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就两年
“这一切的因果可能都由此产生，属下相信皇上会想清楚的，也有可能放娘娘离开!”
沈眠清闻言瞳孔微缩。
放她离开，是自愿的吗？
他会想清楚吗？
强压着心中的酸涩，咽喉像是被堵着一般，艰难开口：
“我明白了，不过希望很渺茫。”
倏忽，穿过云层中透出的强光有些让沈眠清生理性地伸手去遮挡。
视线一下子变得豁然。
这会天倒是放晴了。
真是稀奇。
齐潇见此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客套词便离开了。
沈眠清抬眼望着天，陷入沉思当中，而后才转头对雾辛说道：
“嬷嬷，去准备一把油纸伞吧！怕这天又变了，我想出去一下，这屋里还是有些闷!”
“好的，娘娘。”五辛接到指令后不一会便手中拿着伞跟在沈眠清的身后。
随后刚至门槛处，忽是又想到什么，“我想折返回去拿些银两，这些天冷了，不少的人连一口饭都难以混得上。能够帮助一时便是一时吧！”
雾辛提示道，
“娘娘，我们这次多带的银两不多。”
沈眠清闻言思忖片刻后神情自然地说道，
“不是还有首饰什么的吗可以换个好价格的。”
雾辛，“娘娘说的是。”
沈眠清低头看着覆盖一层又一层的雪，随着脚印， 仿佛走出来了一条路。
不久，雾辛手肘提着有些沉重的包裹跟随沈眠清来到一处典当铺子。
倒是典当了不少的银子。
沈眠清本想着买些衣物和吃食，再给些银两，却见市街上无甚多少佝偻乞讨者。
与以往的情况很是不一样。
正当沈眠清诧异之际，只见不少的人匆匆往一个方向走去。
即使有些步履蹒跚的妇人也像是抓住希望似的，不敢有一丝懈怠。
沈眠清觉得自己得亲自瞧过去，才能明白发生了何事。
走到人潮汹涌处，想着太过拥挤，便没有继续往里走了。
只是招呼一个有些瘦骨嶙峋的小男孩，将一些吃食送到小男孩手中，问道：
“这里发生了何事，为何你们都往那里走去”
小男孩狼吞虎咽地啃着包子，过了半晌才说道：
“皇上恩泽，在这里为我们提供住所。小孩子也可以上学堂，姐姐，以后就有夫子教我了。也不用饿死了。”
沈眠清抬眼看着眼前乌泱泱一片人群，虽是有些嘈杂，可秩序也有条不紊。
几乎人人都拿着属于自己那一份的干粮，排队登记着。
在沈眠清愣神之际，小男孩又开口说道，
“姐姐，我先去了！”
沈眠清回过神来，只见小男孩已经没入了人群当中。
他或许是一位很好的帝王。
自慕容渊登基以来，不过半年时间，可这辰辞国却是肉眼可见的繁荣昌盛，愈渐愈盛。
雾辛见沈眠清沉默不语，提示道：
“娘娘，我们还进去吗？”
沈眠清垂下眼睑，在包裹上凝了几秒，而后才款款而道：
“将这些都捐赠给他们吧！就说天气寒冷，这些银两就算是添衣物和吃食了！”
雾辛便走到负责处，在册子上登记后，便将包裹上交了出去。
慕容麟在后处听到有人捐赠了几千银两，抬眼看去，发现是熟悉人。
那不是皇后娘娘身旁的侍女吗？
心下猜想，皇后也应当在附近。
而后扭头看向专心致志正在与他对弈下棋的慕容渊。
忍不住揶揄道：
“人都来了，你不去看看吗？我倒是觉得你的做法确实偏激了，难怪人家总是远离你呢？也是活该。也应该好好地反省一下自己，在情爱方面，我倒是觉得最是复杂。”
慕容渊抬起薄凉的眼睑，眸中泛起丝丝涟漪，直接问道：
“她在哪”
慕容麟将头一甩，适应着方向。
慕容渊看过去，只看见了雾辛。
乌泱泱的人群，早就挡住了慕容渊的视线，自然也会看不到站在远处的沈眠清。
而后不久，慕容渊又将视线收回，冷白如玉的手指从棋罐中拿出一颗黑子，迟迟未下，
“她是来捐献财物的，这几天，还是少见为好，仔细想来，确实有许多不当之处。情绪总是不受控制。”
慕容麟没有了刚才的漫不经心，眉宇之间透着凝重，
“不知你是从何时对她上心的，又或者说你是何时爱上她的？你有思考这个问题吗？”
指间的黑棋微顿。
仔细想来，他好像都太过心急。
以至于沈眠清对他既痛恨又害怕。
以前的他从来认为是沈眠清欺骗了他。
如今的结果，细细想来，好像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慕容渊嘴角勾了一丝不见底的弧度，
“很早就对她上心了，只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意而已。”
慕容渊现在想来，给自己些时日想一想，确实能够看清许多与她之间的事情。
而后又补充道：
“我一直想要她的一颗心，却总是不顾自己做事对她来说可能是伤害的结果。”
慕容麟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慕容渊一眼，
“从她的话语中，我知道她是一个有主见的女子，且从行为来说，她一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或许，是你对她的需求视而不见。”
黑棋落下，嗓音阴沉着，“她一直想要离开皇宫，远离我。”
而后又自嘲般说道，
“再过些日子吧！或许我想通了，就会放过她呢？”
慕容麟语气很是坚决说道：
“你不会的，不然也不会在她逃的第一次就把她抓回来了。放不下的。”
慕容渊眼睑微眯，眼底暗潮幽深。
是啊！
他不会的。
紧紧攥紧的东西，又怎会亲眼看着它飞去呢！
他是个自私的人。
慕容麟凝了慕容渊一眼，开口道，
“你放她走，说不定有一丝转机呢？不然据现在的关系，一个强索，一个心不在，捆得住吗？”
慕容渊将视线又转向原先看的地方 ，却发现了沈眠清的身影。
心跳快了一拍。
“自然捆不住。”
眼神有些留恋倩影，迟迟不曾错开，像是下了决心般，语气沉稳有致，
“就两年，若她还想离开，我就不勉强了，放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