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暂别
天已大亮，运河两岸仍传来此起彼伏的鸡啼声。
船舱门开着，当地摆着一大盆炭火，贾瑛、林黛玉围坐在一张圆桌前，两人面前各摆了一双筷子、一只空碗。
几个婆子托着菜盘，一个婆子端着一锅粥走了进来。
转眼间饭桌上摆好了两荤两素家常炒菜，两碟精致小菜，三屉正冒着热气的小笼包，还有一碗香气诱人的碧粳粥。
雪雁拿起贾瑛面前的空碗，要去盛粥。
林黛玉站了起来：“我来吧。”
雪雁犹豫了，望了望王嬷嬷。
王嬷嬷却把目光望着贾瑛。
贾瑛淡淡地笑了笑：“当心，别烫了手。”
林黛玉：“嗯。”答罢接过碗，两勺粥盛进碗里，离碗边恰好留出两分，双手放在贾瑛的面前。接着自己又盛了半碗粥。
贾瑛想了想，给她夹了一个包子：“吃饭吧。”
林黛玉十分顺从地：“嗯。”夹起包子吃了起来。
贾瑛也不再说话，二人默默地吃早饭。
一阵子，三屉包子吃完了，那碗碧粳粥见了底，桌上的菜也都各吃了些。
贾瑛放下碗筷，接过雪雁递来的面巾，起身走到窗下椅子上坐下，望向林黛玉。
林黛玉默默站起了，走到他身边坐了下去。
贾瑛默了一下，说道：“我一会就走了。”
林黛玉：“嗯。”
贾瑛：“我房中有几本关于修炼的书册，你没事的时候可以看一看。”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递给了林黛玉。
林黛玉接过一看，然后小心翼翼地折好，攥在手中。
贾瑛略想了想，接着说道：“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你这件事情。由于你在孔家的地盘遇袭，作为补偿，孔家从京畿划了五万亩良田”
雪雁：“这么多？！”
贾瑛一笑：“在户部存档中，孔家拥有一百多万亩良田，近二十万佃户。这还仅仅是能查到的。”
“哇！”雪雁发出一声惊叫。
林黛玉却面容凝肃地望着贾瑛。
贾瑛明白她猜到了，接着说道：“林家不在京城，又是士林出身这五万亩良田会寄名在我的名下，司礼监也会留下存档。以后你在荣国府的一切花销都从地租里面扣，剩余的钱一部分存放在老太太那里，一部分存放在我的府上。”
林黛玉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贾瑛，更明白林家保不住这五万亩良田，起身对着贾瑛盈盈屈膝福下，“谢二哥哥。”
贾瑛手一摆：“坐下坐下。你也不用操心，我都替你安排好了。今早我已经写了一封信回去，宁国府会派人去接管那些田庄，你坐等着收租就行。对了，我另外给老太太写了一封信。”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封信。
林黛玉接过那封信，眼睛却扑闪扑闪地望着他。
贾瑛一笑：“想看就看吧。”
林黛玉扑闪了几下眼睛，说道：“等你走了，我再看。”
贾瑛笑了笑：“随你的便。”又从袍袖中取出五个小布袋。
“”
林黛玉瞪大眼睛，“你这袍袖中怎么什么都有？”
贾瑛打开布袋，是一块碧绿色的玉牌，“这是我从泰山得来的玉石，是我自己雕的，上面的符纹也是我以内力刻画上去的，有避邪驱灾的作用。”
顿了顿，“就是有些丑。”
林黛玉眼睛一亮，一把抢过，细长白嫩的手指在玉牌上轻轻摩挲，把玩了一会，笑道：“它好像有灵性的，我不觉得它丑。”
“你喜欢就好。”
贾瑛把另外四个布袋放在案几上，“你替我带回去，迎春、探春和我妹妹一人一個，剩下一个给湘云。”
“哦，原来别的姑娘都有”
林黛玉拉着长音，似在打趣，“伱这玉牌上既没有挂绳，也没有穗子，还要自己准备，怪麻烦的。”
“啧！我是看这个泰山玉寓意好，希望你们平安吉祥行了，先放我这吧。”
“谁说我不要了？”
王嬷嬷这时捧着一个针线筐过来，里面摆着好些做好的针线，显然是林黛玉亲手做的针线。
在贾瑛惊奇的目光中，林黛玉用挂绳和穗子编了一个丝套，将玉牌系好，然后挂在了腰间，这下不丑了。
贾瑛：“你手挺巧的啊！”
林黛玉听了，直接傲娇的把头高高扬起。
贾瑛刚想笑，又忍住了，这就是个有一点傲娇和任性的小姑娘。
想了想，他接着说道：“这四个玉牌还烦妹妹费心。”
林黛玉把那四个布袋收了起来，一面说道：“那也要看我高兴不高兴。”
贾瑛微微一笑：“等我回京，给你带礼物，带苏州的土产”说到这里一怔，望向林黛玉。
果然林黛玉露出了伤心难过的样子。
贾瑛清了下嗓子，说道：“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林姑父说？或者书信。”
林黛玉“嗯”了一声，起身走进了里间，少顷，又拿了一个信封走了出来，向贾瑛屈膝福下，“烦二哥哥费心了。”说着将那封信递了过去。
贾瑛接过那封信，塞进怀里。
林黛玉低下了头：“二哥哥一路保重，恕妹妹失礼，不能相送。”
贾瑛：“那就让我送你吧。”又对王嬷嬷说道：“路上好好服侍姑娘，有什么事直接吩咐荣国府的人，或者司礼监的人。我都打好招呼了。”
王嬷嬷：“是。”
贾瑛忽然想起了：“哎，我同你说的那些事可不是笑话，你自己注意些啊。”
林黛玉先是一怔，接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连忙忍住。
贾瑛忍住笑说道：“你去了就会发现，侯门公府的新闻笑话比戏上的还要精彩，将来只怕比我说的更奇怪的笑话儿还有呢！”
林黛玉又笑了起来：“那我可要好好瞧一瞧，记下来，等二哥哥回京，说给你听。”
贾瑛：“好，好。”
“二爷，风向改了。”楼下传来了荣国府老卒的声音。
贾瑛：“知道了。”又对林黛玉，“你是个明白人，自己要知道保重。对了，替我给宁国府带句话，先将后花园的山堆起来。”
林黛玉点了点头。
贾瑛望了望她，转身走出船舱。
片刻，船头甲板上传来荣国府老卒的声音：“可以起船了！”
船身一晃，楼船起动了。
林黛玉推开窗户，一阵河风吹了进来。
“哎呦！初冬的河风透骨，当心着凉！”王嬷嬷连忙奔过来，就要关窗户。
林黛玉朝窗外摇了摇手，然后关上了窗户。
这时，贾瑛已站在码头上那条驿道上了，望着渐行渐远的船队，眼中莫名地浮出了一阵迷惘，叹了口气：“顺其自然吧。”
等船队消失在河湾处，贾瑛转身望向扬州方向，心中一笑：“扬州，我来了！功法秘笈，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