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十八年（上）

    （下面是米奶奶的回忆，统一用我的视角。）

    从我记事起那时候我就听到我的爷爷奶奶经常跟我说，河神娶妻啦河神娶妻啦。当时我还不太懂这个是什么意思。

    等我懂事一点的时候，发现村上的女婴也越来越少了，听村子上的人说，女娃都是给河神的礼物。

    当时我听到心里有一点害怕，我就去问爷爷奶奶，但是他们听到我说这个话题就有点害怕，不让我问这个话题。

    等到成年的时候，突然村子上的人都来恭喜我们家，说河神选中了我们家，说过两天河神就要来迎娶我。

    我心里也是十分的不敢相信，就问村长，为什么说是河神选中了我，河神怎么会知道我。

    村长说那是河神的旨意，河神无所不知。

    当时我就和家里闹翻了，说我不嫁，我不要当河神的新娘。

    但是家里人面如死灰的一直在喃喃的说“河神选中的新娘再远也跑不掉。”

    我一直在家里砸东西发泄，一直哭，突然我妈突然进来，就是朵朵的外婆。看着我说：“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我有点不明所以，跟着去。她带我来到了我们家祠堂，我才发现这里居然有一个地道，我跟着她进去，居然看到有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和我长相差不多的姑娘。

    我妈跟我说这是我的双胞胎妹妹，但是因为生我们的时候，妹妹在里面呆的时间久了，所以脑子一直停在八岁。然后就一直把她养在了这里。

    这件事除了我爸，家里人都不知道，外人也只以为我是独生女，却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

    当时我好像有点理解了妈妈的意思，但是我心里却十分的不忍心，这是有着我血缘的妹妹啊。

    妹妹当时看到妈妈带了一个姐姐来，可能是因为血缘的牵绊，一直拉着我的手喊，“姐姐吃糖，甜，给姐姐吃。”

    当时我脑子里很乱，直接跑了出去，就听到妹妹突然哭的声音，我越跑越快，妹妹的哭声也越来越远。

    “所以是你的那个双胞胎妹妹代替你去了吗”姜小夜缓缓开口道。

    “是的，后面我越想越觉得难受，妹妹她从小就一个人待在那个地道里生活了十八年，而我现在却还要剥夺她以后生活的权利，我后面一个人偷偷去看了妹妹好几次，每一次妹妹看到我都是特别甜甜的对我笑，一直喊姐姐姐姐，当时我心里就感觉心被撕裂了一样，想到要让妹妹来换取我的生，我就做不到。”

    到了河神娶妻的那天，我和妈妈大吵了一架，妈妈一直在哭，我和妈妈说，“妹妹已经一个人在那个黑暗的地道生存了十八年，我不能剥夺她以后得生活的权利，我在你们的宠爱下生活了十八年，但是里面有一半是属于妹妹的。既然河神选中了我，那就我自己去。”

    妈妈一直在哭，心如刀割的说道，

    “妹妹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也舍不得，但是妹妹的脑子以后都是停留在八岁婴儿的阶段，未尝这不是一种解脱啊。”

    可是我还是不同意妈妈这么做，我一想到妹妹那个甜甜的笑容，我就做不到推她去送死。

    但是我没想到，妹妹还是代替我去了。到了快要到河神娶妻的时候时，妈妈给我端了一碗汤来让我喝下，说以后就喝不到了，让我别饿着肚子出嫁。我当时心里没多想就喝了下去。

    谁知道我一睁眼的时候，发现躺在家里的床上，妈妈就坐在我的床边一直哭一直哭。

    我才知道，妹妹还是代替我去了，我当时疯了一样的对妈妈吼，“凭什么凭什么替我和妹妹做决定，那本身就是要我自己承担的，凭什么要妹妹替我去，我已经对不起她了，现在还要让她代替我去死。”

    妈妈嘶哑着说，“妹妹已经代替你去了。你以后的日子要替妹妹好好活着。你的生命现在不光是你，还有你妹妹的一份。”

    我感觉我当时整个人都崩溃了，我到现在都原谅不了我自己，原谅不了爸妈，我不知道我该恨谁。但是我也做不到像以前一样，我现在活的每一天，都是偷的妹妹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