠予出来不少给联合商行的护卫队。还承诺，帮着训练护卫队，以便其形成一定的作战能力，好能更加妥善地保护好联合商行。

    而唐枫和罗汝才自接到了李自成与张献忠的求援之后，也是各自大吃了一惊，没有想到，原先将起义弄得如火如荼的义军，如今竟然是兵败如山倒。好几十万的流民兵马，竟然低敌不住对方的二三十万大军？如今，李自成和张献忠率领着的残兵败将，可以说都成为了过街的老鼠一般。

    看了这两封几乎一模一样的书简，就连这上面的语句措辞以及语气都几乎相差不多。就好似这两个人同时都找了一个人代写回书似的，三个将领见了这等书简，几乎把鼻子都给气歪了。本以为，至少能有一支军队出来接应三人一下，这可倒好，一个人没见被派来支援，还被人家振振有词的给数落了一顿。

    可这面刚刚安顿好了，唐枫就接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因为左良玉引重兵包围住正驻扎在武乡的高迎翔和李自成，结果引得驻扎在离武乡不远处的沁县的张献忠出兵想来救援与他。结果，张献忠也陷入大明的总兵官陈鸿范所设下的埋伏。两支队伍是拼死力，才杀出了重围来，并不敢于半路之上多加耽搁，领着手下的残兵败将一路的由平定，榆次往下退，最后两支人马一直退到了寿阳，这才总算是暂时站住了脚，停下歇息并且整顿一下幸存的兵马，喘上一口气来。

    在离着白璧县城不远的一处枯树林子里的，张献忠将那封看完了的书简一把扔在雪地上，用脚来回的碾踩了几下。对着身旁也正看完罗汝才回信的李自成和高迎翔怒声道：“这两个小人，当初就该依着我老张的主意，将他们两个人给剁了就对了。如今你们看看，我等正在拼力的死战，这唐枫和罗汝才却作壁上观。要是真等着我等被明军围剿干净之后，那他们就是明军的下一个目标，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难道说都不明白么？”张献忠说完了，将身上的红色斗篷用力的往身后一摔，扶着腰下的佩刀，走到一棵老树旁生着闷气。身旁的一名军校，此时正双手端着一碗刚刚用地上的雪所蒸煮出来的热水给他送到了近前。仗着胆子低声对其言道：“将军，天气寒冷，请将军先喝一碗热水，也好暖暖身子。”说罢，颤颤巍巍的将那碗热水递了过去。

    “直娘贼，连你也来欺哄于我，你定是明军派来的探子，我杀了你。”张献忠怒声喝道，同时拔出刀来，一刀将此人的人头砍下。血水喷溅在银白色的雪地上，与那雪地交相呼应，显得是那么得刺人的眼目。

    等唐枫刚一接到了这一份急报，首先第一件要做的要紧事情，就是赶快派出一个自己的心腹，一个东北军将校火速赶赴崛尾子山去，叮嘱东方升一定要深居简出隐秘好自己等人的行藏。无论自己这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要出兵前来援救。只要他能守护好那座马场，给东北军将校留下一捧的星星火源就可。

    高迎翔和李自成以及张献忠等人迫于无奈，一边派人向眼下屯兵于太谷城的罗汝才和唐枫发出求援，一边惊慌失措的奔出寿阳城，取道直奔榆社城。只是离着榆社城尚有一段的距离，就已经接到了消息，榆社城早已被绕到前面来堵截义军的左良玉给得过去了，眼下正陈兵在榆社城前，等着义军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