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次，却都是为了他
只见从里面走出来的人穿着一身复古式的长袍，褐色的纹路与复杂的样式一看就不是很便宜的衣服。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礼貌的笑，挺拔的鼻梁和微抿着的薄唇，走在街上都会是回头率百分百的人物。可是，他在看到白绘的瞬间愣了片刻。
鎏金色的眸子，眼睫下好像有流动的水光。在眼角处还有一抹绯红的眼影，又恰似画龙点睛。他站在原地，对着看呆了的白绘露出一个温柔，但却又不失戒备的笑。
在胡桃的催促下，他的呼吸微沉，做了自我介绍：
“您好，我叫钟离，现在在往生堂担任客卿的职务。”
听到钟离开口，白绘这才从自己的震惊中缓和过来：
不得不说，钟离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有种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感觉。和长相清纯可爱的温迪不同的是，这副一看就是本土璃月人的长相……是完完全全长在身为中国胃的白绘xp上啊！
白绘没忍住在心里发出“嘿嘿”傻笑。
“不行了，他好帅。”
“……小白绘，你知道你人设崩了吗？”
温迪看到对方如此花痴的模样，竟然一时间感到几分醋意——什么嘛！你在蒙德的时候…明明还很矜持的呀，怎么见了钟离就走不动道了？！
“您好，我叫白绘！”
白绘肉眼可见的泛红，从耳根一阵阵延伸到脸颊。这副样子实在是太丢人了！他整个人没忍住羞愧的低下了头，钟离却全当是没看见似的，只是把站在一边看戏的胡桃支走：
“我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订的一批新茶要到了…请劳烦堂主帮我去跑一趟吧。”
“啊？客卿你是不是故意支开我呀！怎么每回有重要的事情和重要的客人都不让我待着啊！”
不过胡桃抗议归抗议，但还是乐呵呵的跑出了往生堂。甚至为了声称保密，还特意把往生堂的大门关得严严实实。
屋子里一下变得黑了起来，突然有一种诡异的，被窥视的感觉如影随形。就在白绘不知所措之时，突然就听到坐在自己对面的钟离声音一贯如常，却又带了几分肯定的开口道：
“这就是你选中的那个人，对吗？”
“在我看来，他实在是太年轻了。你不应该把我们的命运拿来赌，尤其是赌在这么一个人身上……”
钟离慢条斯理的说出两句话，却硬生生把白绘给问懵了。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越听越感觉钟离先生那声音凉丝丝的，又好像是带着嘲讽一样，但不过他确定的是，这几句话肯定不会是对着他说的……
“钟，钟离客卿，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越发的听不懂了？”
钟离在黑暗中睁开那双眼睛，眸光从眼尾瞥扫出来出来。
白绘惊奇的发现！钟离的眼睛就像是和魈的眼睛一样在黑夜之中也会发着光。
但与魈不同的是——魈的那双眼睛只是冰冷，而这双眼睛一直看下去，会让人感觉到一股莫名的胆寒。
“……那个我…”
就在他不知所措之时，突然感觉到肩上一沉，有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白绘的手指轻微的扣紧蜷缩了一下，然后又虚握成拳。
就在他以为是什么怪东西缠上了自己时，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为他解围——
“哎呀，这不是事出有因吗？而且我们家小白绘是成长型选手啦~老爷子怕不是信不过我？”
是温迪！
白绘只觉得瞳孔震颤，一时间连一个字都发不出音来。他只能在黑暗中默默的看着前方，可心里却明显没有那么慌了，似乎有温迪在，他就什么都不怕。
钟离默默的看着站在那个少年身后的老同事。只见温迪垂眸，好像怜悯般俯视着。这和他之前见到的神像上的微笑并不相同，神像上的微笑是和煦恬淡，仿佛慈悲的神明俯瞰众生。
但现在的微笑却只是单纯的笑，干净又调皮，可眼中又好似有水光在流动一般。明明是掩盖不住的欣喜，但却还是让他感觉到温迪眼里的淡淡忧伤。
……是在高兴之余又想起了悲伤之事吗？
“温迪，你和这位钟离先生……”
“没错，我们认识哦。”
听到了温迪的肯定，白绘微不可察的一愣。
他的思绪千变万化，这个时候竟然想到了温迪曾经跟自己说过的三次能够以人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的事情：
是啊，第一次是为了拯救特瓦林，第二次和第三次却都是为了他。
——其实总的来说，第一次也算是为了他，毕竟后面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陪他聊天和疗伤……
想到这里，他在黑暗之中恍惚的轻笑了一声，似乎是很难理解。
钟离和温迪交谈的声音渐渐的远去，只有白绘一个人的世界诞生了。白绘不理解，不理解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人对自己这么好——
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他解围。甚至无条件的相信自己，甚至还愿意把身家性命全都搭在自己的身上……
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啊。
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啊，温迪。
“小白绘你说呢~”
等到意识回笼，隐隐约的听到温迪在叫自己。白绘一顿，明显有些心虚：
