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更像一个老父亲
“好，那我就放心了。”
说着，便要去帮苏晚晚找东西。
向北辰拦住了他，“我去。”
苏晚晚因为不怎么来超市，也不买什么东西，所以分不清哪边是饮料架和酒架，一路都只能用手去摸。
她知道大多数饮料都是塑料瓶，捏着软的就是，而硬的就不是。
直到一只手覆过来，压着她的手背，抓住她的手臂往前送了一下，让她够着了瓶子的位置。
这才松开。
不然以她的速度，要找到猴年马月。
“哎我说，你小子怎么能占人家姑娘的便宜，可别乱摸啊！”店老板瞪了他一眼。
“我这是占便宜吗？人家看不见，我这叫助人为乐好吗。”向北辰反驳。
说的店老板说不出话来。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是不是该谢谢我，小瞎子。”
向北辰凑到她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苏晚晚白皙的脖颈间。
“谢谢。”
她轻轻吐出两个字，然后将手缩了回来。
向北辰见状，心中莫名涌起一阵失望。
很奇怪。
明明刚才他差点就吻上她了，但他却在最后关头停止了。
或许是因为觉得她还太小了吧……
心里总感觉会有种罪恶感。
难道顾南安不会吗？
特别是在床上的时候，看着身下娇艳欲滴的女孩儿，任谁也把持不住吧！
向北辰摇了摇头。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小瞎子，看不见的话就求哥，我帮你找。”
苏晚晚没有说话，继续摸索着，在第三层找到了矿泉水，又在第二层拿了瓶可乐。
等到了结账时，苏晚晚才从钱包里掏出一张褶皱的5元递给老板，“林叔，多少钱？”
“5块。”
老板接过钱，“你这是10块，我找你5块。”
又将5块还了回去，她摸着手里钱的大小，朝向老板轻声，“林叔，我刚才给的是10块吗？”
“嗯。”老板说。
这才将钱又塞进钱包夹层。
向北辰在想，如果别人不补她钱或者少补，那苏晚晚该怎么办？
而且她又看不见，不知道手里的钱够不够付帐，像老板这样的人不多，肯定被刁难过。
向北辰从兜里掏出一百递给老板，看他这熟练的样子也不是第一次帮小瞎子付账，“这是小费。”
“哟，今天遇到土豪了。”
老板笑着收下了向北辰的打赏，并且再次嘱咐苏晚晚小心脚下。
苏晚晚自然应了下来。
“走了，小瞎子。”
随后，向北辰牵起她的手，苏晚晚没有抗拒，收拾导盲杖任由他带自己出了超市。
她才拿出袋子里瓶子较硬的可乐，小心翼翼的递到向北辰身前，“你的水。”
向北辰逗苏晚晚，“没手，帮我拧开。”
苏晚晚收回可乐，用力拧了几下，发现拧不开。
小脸憋的通红。
小手软乎乎的看起来只有自己的一半大，连喝水都成问题。
这孩子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行了，我自己来。”
他接过可乐瓶，拔掉盖子，咕噜咕噜喝下几口，随后又掏出一颗糖，剥掉外面的锡纸壳。
放在嘴里咀嚼起来。
一股淡淡的清香萦绕在苏晚晚的鼻尖，本来不饿的，可闻着闻着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来。
听到自己饥肠辘辘的声音，苏晚晚的小脸瞬间红透，低垂下眸子，将身子转了方向。
向北辰见状哈哈笑了起来。
“小瞎子，你这也太可爱了吧！”
“想吃？”
向北辰伸过来，将一颗糖递到她面前。
苏晚晚摇摇头，又小声问：“你怎么不抽烟了？”
她的印象里。
向北辰总是浑身环绕着一阵刺鼻的烟味儿，每次他靠近自己，呼吸就会变得困难起来，不得不屏住呼吸。
