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现代番外2
第二天早上醒来，脑仁的酸胀感较之前有所减轻。栗妙言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开始了一如往常的洗漱和穿戴。
收拾妥当的她站在全身镜前，为自己丝绸衬衣的领口打上一个蝴蝶结，配着下半身的及膝铅笔裙，显得优雅正式。一头浅栗色的长发烫成微微的梨花卷，披散开来，一半搭在颈前，一半垂在背后。
她脸上的妆容并不浓郁，淡淡的口红为双唇增添了一抹红润。耳饰、腕饰和挎包，是必不可少的提升精致感的东西。
忙完这一套下来，栗妙言感到有些疲惫，每天坚持如此上班并不是她多么热爱这份工作，而是在一个时尚公司任职的dress code。
她从地下车库把座驾开出，接着驶向公司。
电梯门缓缓开启，栗妙言走入自己办公的楼层。助理薇薇安早已等候在旁，她朝栗妙言鞠了个躬问好。
薇薇安为栗妙言准备了一杯现磨咖啡放在她的座位上，浓郁的咖啡香瞬间弥漫在空气中。栗妙言端起杯子浅啜一口，手上翻动文件的动作不停。
早在几天前，公司接到了一个棘手的项目，总部安排栗妙言直接负责对接。
为萧旻拍摄一期杂志封面照。这个工作任务看似简单，却能够把人的性子磨平。
萧旻是何许人也？
年少成名，声名在外的当红演员、歌手和模特。作为一个流量明星，他同样黑料缠身。甩大牌、盛气凌人、态度散漫不配合工作，诸如此类皆是家常便饭。
不过颜好、流量大、时尚感强，就足够让各大时尚品牌把他捧在手心上，奉为灵感缪斯。
薇薇安忍不住吐槽抱怨道：“今天是杂志拍摄的第一天，他们团队就迟到了两个小时呢。”
栗妙言揉了揉眉心，决定亲自去一趟摄影棚盯着点，别出什么差错。
……
摄影棚内喧嚣而繁忙，人们进进出出，错身而过，助手搬运着各种道具一边走一边喊着让一让，打光师不断调整聚光灯的角度追求不同的光源效果。
一个俊美修长的男模特站在人群中心，形成了众星拱月之势，化妆师拿着腮红刷轻轻在他脸上点蘸，摄影师则低头与他沟通每一个微小的动作和细节。
栗妙言的目光却一下子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定格在了萧旻的身上。
湿漉的发丝半扎于脑后，发尾抹上墨绿的色粉，像一团渐变的海藻，浸没在水中愈深颜色愈暗。身上是当季的休闲黑色西装，剪裁得体，勾勒出宽肩窄腰和逆天比例的长腿。
他长得煽情的睫毛下是一双标准的桃花眼，光华灼灼，顾盼含情。
挺鼻薄唇，下颌角的弧度宛如刀削斧凿。可这张脸庞生得过分精致，便令人觉得风流薄情。
内敛淡然和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他即是矜贵骄傲本身。
忽而，栗妙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萧旻似乎也朝自己的方向看了过来。
没多久，他们便开始了拍摄，栗妙言被邀请到一侧观看。萧旻的面容被镜头放大，不断变换姿势，三百六十度都无可挑剔。
他时而是手指间夹着一根细细的香烟，抵在腮边，佯装思索；时而举起一只透明玻璃杯，将猩红的酒液倾倒在自己身上，红酒顺着胸膛一路向下蜿蜒……
栗妙言望着萧旻，和在场的人们一样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情，不禁为之着迷。
本以为中途会出现其他问题，可拍摄过程一切都很顺利，摄影师甚至能提早收工。栗妙言看过样片，又与这次的杂志编辑聊了一会儿。
经过两个小时的忙碌，摄影棚的喧嚣和灯光逐渐远去，栗妙言终于来到了地下停车场，这里一片寂静。然而，自己的车前，却站着一个令她意想不到的人——萧旻。
他手里捏着一根细长的香烟，已经点燃，淡蓝色的烟雾将他包裹，面容似真似幻朦胧绮丽。
黑色的指甲在微弱的灯光下泛出一点暗光。
他微微眯起眼睛，打了个招呼，“栗总监？好巧。”
栗妙言点了点头，算作回应，“工作之外可以不称呼职务。”
他便从善如流地改了口，“darling——那我可以这样这样叫你吗？”
他眼睛又黑又亮，看上去却不太清澈。不请自来加过分熟稔就等于调情。
“这也是你在意大利学的把戏吗？不过，lorcan，我劝你还是不要在国内这样说话。”
“为什么？”
“因为……会被揍。”
栗妙言用沉静的口吻告诉他，一边绕到另一侧打开了车门。没想到萧旻居然立刻钻进了车内，给自己系上安全带。
昏暗的车内只有一盏浅黄色的照明灯亮着，宁静的空气里突然飘荡起他清脆的笑音。“你还是第一个在我面前这么说话的人。”
栗妙言启动了车，目不斜视地注视着前方，双手轻轻拨动方向盘。她又腾出一只手，把萧旻凑过来的脑袋推开。
“别闹了，我在开车。”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我没有家。”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亲爱的，我可以去你家吗？”
栗妙言想把他的脑壳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松子仁和冬瓜糖。可当她一扭头，竟然看到萧旻眼角溢出几滴泪珠，像珍珠似的挂在他脸颊上。他语气有些嗫嚅道：“我没有说谎，那里只是我的房子，不是我的家。我的父母都不在这里，我在国内也没有什么朋友……”
“他们都说我很难相处，可我今天一天都表现得很好……你会嫌弃我吗？”他眼中透出一丝祈求和小心翼翼。
栗妙言不知道他的苦情戏唱到了哪一出，大概是到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薛平贵归来不认糟糠妻吧……简直好笑。
“会。”
萧旻瞬间惊呆了，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
栗妙言道：“我说会你就能下车吗？”
“才不。”萧旻大有一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架势。
栗妙言又气又笑，提醒他：“我们是第一次见面，跟陌生人没差，你见到每一个陌生人都会跟她回家吗？”
“不一样。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他加重了最后四个字的语调，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平日中英参半在国外长大的人骤然深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