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看你们那穷酸样子
李天应的干活儿效率极高，没一会儿就将周围视线内的所有纸壳子敲干净了。
钟灵从旁边骑来她的三轮车，将所有纸壳子放上去绑好，然后她看着李天应“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先去把这些纸壳子卖了，等会儿我回来找你。”
李天应摆摆手“我和你一起去吧，我来蹬车子，我蹬的肯定比你快。”
钟灵看了看他干净的衣服，有些纠结。
李天应看出了她的窘迫，也不和她多说，直接将她抱起放在车斗子里，自己坐上车座子就蹬“你给我指路啊。我不认路。”
钟灵被他抱上车，脸色变得通红，不知是冻的还是羞的。她小声嘀咕“还是那样，毛毛躁躁的。”
“什么？！你说往哪走？！”
“直走就好，到拐弯的地方我告你。”
“好嘞。”
钟灵指路李天应蹬车，没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一车纸壳子卖了七十多块钱。
钟灵数出来大约四十块，伸手给李天应“喏，这是刚才你敲纸壳子的收入。”
李天应愣了愣，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壳“你是不是傻，我要这个钱干嘛。你快收着。”
钟灵哎呦一声揉了揉脑门，想起了他们曾经同桌时的模样，笑了起来。
李天应下意识这一敲，也让他想起了很多以前的那种感觉，让两人的距离更近了一点。
“行了，上车吧，哥带你吃好吃的去。”李天应大手一挥，豪迈地说道。
这就和当初一样，李天应总是带着钟灵去吃好吃的。不过那时所谓的好吃的，只是些煎饼辣条之类的小玩意。
钟灵笑了一下，坐上车斗子。
…
李天应骑着车，带上她到了自己高中对面的一个巷子中。
当时这里简直就是学生们的天堂，全都是好吃的好玩的，便宜又实惠。
但再次过来，物是人非。原来的小楼已经都没有了，盖起了一栋栋新的小楼。原来相熟的老板也都不见了，现在都是些不认识的老板。
钟灵拉着李天应到一家小饭店“老板，来两个麻辣烫，豪华。”
正在记账的老板抬头瞅了一眼“呦，小钟灵啊，今天怎么舍得吃豪华了。”
钟灵灿烂一笑“见到老朋友，开心。”
老板又瞅了瞅李天应，又看了一眼钟灵“行，等着。马上就好。”
两人在小饭店吃饭时，李天应才知道了钟灵的情况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高考完之后，李天应上了个破大专，钟灵则是考上了一个很好的大学。
但她在学校没上两年，家里就传来噩耗。她的父亲得了肝癌，治疗费用高昂。
她原本在学校就是勤工俭学，几乎不问家里要钱。那一阵更是拼命在课余时间兼职工作，有钱了就给母亲汇过去。
但这对于他们一家来说也是杯水车薪，亲戚能借的都已经借遍了，房子也卖了。
可最后的结果还是人和钱都没了。
在这巨大的打击下，钟灵的母亲也得了精神疾病，一个人在家无法自理，经常伤害自己伤害别人。
无奈之下，只上了大二的钟灵只得辍学回家，照顾无法自理的母亲。
并且她母亲时常要有人看着，她不能离家太久，找工作也找不到。
就如同李天应看到的，钟灵现在只能在她家周围捡捡垃圾卖钱维持生计。有时间了就在网上接一些手工的工作。
听完钟灵的话，李天应一时语塞，他叹了一口气，不知说什么好。
钟灵见他叹气，自己则笑着说道“没事啊，我觉得现在挺好的，我还有妈妈陪在身边，我很满足了。”
两人吃完饭，钟灵说她应该尽地主之谊，请李天应这个回乡人吃饭。
李天应在她背后拼命向老板摆手，老板却是无视了他，收了钟灵三十多元钱。
直到后来，李天应再次和老板聊起来时，老板和他说“小钟灵是个有自尊心的女娃，那个钱我必须收。不然以后她再也不来的话，我想帮她都帮不到了。”
两人酒足饭饱出了饭店，外面暗了下来，天空中飘起了片片雪花。
看着钟灵身上那单薄的衣服，李天应大手一挥“走！哥带你买衣裳去！”
钟灵还想拒绝，李天应已经拦下一辆出租车，将她推了进去。
“老板！三轮车放你家门口了啊！你给看着点！”李天应对着饭店老板喊道。
老板趴在柜台后面头都没抬，只是挥了挥手让李天应快走。
“嘿嘿嘿。”李天应嘿嘿一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师傅，县城里现在哪个商场最好？”
司机师傅不假思索“华宇呗，那个商场最大了。”
“好，就去那里。”
钟灵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惴惴不安“李天应，要不咱们去服装城吧，那里的衣服便宜一点。”
李天应一摆手“你请我吃饭，我给你买衣服，就这么说定了。”
钟灵还想说什么，直接被李天应打断。
李天应抬起手来欲打“再拒绝的话，脑瓜崩了啊。”
钟灵嘴巴蠕动了几下，最后没有说话，只是眼眶微红，给了李天应一个微笑。
“嘿嘿。这还差不多。”李天应笑着说道。
李天应看着窗外略过的风景，感慨离开的这些年家乡变化之大。钟灵在一边看着他的侧脸，小声说了一句“当初你我要是都没有离开，是不是。。。”
“啊？你说啥？”李天应疑惑地看着钟灵，他好像听到对方说了些什么。
钟灵赶紧抹了一下脸“没事，我在想我们上学的时候呢。”
李天应也不疑有他，哈哈一笑“哈哈，我也时常想起我们上学那时候，那时候真的老开心了。”
钟灵看着他的模样入了迷，轻声说道“嗯。是啊。。”
到了商场后，各色琳琅满目的商品看得钟灵两眼放光。但低头看了看自己那一身浆洗到发白的衣服，她双手捏着衣角搓了搓。
钟灵抬起头，揪了揪李天应的衣袖“天应，我们走吧，这里。。太贵了。。”
李天应也不回答她，拉着她就进了一家女装店，然后拿了一件看着很适合钟灵的羽绒服“去，试试。”
钟灵还没来得及阻止，一旁的店员一把抢过了衣服“喂！这是你们能来的地方吗？也不看看自己那穷酸样子，把我们衣服弄脏了你赔得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