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坐而论马
房间内只有刘、霍两人。
四目相对，二人久久没有说话。
房间里的气氛有点诡异，霍小光有些纳闷。汉帝这样看着自己干嘛，难道真要把我看个净光？
霍小光心中还是有些发怵的。毕竟汉帝不是一般人，举手投足间霸气外露。
像这样静静地看着你，也感觉自己的秘密被看穿了似的。
最终两人间的宁静被汉帝打破了。
“说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霍小光闻言大惊！什么意思？难道我这未来人的灵魂被看穿了？汉帝通灵了不成还有这样的本事。有些事还是得装下糊涂的好。
“请问陛下是什么意思？”
霍小光表现出疑惑之情的试探道。
“什么意思，你小子少在这里装傻充愣。平时寡言少语的，这上了次战场，就换了一副嘴脸吗？”
“此处只有我们两人，还拘于君臣？你该称呼我作什么？”
汉帝不再紧绷着，松弛下来的脸上倒也彰显出一位长辈的模样。
“姨，姨夫？”
汉帝开怀一笑。
“哈哈哈，这就对了吗！你我二人还如此生分，畅所欲言好了。”
霍小光记忆碎片中倒是有丁点关于同汉帝关系的记忆。没想到关系相当融洽。如此霍小光的警惕也就松懈下来。发挥出没脸无敌的小辈态度，一屁股坐到汉帝身边，拿起汉帝没喝完的茶水，一饮而尽。
汉帝假装没看见霍小光的小动作，轻叹一声。
“阿光，这次你也是侥幸，得到探子的消息，你们一行人走后一个时辰，匈奴便有三校军队去驰援了。”
汉帝微微一顿又言，
“此一战我军损失颇大，眼看士气全无，亏的你们获得了小胜，不然这场仗该怎么打得下去啊！”
霍小光也能体会汉帝的忧虑。
多少年来汉家为了能稳固边关，多采用和亲的方式。如此却没有使匈奴人安分守己，反而变本加厉的四处扰乱边关，烧杀抢掠。
汉帝刘彻被后世称——汉武帝的原因也在于他废除了和亲国策，断然与西匈奴开战。
“陛下，恕我之言。我认为咱们之所以打不过匈奴人，不是我们的士兵不够彪悍勇武，也不是指挥有失误，而是因为——马匹。”
汉帝眉毛微微一挑，意思让霍小光说下去。
“这次奔袭，我们八百人在敌人眼皮子底下长达月余，说走就走，来去自如，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别卖关子了，快说。”
霍小光悻悻赔了个笑脸继续道。
“进草原之前我让大家每人带了百斤的小米，用来喂马！”
汉帝有些疑惑，
“马料以草为主，小米喂马是何意？”
“这您就不懂了，想我喂猪出身，啊不！我见过养猪的人家为了让猪长得肥壮，多喂食干料，这样才能长膘。喂马的道理也相差不大，小米比草料单位能量大得多了，自然奔跑起来更加的耐久。”
“‘单位能量’？阿光，说些朕能听得懂的。”
对于新名词，汉帝相当的费解。
“哦哦，也就是说马吃小米更能顶得住饿。”
“陛下您想，匈奴人长期在草原骑马奔跑，草原的马耐力极其的好。而咱们呢？马是在马厩里长大的，除了能能驮人载货，战斗？我看还是算了吧！”
“可我军也有演马场，用以训练战马，有什么区别吗？”
“演马场的战马终归难以适应变化多端的地形，新马更是容易受到惊吓，所以我说咱们得换一种思路，不能让骑兵变成马上步兵。”
汉帝听罢，若有所思道，
“匈奴人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霍小光一脸的轻松，嘻嘻一笑，
“知道啊，我就是从他们那里学的！”
忽的，汉帝猛然起身，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霍小光的后脑勺上，
“你这小子，在拿我开涮不成？当真朕不敢治你的罪吗？”
如此一巴掌着实不轻，拍的他两眼金星，后脑勺火辣辣的。霍小光知道自己有点过分了，连忙解释道，
“陛下息怒，匈奴人虽然知道这个方法，可是他们不会种小米啊！我们把往来的粮食交易封锁住，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汉帝释然的慢慢坐了下来又看了过来，
“就算如此，双方对战该如何？”
“比耐力！”
霍小光又是一顿，话说一半，汉帝眼看就要暴走了，赶忙接言，
“我们做过尝试了，一个冲锋的距离大概是三千步左右，以这个距离为尺度，如果每次跑完之后喂上几口小米，马的速度可以保持十四五次左右。如果不喂这几把小米五六次冲锋后马的速度就会大大下降，这一来一去相差了将近三倍。”
话说的在再明白不过了，一下子点中了要害。汉帝按捺不住的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
“这正是我大汉国力发挥作用的时候！好好好，这件事就交给朕。小米，以后要多少有多少！”
霍小光看到自己的见解被如此认同，在汉帝心中好感值肯定蹭蹭的上升，顿时也有些兴奋，嘿嘿！大腿算是抱住了，继续说了下去，
“马的耐力是长途奔袭的重要条件。陛下，我们要多多的搞偷袭，时不时的派一两千人精兵，深入敌后去偷家，匈奴人多以小部落分散游牧，灭他们丫的，我就不信匈奴大军的士兵能坐得住！”
说到‘偷家’，霍小光眼神中流露出丝丝的奸笑。这不就是游击战吗,得空还得好好回一下毛爷爷的心得。
汉帝听到这里，却没有意料中的赞同之色，而是沉缓的道，
“寇可往吾亦可往，这些年，朕常常说这句话！所以朕不是不认可偷袭的做法，无奈良将难寻……”
他的意思是除了卫青、霍小光，目前还没有其他将领能领悟胜任偷袭的战法。
其实以前也尝试过，都给过机会。结果不是失败而回，就是被匈奴人吃掉，没翻起什么大浪。
“陛下的意思我明白，小子也听说过一些。过去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将军去做奔袭，咱们可以大胆一点嘛，从广大的将士中去寻找人才。”
“哦？你的意思是‘试将’？”汉帝一叹“试将哪有这么简单，你想事情还是不太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