因为他刚刚都在想别的事情，并没有听到他们两个人在交谈些什么。
所以他的手在桌子底下不动声色的拉了拉温迪的衣袖，温迪心里了然，于是表面上又重复了一遍。
“我们刚刚在聊你的事情哦，我跟老爷子打包票说你一定会成功的，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哦~”
白绘汗颜，但迫于钟离的压迫感还是点了点头：
“我会努力的！”
“…姑且就相信你一回吧，巴巴托斯。”
钟离垂下眸子，起身去拉开了窗帘。外面的阳光照了进来，屋子里瞬间又变得明亮了起来。白绘一时间难以适应这种刺耳的光芒，没忍住闭上眼睛，一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
他发现温迪站在阳光下的样子很动人，两条麻花辫俏皮的搭在自己的肩膀前，随着动作而不断的起伏着。侧脸在阳光的照耀下竟被蒙上了一层薄纱，他似乎知道白绘在看自己，于是笑眯眯的对着他转了一个圈，接着下一秒！
下一秒就被钟离往背上拍了一巴掌。
“哎呦！”
但温迪好像很害怕钟离似的，明明挨打了但还是不敢回怼。白绘心想原来堂堂风神也会有害怕的人啊，不由得低下头咬住唇，否则真的不厚道的笑出来了。
而温迪则一直盯着白绘傻笑，眉眼间漫上丝丝缕缕的浅笑，看起来格外的撩人。白绘别开眼睛，但耳尖却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红了——
“璃月的危机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奥赛尔的人倾巢出动，甚至还有愚人众前后夹击……”
“愚人众？”
听到这个组织时，白绘的心跳就忍不住加快。就像是突然想到温迪为了救他而把神之心扔给愚人众似的，他的脸色渐渐的阴沉下来。就在他以为二人要商讨怎么把神之心夺回时，就听到温迪轻笑一声，发出满意的叹息：
“这不是正合老爷子的意吗？既可以把神之心送出去，又可以趁着内乱假死脱身~可比我要简单多了！”
白绘：哈？
他还在状况外，心里还在对温迪的神之心丢失，而感到怅然若失，结果这俩竟然已经谈论到，怎么把神之心再送出去？？？
白绘感觉到自己先前的伤心像个笑话。
“这和先前的璃月并不相同，如今仙人与七星并不对付，如果我贸然假死…恐怕会引发轰然大乱。”
钟离纤长卷曲的眼睫半垂，遮住那双有些哀愁的眼睛。他一只手卷起发丝，翘着二郎腿冷静的分析着现在的局势。
温迪则仰头望着外面，眼睛里倒映着窗外的风景。脸上戴着很轻很轻的笑意，他轻轻推开窗户，风顺着窗缝轻微的飘了进来，接着调皮的拂动他的头发。
“我想，如果能够让仙人和七星一起合作的话…恐怕我也安安心离去了。”
“啊~还好蒙德没有这种矛盾。”
温迪的好胜心又崛起了，似乎觉得只有在某种方面上压过钟离才算是满意。钟离压根没搭理他，只是盯着白绘，白绘有些意外，无措的眨眨眼睛，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目光去面对钟离。
“可别吓坏我们家小宿主了~想必你对他的身份很疑惑吧，这位是岩神，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过的那个……”
温迪当然不会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即便他并没有说什么坏话，但为了调戏钟离——
一切都是值得的。
“啊！刚才听到温迪说假死脱身的时候我就猜到了…所以您…需要我为您做些什么吗？”
钟离默默的看着他，突然叹了口气。
“我需要你当——”
“杀死岩王帝君的真凶。”
钟离的话音刚落，温迪就震惊的拍桌子站起身。似乎是觉得这个罪名可并不好洗脱清白，他没忍住护了白绘一下：
“老爷子！你可要想好了？这盘棋下得虽然大，但只要走错一步……我们可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
但钟离却连眼角余光都没给他半分，他就这么一直看着白绘，连目光都不曾转移。
“你觉得呢？”
“虽然我不太清楚，为什么你们非要选中我…但我会努力的。”
钟离终于笑着转移了目光，他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满意的把茶杯搁在桌子上。
昂贵的茶杯在落针可闻的房间里发出一声清响，伴随着钟离轻轻的鼓掌声，那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很好，你做的很好。”
“我始终不太相信巴巴托斯的目光，但如今也确实该去掉刻板印象了。”
“如果你真的值得我托付的话……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再多一个系统了。”
“喂！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啊，明明是我先进的小白绘身体里的！”
眼看着争吵不断，钟离也不继续开口了，他意有所指的抬头望了望墙壁上的时钟。
“时间快差不多了，我想某人……应该回去了。”
“就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了呀~我可一定要待够才可以……”
听到温迪这句话，白绘还有些疑惑对方为什么要这么怀念。但钟离却了然：
他当然知道对方是在感慨什么，身为自由之神，却被扣上了不自由的标签。永永远远都只能在别人的身体里——
这种痛苦实在是太伤人了，明明什么伤都没有受…可他却好像是最痛苦的那个。
清醒的活着，远比简单的死去要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