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让人不安的调查
第四十七章 让人不安的调查
……
人是一定要上‘天堂’的。
次日起来的恩里克·普奇神父再次在心中祈祷了片刻，将面前平底锅里的煎蛋夹走吃掉，便将毛巾擦在脸上走出门外。
神的回音依旧消散在了空气里，但即便无声，却依旧构成与鞭策着恩里克·普奇的‘觉悟’。
昨夜在察觉那一道‘目光’后，他便没再朝那男厕靠近半步，即便下班时尿意急剧，普奇仍选择了教学楼另一处敞亮拥挤的洗手间。
困惑在于，他明明看到很多学生朝那让他担心的男厕走去，但事实上，一直到现在，恩里克·普奇都没有从校方或同学那得到那本应让人不安的消息。
“真是奇怪…”
普奇摸出口袋里的光盘，裂痕和透过光盘传出的‘温度’都依旧存在，确证那四名男生和一名女生还没有死。
但是，面对他们的失踪，居然家长们都全无反应么…真是感到不可思议。
只不过。
普奇可不会将之完全视为‘可遗忘事件’与‘奇怪的好运’，正在自己手中的光盘无时无刻不在宣泄着一种‘不安’。
他唯一能确认的，就是那些学生此刻都应该变成了类似植物人的‘肉体’，无法行动和说话，也没有分毫可能暴露自己。
——可是…他们怎么样了？为什么就连他们的父母也全无反应！
普奇神父只感觉‘诡异’在空气中扩散，带着这种心情，他第一时间走进学校，朝教学楼奔去。
由于第一节没有课，他来的稍稍晚了一点，办公室里的老师们差不多都去教室了。
“真是天赐良机…”普奇微微一笑，他记得这间‘数学’办公室里就有几人是班主任，而昨天为首霸凌的那名学生‘德川庆喜’，貌似就是其中一名老师班上的学生。
“我看看，是…‘802班’吗？真是个让人讨厌的数字，但确实有他的名字啊。”
普奇神父朝那间教室走去，装作若无其事地从窗前经过。数十名学生的脸几乎是一瞬间就载入了他的记忆，但其中却没有那‘德川庆喜’的身影。
“不…倒不如说，是包含他在内的‘那四人’都不在…没有人感到奇怪吗？”
普奇眉头皱成一团，看看手表，距离下课时间不多了。他本想等下课后找学生询问一下，不过很快就改变了主意。
他走到教学楼与教师办公室边缘的图书角，拿了一本《地狱变》，回到802教室门前的走廊上便借着红白色的混凝土质款栏杆阅读了起来。下课铃准时打响。
果不其然，不用去问，‘情报’就自然顺着窜出来攀谈的学生们的闲聊钻入了普奇的耳朵。
“…真是不错的一天啊！总感觉干什么都倍儿有劲！不怎么压抑了呢！”一名学生大大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笑容洋溢。
“那还用说，毕竟‘那家伙’没来嘛！”
“德川庆喜那混蛋不在校，上起课来都感觉好懂多了！”
“嘘！这个…这个还是小声点吧，他可是个很记仇的家伙呢！”
“怕什么！反正不说也要被霸凌，现在他不在还不说，那不就和奴隶一样啦！”
“就是！就是！”
“他还天天撩我的裙子呢…流氓！”
“受不了他！昨天还说要高价买我的bra！”
“欸~~~~你卖了吗？这应该…”
“当然卖了啊！可是有足足五千日元呢，可以买十几条了！”
“诶！~~~~~~~~”
中学时期男女学生们的闲聊似乎总是那么缺乏‘边界’。
普奇就站在她们中间，有些尴尬，但还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
“果然…不出所料，那群家伙并没有‘恢复’过来，恐怕至今仍处于‘消失’的状态…可这样一来如此异常没有被人发现就太奇怪了！”普奇神色一凛，带着点焦虑左顾右盼，心中飞速暗忖道：
“而且恐怕不只是‘他们’——就连我此刻也遭受了某个神秘家伙的‘替身攻击’了！”
他当即就想唤出‘白蛇’（white snake）来防御随时有可能到来的危机，但还没张口，就很快中断了这个打算。
敌人在暗处，盲目召唤替身的话，只会成为靶子。
而且…
普奇神父眼神阴沉，将两只手的手肘撑到栏杆上，用右手掌遮住嘴唇不断摩挲：
“我恩里克·普奇自认为自己在使用‘替身’时绝对没有被他人‘目击’…对了！现在也有可能是那家伙在‘使诈’吧！要是就这么受骗召唤出替身，岂不是在正中对方下怀的同时将我这么长时间来的‘伪装’功亏一篑！”
“不行！现在不能唤出替身！”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那家伙现在应该不会袭击我！他/她恐怕有更为隐藏的目的吧！”
普奇神父咽了口唾沫，冷汗不知觉间从鬓角滑过，他才意识到自己整个后背都是针刺般的、冷汗火辣辣的疼。
‘1秒’。
‘2秒’。
‘3秒’。
‘5秒’…
普奇在心中默数，他很清楚自己现在是在‘赌博’。
“要是那家伙真的选择现在‘偷袭’，并且全力施展的话…要是‘速度’差距过大，哪怕是紧急唤出‘白蛇’我也不可能全身而退，甚至因此重伤或是死亡！”
“但如果是我赢了的话…由于不能确认我是否有替身，那家伙的行动应该也会有所减慢才对…根据‘敌人’至今为止的举动，我可以很确认那家伙是个自大到了极点的家伙，而这就是可以利用的弱点！”
普奇神父屏住了呼吸，连头也不敢回站在原地默数。
然而，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料，除了夏末干燥的风和阳光外，没有任何可疑的‘替身能量’和脚步声靠近自己。
但饶是如此，普奇仍在咽了口唾沫时朝栏杆走了半步，就在他脚尖与阴影重合的刹那，‘液体状’的白蛇飞速扑去，消失在了建筑的死角与阴影中！
只不过。
问题在于！从‘下课铃’刚刚响起的那一刻开始，恩里克·普奇便能明显感觉到一抹‘视线’死死落在了自己背后！
虽然这种感觉要比先前透过那‘男厕’门缝射来的目光平淡的多，但普奇仍能明显感觉到其中的警惕与恶意！
他无法在此时放松！并不知道自己的‘豪赌’到底该在什么时候结束！
“嗒！”
“普奇神父！”
就是在这时，恩里克·普奇感觉到一只大手重重地落到了自己的‘肩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