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 章 审讯
周末。
一家私人医院的病房里。
此时，房门开了，一个留着蘑菇头的男子闯了进来。
几名保镖紧随其后，他们将手捧鲜花的许枭皮架了起来，就像架起一条小狗一样。
许枭皮手里的鲜花滑落在地，散发出淡淡的花香。
许枭皮冲着病床上的楚天航咧嘴尬笑：
“天航，你醒了……我是来看你的……”
楚天航坐在床上目视着突然而来的许枭皮，他面无表情，像是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戴着黑超墨镜的保镖略带歉意地说道：
“少爷，不好意思，这家伙非要进来！”
许枭皮手里还紧紧攥着一篮土鸡蛋，幸好土鸡蛋没有打翻，他面带笑容：
“我又没啥恶意……”
楚天航放下手中的古籍，书停留在一头双首狐妖的那一页。
“松开他吧，他是我同学。”
楚天航扬手叫保镖出去。
许枭皮看着楚天航的面庞，他的面色苍白了许多。
许枭皮心头升起莫名的愧意，他将花放在桌上，而后提起手里的土鸡蛋，却说不出任何话。
因为在他看来，像楚天航这种公子哥，这种礼物他貌似看不上眼吧……
还是沉默寡言的楚天航打破了沉默：
“许枭皮同学，谢谢你的礼物，其实你不用带补品来的，我没事。”
许枭皮把头低下，他甚至不敢坐在椅子上和楚天航侃侃而谈。
“一点心意而已……你不必在意……毕竟你救了我……”
“你的腿好了？”
“额……”
楚天航的目光落在了许枭皮的双腿上，他站得很直，像一个站岗的士兵。
许枭皮这才抬起头来，他咧嘴尬笑，挠着脑袋：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是妖怪刺激了……我哪根神经，我这双腿不由自主地……就自己好起来了！”
许枭皮说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可是……连医生都查不出康复的原因……他怎么能解释得清呢？
好在楚天航没有深究。
楚天航点点头，二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许枭皮不是那种善谈的人，而楚天航也是孤僻惯了。
许枭皮主动找起了话题，他看着楚天航手里的古籍说道：
“你看的这书是《古物异志》吗？这书在市面上可是千金难求啊！”
楚天航点点头：
“那日，我们在寂静之谷遇袭，是一黑一白两只狐狸所为。我在网上查了，没有它们的现存资料，所以我就翻阅古籍，试图查找线索。”
“哦……查到了吗？”
楚天航摊开书籍，映入许枭皮眼帘的是一头双首恶狐。
它面目狰狞，面长十眼，獠牙外露……
许枭皮内心波涛汹涌，他不自觉联想到自己，他强压住内心的不安。
许枭皮愣了一会，这才吐出两个字：
“卧槽……”
楚天航解释道：
“那天，我们很有可能遇到的是这种生物！它们一黑一白，和这只妖怪十分相似……可是……这只十眼恶狐是单体妖怪……”
“或许是它的子女呢？”许枭皮随口说道。
楚天航若有所思，细想之下，倒有几分道理。
“好像……有道理……他们一黑一白，一男一女，一人手持可瞬移的银镜，一人手持红刃……”
许枭皮咧嘴尬笑，他说了，又好像没说。这是表面事实，他也知道。
许枭皮随声附和：
“额……是这么一回事……”
楚天航还想深入探究，许枭皮立马打断：
“行了……天航！我们以后再讨论吧……专业的事就让专业的人去查吧，斧妖司那边又不是吃干饭的，你还是好好养伤吧！”
“我……没事。”
“不，你有事。”
二人四目相对，气氛有点尴尬。
楚天航欲言又止，他也不是一个需要团队合作的人，索性不展开讨论了。
许枭皮熟练地敲碎熟鸡蛋，像个家庭主妇一样将剥好壳的鸡蛋送到楚天航嘴边。
“好好养伤吧！别想太多了！脑会乱的！这是我老家的土鸡蛋，贼好吃！你吃一个吧……别嫌弃啊……”
楚天航愣了一下，许枭皮这样的举动……好像老……爸……啊……
“我……不怎么吃鸡蛋。”
“这……好吧……可能你吃不惯这种乡下的东西……”
