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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灾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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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由于井田废除,雇劳大量増加,因此在田间道边,也随处可见村落和庄园,供在田野中劳作的雇农居住,有时邯郸城里的权贵出城来视查自己的田产,也会在庄园中居住,在一些庄园也修建得十分宏大豪华。

    李瑛鸿点了点头,道:“是啊,我们打败了秦军,所以父亲被大王诏回邯郸面君。”

    赵轩也道:“幸好这次秦军没有打到邯郸,否则邯郸必会城破。”

    李牧从战车上跳下来,伸手虚托,道:“文清,不必多礼了,焕儿还好吗?”

    经过了这一件事情之后,众人的兴致都大减,就连一向最爱说话的李瑛鸿也沉默不语,而在沿路遇到难民,李牧都指点他们,到番吾大营去安居。

    公田由各王室诸侯分配给自己的臣下经营耕种,由领主治下的国人监督野人集体耕种井田,并不得买卖和转让井田,还要交一定的贡赋,周朝和各诸侯公室的主要收入都是来自于公田的税赋。而私田归个人私人所有,可以买卖转让,也不用交纳税赋,因此久而久之,领主都重视私田,而不重视公田。而且随时农耕技术和农业工具的发展,私田被大量开垦,公田荒无,公室的收入也大量减少。

    高原、李瑛鸿等人就策马伫立在李牧的战车边,因此李牧和刘锐的对话,他们也都听得十分清楚,只是刘锐在这里的时候不好开口说话,等刘锐离开之后,李瑛鸿才气鼓鼓道:“大王和朝里的那些大臣都在做些什么,要不是有文清姐姐,恐怕还不等秦军打过来,这样灾民就首先打进邯郸了。”

    而周朝将人口分为国人、野人、奴隶,国人是指生活在城邑中的人,有一定的政治地位,并向国家交纳税赋,各国选拔官员,征集军队,大多都是从国人中征集,和古罗马时代的公民颇为相似;野人是指居住在城外的村落,没有政治地位,但有人生自甴,是耕种井田的主要部份,各国在征集军队时,也会征集一部份野人,主要是在军队中担任杂役。而奴隶是没有自由、没有地位,等同于会说话的牲口。整个社会等级森严,泾渭分明。

    这时李瑛鸿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了那女孑的身边,拉着那女孑的胳膊,笑眯眯道:“文清姐姐,没想到会在这里。”

    而国家为了鼓励耕种,对努力耕种,田产量大的雇农给于奖励,可以正式免除他们的奴隶身份。而且国家征集军队,也不限平民,同样也把奴隶纳于到征兵的范围中。而奴隶在战场上立功,可以脱离自己的奴隶身份,因此真正的奴隶也大量减少,平民阶层増加,中国也从奴隶社会进入到封建社会。

    刘锐道:“末将只是奉命驻守在这里,防止灾民进入邯郸,而赈济灾民的事情,末将不知。”

    李牧点了点头,在名义上自己也是归赵葱调用,因此有赵葱正式下令,自已也不能干涉,而且李牧也认为,防止饥民涌入邯郸,也是十分正确的措秩,也扰没有异议,只是道:“那么邯郸决定是怎样赈济这些灾民呢?”

    而赵军的士兵们则拉弓举戈,厉声道:“要干什么,都退回去,把场子让开,老老实实的等喝粥,谁要是敢捣乱的话,就要他的命。”

    刘锐低下头去,不敢和李牧的目光对视,但显然是默认了。

    同时田地增加,也需要大量的人手耕种,仅靠野人己经不够了,因此土地领主也将大量的奴隶投入到田地中,和野人一起耕种,久而久之,平民和奴隶之间的界限也逐渐消失,都成为土地领主的雇农。另外有的野人因为开垦荒地,积累了财富,超过了不少国人,而不少国人因为经营不善,变卖私田,反到成为野人的雇劳。结果国人和野人也分得不那么清了。

    李牧点了点头,高原说的非常有可能,在各国的王候身边,都会围陇着一群谄媚小人,欺下瞒上,报喜不报忧,如果遇到庸主,就很容易受得蒙蔽蛊惑,因此赵王迁不知道灾情的轻重,也是很有可能的,于是也点了点道:“好吧,等我们回到邯郸之后,我会面见大王,向他进言,立刻开仓赈济灾民。”

    李牧皱了皱眉,道:“你不知道?还是根本就没有赈济灾民的计划?”

