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我们才是夫妻,世间最亲密的人
沈乐宁前脚才踏出宫殿,后脚就运起‘踏雪无痕’径直朝东宫飞去。
许堰望着少女飘渺的背影,本就幽暗的眸色愈发的黑沉。
——永寿殿。
“放肆,皇兄怎么可能会死,柳成竹,你信不信本宫杀了你!”
昌平公主神色癫狂盯着柳成竹,大声嚷嚷着,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掩盖住她心底的恐惧。
而柳成竹那张昳丽妖冶的脸依旧云淡风轻,他一手支着下巴好笑道:“公主若不信,何不亲自探探陛下的鼻息。”
闻言,昌平公主的视线下意识看向龙床上的夏玄帝,他原本红润的脸颊此时一片死白,了无声息躺在那的模样着实叫人背后发凉。
她面上的嚣张之色顿时褪去,躲闪着目光往摄政王身后躲。
柳成竹眼中闪过一抹嘲讽,无趣撇撇嘴,看着摄政王说:“王爷,此后的事就与微臣无关了,微臣便先行告退了。”
摄政王揉着抽疼的太阳穴,随意挥了挥手。
柳成竹走后,谢青窈跌跌撞撞冲了进来,一进来便跪在龙床边,赤红着眼盯着双目紧闭的夏玄帝。
摄政王见状,微微眯起眸子,不发一言带着昌平公主离开永寿殿。
“娘娘,人都走了。”
好一会,在外头放风的碧玲走疾步走了进来。
谢青窈这才任由碧玲将她搀扶着站起身,抬手轻抚着通红的眼尾,居高临下睥睨着夏玄帝,咧开嘴露出一个猖狂的笑容。
她微微俯下身,猛地掐住夏玄帝的脖子,修长的指甲深深嵌进夏玄帝的脖子中,留下数个触目惊心的弯月痕。
“夏璋袁,看看,到最后你不还是死在我手里了。
明明你就是个孬种,你凭什么拆散我和苏郎!
还强迫我生下夏洛那个贱种!
不过你放心,你的好儿子很快就要下去陪你了,这夏氏的江山就当是你偿还给我的,哈哈哈哈哈!”
谢青窈突然癫狂的笑起来,她笑弯了腰,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终于,她笑累了,神色也恢复了平静。
站直身子后,一边抚平袖摆,一边问碧玲:“月儿呢?”
“在东宫。”碧玲回她。
谢青窈没由来的眼皮一跳,厉声道:“太子呢?!”
“也在东宫”
碧玲说着,突然脸色一白。
这下,谢青窈是真的慌了神,“快,去东宫!快!!”
——东宫。
沈乐宁和寒水隐匿在大树细密的绿叶后,皆是一脸淡漠睨着太子指使暗卫将谢淮月主仆二人绑成粽子丢在一旁。
此时的太子再无素日里的温雅清隽,眉眼下压似是笼罩着阴云,唇瓣斜斜勾起,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的邪肆诡谲。
谢淮月动了动被反绑在身后的手,抬眸冷冷望着太子,说:“夏洛,你这是何意?你莫不是要违抗姑母?”
太子转动着玉扳指,好笑道:“原来你才发现吗?”
谢淮月的脸色越发的冷沉,若是眼神能杀人太子都不知死了多少回。
太子走了过去,伸出一只手轻轻抬起她的下颌,凑近她用一种很亲昵的姿态,缓缓地说道:
“月儿,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说到底我们才是夫妻,我才是你在这世间最亲密的人。
所以,月儿你又何必一心向着母后呢。”
谢淮月撇开头,很是厌恶太子的触碰,恶声恶气道:“这么多年,姑母和我倒是小瞧你了。
你不必费心策反我了,论这世上我最厌恶之人,你夏洛,排在第一位。”
太子不甚在意收回手,指腹摩挲着,似是在怀念方才残留的细腻触感。
他目光幽幽,似毒蛇一寸一寸滑过谢淮月的身体,最后死死缠绕在她纤细的脖颈。
脖子被太子猛地掐住,谢淮月顿感呼吸困难,不正常的红晕从脸逐渐蔓延至耳后。
大概十息,太子好像才意识到谢淮月快死了,这才松了些力道,但手还是虚虚握着她的脖子。
谢淮月咳的眼泪都出来了,她还是倔强且冷漠瞪着太子,一字一句顿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哈,”太子嗤笑一声,“月儿啊,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呢,说起来,这个时辰母后也差不多完事,再往这处赶了吧。”
太子意有所指的话语让谢淮月呼吸一滞,她努力保持镇定,说:“夏洛,她是你的母亲!”
太子冰凉的指尖顺着脖颈往上,眷恋似的蹭过她柔软的脸颊,最后来到左眼眼尾那颗小痣上,指腹贴合那颗小痣摁下去,又反复摩挲着直到将那块肌肤磨得发红发烫。
“我就是敬她,爱她到如今,她才能安稳坐在凤位上。
事到如今,月儿你还是看不清局势吗?”
谢淮月颦眉想要躲掉太子的手,却被他紧紧扣着后脑勺。
她按捺住心底的厌恶,说:“你当我父亲和摄政王是吃素的吗?”
太子“哦”了一声,笑盈盈道:“月儿不说,我倒是忘了他们二人了。”
“摄政王只管这夏氏江山姓夏,至于旁的,他都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谢丞相?我倒是有个有趣的消息,只要你配合一点,我倒是可以说与你听。”
谢淮月正欲开口狠狠拒绝他时,一群人突然闯了进来。
太子收回手站起身,漫不经心看了过去,“母后,您可终于来了啊。”
谢青窈的视线先是看向朝她疯狂摇头的谢淮月,递给侄女一个安抚的眼神后。
这才扬着下巴,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冷冷的看向太子,斥道:“夏洛,你可当月儿是你的妻子了?”
太子眼中闪过一抹受伤,自嘲一笑,说:“母后啊,为何您的眼里总是看不到我的身影呢?”
听了这话,谢青窈面上顿时浮现出厌恶和恨意交织的表情,微微垂下的眼眸没有一丝光亮。
“你夏家夺走我的一切,强迫我生下你这个孽种,你哪来的脸说出这句话?”
谢青窈的嗓音越说到后头越是凄厉,怨毒几欲化为实质的视线狠狠穿透了太子的心脏。
太子那张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他苦笑道:“原来您竟是如此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