楚天航见许枭皮有些失落，他竟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他有点难为情啊。
“可我还没吃过土鸡蛋呢，要不，我自己来吧！”
楚天航接过土鸡蛋一口吞下，甚至嚼都不嚼，像蛇吞蛋一般。
许枭皮咽了一下口水，这就是猛男吃东西的方式吗？
“大哥，你不嚼一下吗？”
楚天航打了一下嗝，露出久违的微笑：
“习惯了……”
许枭皮还想去剥鸡蛋，却被楚天航拦住。
“我自己来吧！”
楚天航掀开被子下床剥鸡蛋，却见一把石刀静静躺在床边。
许枭皮摸着石刀上的鳞片，就是这把刀……令楚天航能无所畏忌地斩妖除魔！
“楚老大，方便问一下吗？“
“你说。”
“这把刀……你是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吗？”
正在大口吃鸡蛋的楚天航愣了一下，他突然黯然神伤起来。
“它……其实是活的……像朋友一样，所以我一直把它带在身边……”
楚天航也不是不喜欢吃鸡蛋，只是自从父亲去世后，他就再也没吃过鸡蛋。
他更很少在外人面前袒露心扉，村石是他手刃妖魔的利器，亦是他的精神寄托。
许枭皮若有所思，他收回了手，自语着：
“听起来很牛逼的样子……”
病房外。
保镖们透过玻璃门注视着病房里的情况。
见到少爷正在大快朵颐，他们都很震惊。
毕竟……少爷很少有这种胃口，还是在吃鸡蛋！
……
城市的另一头。
两男一左一右地走进审讯室，龙健康看着手里的资料，而后转身对陈青州说道：
“在寂静谷遇袭的那两个学生，现在怎么样了？”
陈青州敲打着龙健康手里的资料板，苦笑道：
“这个许枭皮还好说，至少能问出一点东西，这个楚天航嘛，难搞！“
“嗯哼？”
“接近他都不行，三司去了都得吃闭门羹，好大的架子！他从市医院转到私人医院，那层楼，都被他们家给包了。楚天航几天前就醒了，可是我们进不了他的病房啊，说什么只有司长级别的官儿才能询问他们少爷，问话都是人传人问的。”
陈青州满腹牢骚，龙健康也看出了他这些时日的辛苦，他捏了捏陈庆州的肩膀，笑说：
“辛苦了！陈队！楚天航那边的情况我是知道的，上头打过招呼了，辛苦你了！”
说着，龙健康的目光落在了一张铁椅上，或许，等下招待的人物才更难搞。
这只老狐狸可是人精的人精，要在他口里套出一点有用的信息，除非没能触碰到他的权益。
二人在审讯室里静静等待着一个大人物的到来，百无聊赖的陈青州随口提道：
“之前那个案件也没头绪吧？”
“你是说那起杀人案？”
“对，当时，那个许枭皮也在现场。这点很可疑，我觉得可以并案调查。”
龙健康摸了摸陈青州的额头，忍不住笑说：
“前辈，你没事吧？这两个案件也能并案处理吗？“
“可以。”
“你在开什么玩笑，一个在市区发生，一个在寂静之谷发生。且许枭皮都是受害者，不好并案，性质不一样。“
“难说。”
“你该不会觉得妖怪都是冲着那个学生来的吧？”
陈青州若有所思，他玩转着手里的钢笔，而后用手扶着下巴：
“客观上不能并案处理，可是主观上可以并案处理！我知道你想说斧妖司办案需要尊重客观事实，可是我向来都是喜欢主观代入，且我办案多年，我的主观思想从没错过！”
龙健康看着一脸严肃的陈青州，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履历摆在台面上，他可是一个差点当上副司长的悍将。
听他的对不了多少，也错不了太多。
龙健康：
“好吧，那前辈你就依旧照你的主观思想办案吧！虽然客观上，我无法给你批并案处理，但你可以私底下并案处理。”
陈青州微微一笑，他朝着龙健康敬了一个礼，他就喜欢和这种办案开明的领导共事。越不走常规，越能尽早破案！
不一会儿，审讯室的大门大开，一名大腹便便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身后站着两名斧妖司的警员，手上没戴手铐，甚至还叼着一根雪茄。
左右两边的警员，乍一看以为是他的保镖，他看着一脸返潮的墙壁说了一句：
“你们审讯室该装修了，墙塌下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