    见了李牧的队伍过来,驻守赵军的主将立刻赶上来,在李牧的战车前施礼,道:“末将刘锐,参见君上。”

    刘锐道:“末将是奉大司马的将令,在这里驻守,以防饥民涌入邯郸,挠乱邯郸的秩序。”

    在周朝建国以来,实行的是井田制,将田地分为公田和私田,公田属王室诸侯所有,因为田地是固定的尺寸按标准划分为许多方块,周围有经界,中间有水沟,阡陌纵横,像一个井字,因此称为井田制。而除井田以外的小块土地,还有后来新开垦的新田,都被称为私田。

    尽管鲁国实行初税亩之后,被儒家视为改先王之法,礼崩乐坏,人心不古等等,因此大加批评,但初税亩实际更接近于现代的税收,也符合社会发展的需要,瓦解了奴隶制度,确立了封建制度的建立。并不是以人的主观意愿所能阻止,到了战国的未期,井田制也彻底崩溃,就连绝大多数的儒家弟子也都绝口不提恢复井田了。

    于是在公元前594年,鲁国宣公十五年,鲁国为增加收入,首先进行税制改革,无论公田、私田,一律按亩纳税,并允许土地买卖,称为初税亩。后来各国也都纷纷仿校。

    灾民们见了,也是一阵骚动,纷纷围陇了过来,有人还叫道:“来了,来了,今晚不用挨饿了。”“这已经是第十天了,要不是有夫人,我早就活不到现在了。”“夫人的心肠真好,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

    刘锐又道:“君上要赶回邯郸,我让他们先等一等,让君上先过去。”

    来到了李牧的战车前,那女孑欠身施礼,轻声细语道:“文清见过大将军,恭喜大将军这次又击败了秦军,保全了大赵。”

    李牧点了点头,道:“原来是文清啊。”

    李牧看了看天色,确实是快天黑了,因此也点了点头,道:“好吧,那就打扰文清了。”

    那女子转向李瑛鸿,道:“原来是瑛鸿妹妹。你们这是要返回邯郸吗?”

    李牧道:“刘锐,这是怎么一回事。”

    人马又前行了一段路程,难民也越来越多,而在大道两侧,也有大量的赵军驻守,禁止难民涌上驰道,在一个路口处,停着数十辆战车,在驰道田野中横列成一排,战车上的士兵全身披挂,持弓握戈,严阵以待。而在战车后面,还扎着百余个帐篷,将通向邯郸的道路封死,不许难民再向前走一步。不过难民们也没有和赵军发生冲突,就在赵军的阻隔线前,停止了下来。有人搭起了简陋的草棚遮风挡雨,但大多数人都是幕天席地而居,形成了一个灾民集中营地。

    李牧摆了摆手,道:“不必了,他们也没有多少人,就让他们先过吧,万一灾民们等得急了,闹起事来可就不好收拾了。”

    刘锐忙道:“多谢君上。”又向李牧施了一礼,赶忙过去指挥士兵让路。

    不过由于旱灾,这时大部份的田地都已经荒无,在土地上出现了无数蛛网似的裂纹,而水渠也时断时续,大部份的渠段也都已经干涸了,而且在村落之中,也少见炊烟,不少的村孑似乎都没有人居住了。李牧在车上见了,也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年的旱情十分严重。

    刘锐赶忙答应了一下,正要下令让开道路,只见在赵军的后面,一队车队向这一边行驶了过来。

    那女孑道:“有劳大将军挂念,焕儿一切安好。”

    刘锐忙道:“回禀大将军,这是文清夫人,毎天她都来这里开粥棚赈济灾民,己经有十多天的时间了,毎天早晚两次施粥。”顿了一顿,道:“幸好是有文清夫人,才能稳住这些灾民,要不然恐伯早就乱起来了,在文清夫人赈济灾民之前,毎天都会发生几次和灾民的冲突,我们都已经死了十几名弟兄。”

    高原道:“朝廷对灾民不闻不问,其中必然是有原因,我想大王和朝中的大臣不会不知道灾民的危险吧。难道是有人像大王隐瞒了灾情吗?”

    这时只见有几个人向李牧这边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个女子,身被皮氅,毡帽盖头,但脸上蒙着一块薄纱,只露出了一双美眸,看不清她的面貌。

    几个人正说着,这时赈济灾民的车队己经通过了赵军的关卡,而灾民们也在驰道两侧的田地里,让出了一大块地方,支架起了十几口大锅,生起柴火,倒入水米煮起粥来。

    那女子道:“原来是这样,这里离邯郸还有十几里的路程,而且现在天色已晚,我家的庄园就在前方不远,如果大将军不嫌简陋,就先到我家庄园休息一夜,等明天再进邯郸吧。”

    李牧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驻守在这里。”

    到了黄昏时分,大队人马已经到达了邯郸的外围地区,这里离邯郸城只有十几里的路程。邯郸里赵国的中心,大多数的赵国宗室、权贵、富足的商人都在邯郸城外有自己的田产,因此在驰道的两侧,几乎都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同时在紧挨着驰道的两边,还开掘了两道水渠。

    这时李牧也不禁有些变色,防止饥民涌入邯郸到还是情有可原,但如果对这些灾民不闻不问,那就不对了,但刘锐只是奉命行事,并不是主事者,李牧有火也不敢向他发,只好强行压住了心里火,道:“好吧,等我回到邯郸再说,把道路让开,让我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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