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这便是他的职责
“……当心。”
说时迟那时快，白绘只觉得整个身体失去重心，可身后的力道要远远大于他前倾的力量。于是毫不意外，他被魈眼疾手快的拉了回来。
“呼…呼……吓死了，早知道就再也不开小差了。”
真是奇怪，明明自己走路应该是挺稳的，可却总是时不时的摔倒……白绘不由得想到自己之前看的狗血小说：
貌似女主也会时不时摔倒，像是一个走路都走不稳的娃娃。
再度回过神来，发觉魈已经皱着眉头解开了他手上的绷带。
动作轻柔，像是揭开果冻的外包装似的。白绘不由得愣了神，等察觉到异常的时候，魈已经把他手上的绷带拆了个一干二净了。
“啊！上，上仙，你在干什么！”
白绘大吃一惊，正要抽手回去，却看到魈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受伤的地方。一只手攥紧他的手腕，声音不比刚才清冷，但又并不温柔：
“……别动。”
白绘听到少年仙人短短的二字，顿时又泄了气，无奈的盯着他。看这样子，这位仙人小哥是打算给自己包扎了…白绘有些不好意思，上次受伤是麻烦温迪，这一次倒是麻烦这位仙人小哥……
这么想着，他不由得觉得自己有些太娇弱了，像一枝花一样——
“呵呵~”
温迪早就在他们遇到仙人的时候就不吱声了，但不代表这位无所不能的巴巴托斯大人不在。他蹲在地上，不知道从哪来带出一根树枝沾了点水画圈圈玩。
听到白绘略带娇羞的想象，温迪不由得在地上也画了一枝花：
摘星崖处生长的籍籍无名的小野花，但生命力顽强，不带香气，可却很受他的喜爱。很巧的是，塞西莉亚花也很“白”呢~
他抿了抿唇，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发出一声细小的笑声，但还是被白绘听到。
后知后觉察觉到温迪可以听到自己的心声，白绘被碎发遮住的耳朵冷不丁的红了。真的是…太……羞耻了！
“这并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但既然你已经卷入了此事，且先放心，我会暂时护你周全。”
看到白绘一直不出声，魈自觉也是没什么话题。他独来独往惯了，即便是和诸位仙家在一起也是毫无话语可言，通常只是问一句答一句。
但面前的这个人类……魈感觉到他身上有风元素气息，但却并不浓郁…过分接近仙与魔的世界，即为逾矩，人类的灵魂不如仙人强韧，血液中也难以承载如此浓郁的仙家气运。
于情于理，都不该让一个人类为此跑腿。
“上仙，我们还会去见更多的仙人吗？”
“……的确。”
魈漫不经心的抬起头，白色的绷带被缠的很紧，他看到白绘动了动手，接着又像是害羞般把手背到了身后——
“……”
人类，还真是奇怪的家伙。
白绘这边也同样感到疑惑，他之前曾经在望舒客栈见到过那位老板娘。老板娘听说他和魈曾一起聊过天很是震惊，还表示“魈居然心情好，能出来见人一面”…虽然白绘懂得不太多，但也看出魈对自己的态度并没有像见第一面时那般生疏，但也没有过多亲密。
就好像是……贴身的保镖。
“走吧，路还很长，你若有不明白的可以先询问我，免得在诸位仙家面前闹了笑话。”
语气冷淡，难以叫人生出亲近之意。白绘睁着蓝色眸子望向魈，却只看到对方垂下眸子，隐约看到纤长卷曲的睫毛时不时簌簌地抖动着。
“呃…那，帝君死去，你不伤心吗？”
“为何会这么说。”
白绘看到对方行走的速度有些变慢，不由得松了口气。他有一件事情一直想问很久了，那就是帝君的死——
不知道魈是怎么想的…他这人好像说话都是冷冷淡淡，平时相处也是一言不发，想必对摩拉克斯的死讯早就猜到几分了吧？
白绘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盯着在前方领路的魈。魈垂下眸子，片刻后又像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上仙……”
每回听到这两个字，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就像是被迫套在一件不合身的衣服里，时常会勒着他的脖子，叫他喘不过气…
降魔大圣，三眼五显仙人，护法夜叉…这些都是他的名字。但同样的，真正属于他的名字 ，只有“魈”——
那是岩王帝君初见他时，亲自为他取的。可以说，不管如何，岩王帝君都曾是将他从深渊拯救出来，都算是给予他新生的神明。
……说不伤心是假的，怎么可能会不伤心呢？
“我……无法想象。”
他睁开了眼睛，眼睫下流动着如水般的华光，声音也不是先前般冷淡无情，反而之间隐隐掺杂着淡淡的哀伤：
“无论时代如何变更，我都从未想象过失去帝君的璃月之地。”
他叹了口气，若有所思：
“掌管人间的七星，又究竟在这件事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所以我们此行会去找留云借风，理水叠山二位仙君，他们也该是时候做出决断了。”
听到了魈的回答，白绘毫不意外：
不管是真是假，摩拉克斯的离世不管是对璃月人还是仙人的震惊都是极大的。连带着白绘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仅仅只是因为神之心吗？
“那…魈，如果几位仙人听说这件事，会去接管璃月吗？还是说…质问七星的做法？”
“呼……仙人不会逃避责任，倘若七星真的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眼中的情绪毫无波澜，可说出的话却冷得扎人，让人胆寒。
“虽然我有不愿沾染凡尘的理由…但职责终归是职责，因为我们的神，乃是［契约］之神。”
“［契约］之神？”
白绘一顿，他还是第1次听到这种有些奇怪的名称，虽然之前略有耳闻，但并不理解岩王帝君被称为［契约］之神的原因。
魈似乎也看穿了他的疑惑，缓缓抬眸。
他的眼睛是金色的，虽然生冷无情，但还是给白绘做出了解答。
“［契约］是帝君履行的职责，和隔壁蒙德的那位［自由］之神相同，［自由］也同样是他该履行的职责。”
“啊…自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