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个朋友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抱臂看着台上讲师的发言，就这样一个姿势差不多维持了一小节课的时间。
台上讲师也很纳闷，看着他这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样，也没点他名上台玩游戏，即使如此，这人遇到好笑的时，冷笑很瘆人啊。
特别是言维之还坐前排，讲师想忽略都不行，简直就像是头上悬了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似的。
虽然你在课上没干别的事，老师很开心，但是下次要不要课上打把王者愉快一下？
丛闲池刚开始也有几分坐立难安，但是事已至此，再难安也无济于事，所以很快就淡定下来，忙活自己的事。
虽然在家他都是玩轨道塞车玩具消遣，但是也不至于把它们挪到这来，平时的非专业课他都是遇到感兴趣的就听一耳朵，不太能提起精神来时就看一些历史名著。
也不至于因为奇怪的爱好叫人议论纷纷。
丛闲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很快就忘了身旁的言维之，以及……老三。
等到一脸懵的老三被来查无手机课堂的辅导员收了手机，俩个人才如梦初醒。
辅导员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挥一挥衣袖带走了一大波命根子。
此番操作也是让言维之叹为观止，不过没多久他就听到丛闲池略带歉意的声音：“抱歉，我没注意，你先用我的，晚上带你去市中心挑。”
言维之往自己右侧一瞥，看见丛闲池把自己的手机解了锁，递给了一个寸头男生，男生长得硬朗，古铜的肤色有些性/感。
老三有些无奈也有些懊悔，伸手接过来，很熟练地用丛闲池的手机登上了自己的号：“谢啦，丛哥，这也赖我自己没注意，没事，正准备换新机了。”
这可不是赖自己么？言维之用手指挑了挑额前的刘海。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教室里一片哀嚎。
言维之没理会那么多，反正没关他什么事，他指了指外面，对丛闲池说：“出去聊？”
他们毕竟还是低调的愿望截胡师。
丛闲池跟着言维之站起来，坐在靠墙最里面的老三新的一盘游戏还没玩完，只是稍微伸了一下尔康手就收了回来。
这一节公共必修课的教室靠楼层最里，挨着卫生间以及楼道，俩人就站着楼道口里，这边过道离校园超市远，课间休息时间很少有人来。
“之前冲动给你带上了choker，这是我的责任，”言维之像是浑身没有骨头似的，靠在了墙上，“第一个任务我可以代你完成，剩下的四个我也可以提供帮助，而且在这段时间内，每月给你十达不溜的酬劳。”
“等到可以解下choker，你就自由了。”
这五个愿望截胡也算是把丛闲池不情不愿地锁在自己身边了，他作为自己请愿人的身份，不得不让他多上一些跟自己相处的时间。
不过他确实没想到，这小男生也会说谎忽悠人，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没有听到最后一句腹诽的丛闲池眼神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片刻只说，“我记得你之前提到过，如果没有任何行动，这个东西，”他抬手摸上了choker，往外面扯了扯，“产生的刺痛感能威胁生命，那它怎么判定我没有行动？”
“任务有易有难，就不能是难度太大，无法截胡么？这任务不也一直没有进展吗？”
“如果是其他人，没有你的帮助，要打败战斗族人谈何容易，况且这还是你所说的新手任务。”
“你问太多了，一个个回答，”言维之摸了摸下巴，微停顿，整理了一下措辞，“首先，只要你持续一天明确地排斥任务进行，脑海中没有规划一点点想要执行的计划或者是意识，捕捉器就开始产生电流。”
言维之的声音很小，俩人的距离不免拉近了几分。
“电流由弱变强，最开始的惩罚就是零点几毫安的电流，感觉微微发麻，不是特别严重，时间越往后拖，反应就会越强烈。”
“一天后肌肉痉挛，能感受到像火烧过一般的灼痛，第二、三天又剧烈的刺痛感，并且出现呼吸困难的症状。”