但在烟味中，又散发着一种和别人不同的男性气息，这也让她很好辨认。
向北辰的动作一滞，“不抽了，戒了。”
说完，把糖扔垃圾桶里，他拉住苏晚晚的胳膊，“走，陪哥哥去逛街。”
苏晚晚跟上他的脚步，心底微颤，却没有挣脱。
两人并肩而行。
向北辰故意放缓步伐，让苏晚晚能够跟上，彼此之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
他们看起来既像兄妹，但关系似乎又没有那么亲近；说是情侣吧，也并无过多暧昧之意。
向北辰此刻的表现更像是一个担心女儿的老父亲，紧紧地跟在她身后，仿佛生怕一不留神就把她弄丢。
当他们来到商场楼上的服装区域时，向北辰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凝视着前方，轻声问：“小瞎子，你喜欢穿裙子吗？”
苏晚晚听到这句话，也随之停下了脚步。
她犹豫了一下，想要摇头否认，但“不喜欢”那三个字却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口。
毕竟，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漂亮的裙子呢？谁不想把自己装扮得如同小公主一般美丽动人？
心中虽有千般喜爱，可现实却是如此残酷。
她知道。
即使穿上再漂亮的裙子，自己也无法看到它的美。
而且长久以往的被霸凌，她已经渐渐忘记了“美”为何物？
又该怎样去定义？
每当她穿上奶奶为她买的新衣服，换上新的发型去学校时，那群人总要想方设法的破坏。
划破她的衣服裤子，剪掉奶奶为她盘了很久的头发，仿佛破破烂烂才是她该有的常态。
最初那段日子，苏晚晚甚至觉得活下去对她来说是种煎熬，可是后来她渐渐习惯了。
在黑暗中寻找光，在绝境里生存，在痛苦中麻木。
“撒谎都不会。”向北辰轻斥。
“走，我带你去挑几件。”
他可不管她苏晚晚的意见，直接拉住她的手，拽着她进去。
向北辰挑选衣服的效率很高，因为身边从不缺女人，没一会儿，就拎着好几套衣服走过来。
都很漂亮，也很昂贵，但苏晚晚不敢穿。
她怕被欺负。
向北辰将衣服递给女营业员，“拿去给她试，看看尺寸对不对。”
营业员应了一声，看向就坐在那里的苏晚晚，明明站着就是小小的一只，坐在那里更加显得小巧玲珑。
两只手乖巧的放在腿上，就像只害羞胆怯的兔子。
营业员忍不住笑了，将手里的衣服送到苏晚晚手里，“这些都挺合适的，你试试吧。”
苏晚晚犹豫地捏了捏手指。
营业员见状。
她以为是因为苏晚晚看不见，所以不愿意试穿，于是又耐心说，“这些衣服都很好看，款式新颖，质量也绝对优，你可以适合试试。”
“我……我没钱。”
苏晚晚低声说，头埋的低低的。
她真的没钱。
向北辰闻言，眉毛一扬，“谁说让你花钱了，我付钱。”
说着，他掏出皮夹，抽出卡片递给营业员，“所有的衣服都给她试一遍，如果途中有破损我照单全收。”
女营业员惊讶。
她拉着苏晚晚的手就像是抓住了“金饭碗”，激动道：“小姐，既然你男朋友都发话了，快跟我来试试吧。”
说话间，已经把衣服塞进了苏晚晚怀里。
“我、我……”
苏晚晚急忙推辞，“他不是我男朋友……”
话都没说完，就被营业员推着往试衣间走去，莫名的回想着刚才“男朋友”三个字。
苏晚晚心跳得厉害，耳根也热了起来。
试衣间内布置豪华精致，装潢风格偏欧式，充满了浓重的艺术感，墙壁上挂着各种油画。
还有一整面巨大的落地镜。
苏晚晚站在镜前。
镜子里映出一张白皙稚嫩的面庞。
眉目清秀，肌肤莹润。
一双眼睛澄澈纯粹，像极了天山深处的雪水。
可是，她却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