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山雨欲来
昨天霍小光看到的那个白点确实是羊群，也确实是属于浑邪王的。整个弱水的上游山区都是他的夏季牧场。
不过祁连山这片山区的面积极大，想要找到浑邪王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上一战，霍小光一行人俘虏了不少当地的牧兵，从他们的口中得知浑邪王一共有两大牧场。
一个被称为“弱水宽谷”，距离偏东。另一个在托勒河的上游，称为“托勒宽谷”。
也就是说如果浑邪王的主力要集结的话，必定在这两个山谷中的一个。
两座山谷在托勒山的两侧，中间却有一条狭长的通道连接两处。
根据情报上得知，浑邪王的王帐就设立在了张掖，他到东边的弱水山谷会更近一些，往年浑邪王就驻扎在那里。
霍小光琢磨了一阵，对赵破奴道，
“咱们就沿着托勒河走，先找到托勒山谷，如果浑邪王不在的话就直奔弱水山谷，他绝对在这其中的一个地方。”
赵破奴领会了他的意思，命令大军改道，沿着不算宽敞的托勒河谷行进。
大军溯河而行，先向南走了一百多里，随后又向东折返，几十支斥候小队在大军的前方不断的打探消息。偶尔遇到零星的匈奴牧点也就顺手给灭了，以防走漏消息。
进山之后的景象大大的出人意料，祁连山的外围还是戈壁荒漠，而里面确实水草肥美，树木繁多，只让人感觉到恍若隔世。
地势越来越高，气候也变得多变起来。尤其在这个季节，刚刚还是艳阳高照，突然就变得乌云密布；又突然狂风大作，一会儿又下起了冰雹……
将士们默默忍受着这一切，实实在在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十里地，天三变。匈奴人生活在如此恶劣的气候里，也难怪民风彪悍，生活真是太艰苦了些。
霍小光看到天气如此的多变，昼夜的温差极大，无奈的出了个点子，
“安排下去，所有人夜晚行军，白天休息。通知军医，把准备好的生姜大蒜分发下去，不能出现非战斗减员！”
赵破奴在霍将军的手下，事必躬亲，累的不行。不过他确实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听到将军的吩咐，一刻也没耽搁便安排了下去。
霍小光抬头看天，喃喃道：天也真是太冷些，晚上行军至少还能暖暖身子，白天气温高，再睡觉也不迟……
如此走了两天两夜，他们已经近到山里哟三百多里，前面几十里就是托勒山谷。斥候已经有好几波人前去打探了，回转后得到一个好消息，浑邪王的主力四万人就驻扎在托勒山谷。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霍小光身边的校尉都是一愣，随即便都兴奋起来，终于熬到头了……
往年浑邪王都是驻扎在弱水山谷，今年一反常态的驻扎在了这里，确实是一个好消息，不用在奔波了。
赵破奴笑嘻嘻的走上前来，
“将军果然神人，您这个千里大迂回计划真是夺天造化，浑邪王没有任何的警戒，他还真是放心他的背后啊！”
霍小光无语了，这赵破奴又有机会就会奉承自己几句，这小子想干什么？
“破奴，你这马屁拍的有点过分了啊，以后注意。不要说的这么明显！”
“哦，好的将军，往后我会隐晦一点了……”
校尉们一个个的磨刀霍霍，
“如此太好了！先打了浑邪王在扎营，咱们都闲出个鸟来了！”
霍小光看着校尉们歪瓜裂枣的脸上黑黢黢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好战分子，看来这些天也真是把他们憋坏了。
浑邪王最近几个月氏相当的郁闷。
上一次他和休屠王联军被汉军打的相当的惨，直到今天受伤的人还有多半没有痊愈。
无奈之下，浑邪王今年只能把牧场给迁徙到了靠西的托勒。弱水那边暂时是不敢过去，他怕汉军再来一次由东向西的突袭。
最近大营这边的萨满传出一个传言，说汉军霍小光是上天天狼星下凡，化身战神来惩罚他们的。这个传言越传越广，在大营里肆意的 散播，搞得人心惶惶。
浑邪王恨不得把散播谣言的人给揪出来就地惩办了，奈何人言何畏，根本找不到源头。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这种话听得多了，就连他自己也没有了底气，还时不时的念叨着，
“那家伙不会真的是上天派来的苍狼吧……”
这段时间以来，河西两王主要把防守的方向放在了东边，也就是汉军上一次出现的方向上。
浑邪王反复盘算过，
“一般来说，汉军不会很快的过来，毕竟他们也需要修整。即使他们来了，首先面对的肯定是东面的休屠王，即使他们放过了休屠王也要先过弱水宽谷，完驻扎在西边应该是安全的……”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他细心筹划了由东向西的防御和部署，只要汉军一露面，他就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有充足的时间来应战。
自己背靠祁连山这座大山，就是最好的屏障，可是做梦也没想到，汉军已经绕到了他的背后……
汉军的战前会议上，霍小光这个首脑指挥统筹着一切，他也完全融入到这个时代，融入到这一次次的战斗之中。
“我只讲三点，”
他顿了一下接着道，
“第一，我们找到了浑邪王的主力，四万人。虽然说是偷袭，大家也不能掉以轻心，我们这次的目标是全歼！”
“全歼”这两个字被他说的极重，明确了这次战斗的结果。
“第二，我们这次要有包围圈，把敌人包饺子一样合围在山谷中。高不识，仆多你们两人各带六千人，一南一北，贴着两边的山坡背面藏匿在后，一旦我发起进攻你们立刻就合围过来，今晚就走。”
高不识仆多两人领命而去。
“第三，剩下的一万两千人，我和赵破奴各领一队，形成东西两个剑形战阵，由东西两个方向前后夹击。”
交代完最后一句话，霍小光看着赵破奴道，
“破奴，这次你做为剑锋，你可敢去？”
赵破奴也是豪气的很，
“将军说笑了，刀山火海，将军一声令下，小将万死不辞！”
“好！我身后的这面红色旗子，就是你的号令，看我旗语行事。”
赵破奴点了下头。
霍小光大手一挥，
“听令！凌晨时分，发起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