“第四、五天刺痛感更加，第六天流经身体的电流达到了五十毫安以上，开始有生命危险，最后一天电流加倍，死亡。”
言维之一字一顿，面上严肃，似乎要丛闲池彻底警醒过来。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气氛太凝固了，因为低声的缘故，他语气又变得轻飘飘的，“还有，没死之前，脑海中的念头完全可以改过来。”
“但是越早改越好，因为到时候电到麻痹了，没有了意识，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言维之看丛闲池的神色自若，似乎根本没有什么动弹的心思，只觉得现在的年轻人又拽又犟。
话说他开的工资也够高了，都是他自己的辛苦钱呢，这年头攒钱多不容易啊。
连俱乐部聚会的地点都直接安在他家，不不不，或许说他把他家装饰成了能够随时供很多人侃天侃地的场所。
不过丛闲池还是油盐不进，他开始怀疑他这一步棋走对了吗，这人怎么如此抗拒。
“哎，”言维之叹了一口气，背上使了点劲，站直了身子，“最好别轻易去尝试，说真的，那滋味真的不好受。”
“其次，俱乐部之前新人的很多愿望截胡都很简单，要么就都在他们的领域之内。”
“就像是孔朗，他的第一个愿望就是截胡a店最受欢迎的理发师，他甚至都没学理发，就给客人洗洗头，凭一张嘴混得很开，三天就完成了。”
“林迟迟要在酒桌上喝倒一个老板，她是个隐藏的酒腻子，这不分分钟的事。”
言维之又上下看了这个比他还高了几分的人，语气肯定：“你是我看到过第二个新生任务这么难的。”
“第一个是谁？”
言维之笑得有些得意，指了指自己，做出了一个“我”的口型，然后才道：“身无分文白手起家成为一个有钱有势的巨佬。”
没给丛闲池思考太多的时间，他又道：“任务难度在一定程度上可能跟人有关哦，就例如林迟迟的捕捉器前五次不会捕捉到这种难度的任务，五次之后我们有拒绝的权利，到时候想选什么就可以选什么。”
“所以你可能有点厉害。”言维之最后下了这个结论。
丛闲池瞳孔一缩，一双眸子似浪打过一般，荡起了波纹翻滚。
言维之绕有兴致地看着他，这人脸上的表情没很多，但是想要表达的情感丛眼神里全透露出来了。
俩人现在离得近，他看得分明，不过马上丛闲池就垂下了眼帘，任何情绪都不见半分。
这人看来是真有几把刷子，不单单是自己参与的原因。
言尽于此，言维之转身离开了楼道口，他听到有脚步声朝这边走来，溜了溜了，不然有人举报聚众传播迷信玄学。
丛闲池落在他身后，看着言维之闲适的背影，他快步跟了上去，与他并排而走，问：“你试过。”
看上去无头无脑的话，是在问言维之之前关于对电流惩罚为何如此描述具体。
言维之显然也明白，他一笑：“很肯定的语气啊，根本就不需要我的回答。”
“为什么试？”
言维之摊手，不很在意：“可能是闲得发慌。”
俩人同时回到教室，此时众人的激烈探讨还没有结束，几圈人围着抱怨自己的不满。
“大学也还要没收手机啊？还是这种课！神啊！”
“听说是大一新生管得严，应该是杀鸡儆猴，也不会有什么太重的处罚吧。”
教室里除了言维之，坐着的都是物电院机械设计制造及其自动化专业的大一新生，此时一班班长站在台子上，拍了手，吸引大家的目光。
“辅导员说，下节课下课之后被没收了手机的去她办公室，大概只是训你们几句，就会把手机还给你们，以后大家多注意一下，这段时间可能会查的比较严。”
老三正好拿了本场的mvp，简直是双喜临门：“呜呜呜，瞬间觉得我的手机还能再用用。”
此时上课，老三把手机还了回去，可别再来一波回手掏，他可赔不起丛哥这万来把块的手机。
不过不玩点什么手发痒，原本老三跟丛闲池隔了一个位置，此时他砰的坐在中间，用气声问丛闲池：“你旁边那帅哥是谁呀？”
丛闲池：“一个……朋友。”
“哎，”老三满脸怜惜，他也听到了之前言维之的话，“熟悉课程怎么熟悉到这种杂课上来了？别是丛哥你故意坑人家。”
“……”
实话实说，丛闲池是被坑的那一个，不过这也没有解释的必要，他索性不言。
而老三也不是特别好奇，终于等到结束后，他跟着那一部分接回命根子的人走了。
老大准备给他打包晚餐带回宿舍算了，一问丛闲池，被他身旁的言维之抢答：“如果你们有时间，请你们去吃校外那家羊肉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