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暗流涌动

    数日后

    青蔷哼着小曲，步子轻快地踏进了内侍局。

    守在门口的小太监眼尖，立刻迎了上来，堆满笑容，“哎呦，今天是什么风，把青姑娘吹来了？”

    青蔷微微颔首，算作打了招呼。她眉开眼笑道：“我们娘娘吩咐我来取这月的冰例。”

    “早就给您准备好了。”小太监连忙回应，接连奉承道，“说起来今年还是托了青姑娘的福，要不是你查阅古方，找到一个用硝石制冰的便宜方子，我们今年哪里得来这么多的冰。往年都是用冰窖里藏的冰，又少又不够用，各宫都有例数，哪里轮得到我们宫人用。可是今年不同了，冰块子随处可见，不仅宫里，宫外人也学着这样制冰，连我们这些人也能用上冰，吹吹风，受受凉了。”

    一旁的人嬉笑起哄，“你说这人贫气，没见过好东西，嚼吃了一碗碎冰渣子消暑，结果却惹得闹了肚子。”

    青蔷听后也是掩唇一笑。

    “没什么了不得的，这都是娘娘教育的好。你若是被娘娘看上了调教一二，也会有出息的。”

    “那也是青姑娘有福气！贵妃娘娘可不是谁都看得上的。”周围人纷纷附和，竞相恭维讨好。

    栗妙言在他们的口中，已经换了称呼，成了贵妃。盛宠不衰，风头无两。

    却在此时，穿着惨绿绸袍的崔梧迈进了门槛，他一进来，众人就止住了笑声。似乎被他面庞上的寒气侵染，吓得不敢说话。

    崔梧阴森森地跟青蔷道好，“许久不见青姑娘了，真是越发美丽动人了。还请姑娘代咱家，向贵妃娘娘问个好，贺一贺她升迁晋升之喜。她如今可是真正的后宫第一人了，挑个好日子，怕是就要准备封后典礼了。”

    青蔷没来由地不喜欢崔梧，觉得这人心机深，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实在令人不快。

    于是她轻哼一声，转身便欲离开，不再与这人多做纠缠。撂下一句，“知道了。”

    “我不便多留，娘娘此刻正在园中闲逛，正等着我回去伺候。”

    崔梧虽心中恼怒，却强忍着不发作，眼睁睁看着青蔷离去。

    ……

    被青蔷四处寻找的栗妙言，此刻却藏身于一座幽暗狭窄的假山洞里，被人从身后紧紧拥着。“太突然了……”

    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

    栗妙言沿着花径独自漫步，却突然有人从一旁冲出，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就像个土匪一样，拦腰抱起她，压在了假山石壁上。

    霍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慵懒和沙哑。“不是你传信让我来？”

    栗妙言有些羞恼地回答：“是又如何？我可没让你来与人厮混，简直胡闹！”

    霍绥唇角微扬，溢出一声很轻的笑。

    “你今日的衣服，像初见时我为你准备的那套妃色罗裙，一时没忍住。”

    她身上这条妃色长裙，轻薄如烟，虚掩前襟，半透出柔润的肩和手臂，望之顿生温香艳玉之感。

    侧髻编发，只簪几朵珠花，清丽如从水中出。罥烟眉下一双秋水目，芙蓉艳欲滴。

    栗妙言被他的话说得有些脸红，怕了拍他的手臂让他放自己下来。在昏暗的假山内走着，不慎崴了脚，趿拉着的绣鞋从脚尖滑落。霍绥旋即把他扶稳。

    她的手附在霍绥肩膀上，借着他的力量站起，略一迟疑，“你背上的伤？”

    霍绥捞过她的手吻了吻，又放在自己腰背间。

    “担心我？”他心中一动，低叹道，“放心吧，我的后背要留着背你，所以好好养着，一早痊愈了。”“从前不管出生入死，我都设法不让后背受伤，怕你见了吓着，不肯靠近……对不对”

    那些刀剑枪伤，他更情愿落在身上别的地方。

    栗妙言闷闷道：“我不是那种人。”

    霍绥莞尔一笑，舌尖向上顶刮过上颚。

    看着他的笑，栗妙言眼前乍然天旋地转，失了颜色，只余他面色隽永。

    假山池畔边，几尾红鱼在水中游动，过了不久，山外的声音也逐渐接近，声调各异地呼唤着：“贵妃娘娘，娘娘，您在哪里？”

    栗妙言对霍绥示意让他放开自己。霍绥轻声用唇语道：“我等你。”

    栗妙言回应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谈。稍后跟我回披香殿吧，悄悄地跟在我身后，不要让人发现。”

    随后，她从假山洞中走出，青蔷立刻眼前一亮，急忙上前关切地问：“娘娘，您刚才去了哪里？奴婢到处都找不到您……”

    栗妙言走路的姿态略显怪异，她指了指自己的脚踝说：“方才不小心崴了一下，就坐在假山下歇了歇。”

    “那奴婢还是去请太医给您瞧瞧吧。”青蔷一边说着一边搀扶起栗妙言。

    在栗妙言转身离开之际，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假山，瞥见了一抹黑色的衣角。

    待她离开后，那黑色的身影也迅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