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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极简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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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水,蝉衣,你二人与柳成竹比试过吗?”沈乐宁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懒洋洋问道。

    蝉衣目光微转,摇了摇头说:

    “我与他也不算比试,只是有一回宫宴,属下将毒抹在贵妃的酒杯杯口上,无论是御医亦或是民间的医者都无从下手解毒,

    还是后来柳成竹揭了皇榜,这才将毒解了去。”

    沈乐宁将眸光转向寒水,说:“寒水呢?”

    寒水拧眉道:

    “属下是被陆钊大人扔在药王谷一段时日,许是谷主见属下整日无所事事嫉妒属下,便换着法子折腾属下。

    他说了一连串的草药名叫属下在两个时辰内采完,属下那时对草药也只是一知半解,便只能捧着《草经》一株一株的寻,谁知属下在一个时辰内就寻完了。

    那老头不服气,就和属下打赌,若属下在三天之内将《草经》倒背如流,他就收属下为弟子,属下头脑一热就答应了。”

    沈乐宁递过去一杯茶,笑着问她:“所以赌约是你赢了?”

    寒水双手接过一口饮尽,骄傲地说道:“是的,主子你有所不知啊,那三天属下觉得在暗卫营都不曾如此煎熬!”

    “还好属下最后赢了,那老头惊掉下巴的表情如今想起来都觉得好笑。”

    赤芍戳了戳她的手臂,娇媚笑道:“行了,瞧瞧你,在主子面前都没个正形。”

    沈乐宁却无所谓摆摆手,说:“无妨,在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

    院门忽地被敲响,蝉衣走过去开了门,瞧见是沈砚清的贴身侍卫,便侧身让他进来。

    “见过大小姐,属下是将军的贴身侍卫苍术。”苍术朝沈乐宁抱拳行礼,恭敬说道。

    沈乐宁颔首,问他:“可是阿兄有事寻我?”

    苍术:“回大小姐,将军请您移步到前院用膳。”

    沈乐宁了然点头,施施然起身,朝寒水她们淡声说道:“既如此,空青做的饭菜你们分了吧。”

    三人异口同声回道:“是。”

    赤芍收回看向苍术的余光,柔柔开口问道:“主子,可需属下陪您一同前往前院?”

    “不必,我一人即可。”沈乐宁朝苍术抬了抬下巴,“带路吧。”

    ——前院,陶然居。

    “阿姐,你来啦!”

    穿过回廊,就瞧见在陶然居外翘首以盼的沈嘉润。

    沈乐宁笑着迎了过去,说:“你既想我,怎不去乐宁居寻我?”

    沈嘉润摸了摸后脑勺,笑得纯良,说:“阿姐第一日到新家,熟悉新住处的环境,我又岂敢轻易打扰。”

    听了这话,沈乐宁哭笑不得,嗔他一眼,没好气说道:“胡言乱语,我怎不知你何时如此循规蹈矩了?”

    沈嘉润吐了吐舌头,连忙扯开话题,看向沈乐宁的目光里满是惊艳,说:

    “阿姐,这一身衣裳可真是太衬你了!”

    闻言,沈乐宁转了个圈,全方位展示了一遍自己。

    “我也是这么想的。阿润,我房中那些裙子是阿兄买的吗?”

    沈嘉润摇了摇手指,颇为自得说道:“不不不,虽然银钱都是阿兄付的,但是这些衣裳可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

    沈乐宁伸手捏了一把弟弟的脸颊,说:“哦?阿润竟如此有眼光。”

    沈嘉润嘿嘿一笑,说:“其实也不是啦,大部分衣裳都是寒水姐姐选的,我只是给了一点点小意见。”

    姐弟俩说着话的功夫已经踏进了陶然居内。

    沈乐宁一言难尽看着陶然居的布设,扭头看向一脸淡定的弟弟,说:“阿润,阿兄的院子是怎么回事?”

    陶然居的布设已经不能说简单了,简直可以用简陋来形容!

    空荡荡的院子里只有一株满绿的槐树,树下摆着一张石桌,以及四个石凳,就没了!

    陶然居和乐宁居的对比简直不要太离谱好吧!

    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极简风的院子是这个奢华将军府该出现的院子。

    沈嘉润习以为常将沈乐宁拉到屋内坐下,手脚麻利给她盛了一碗汤。

    “阿姐你先喝着,阿兄换衣裳去了,一会就来。”

    见沈乐宁喝上汤,沈嘉润才不紧不慢解释道:

    “阿姐你也知晓阿兄他就是一个糙汉子,在没有大嫂之前他怕是都不会关注这些的。

    我们做弟弟妹妹的也无需管他如何布置院落,这些都是未来大嫂该操的心,我们俩该吃吃该喝喝就行。”

    沈乐宁觉得弟弟所言有理,犹疑的目光变为释然,也不再纠结此事。

    “宁儿,你来了。”

    沈砚清拨开幕帘走了进来。

    沈乐宁放下碗,用帕子轻轻抿了抿唇,说:“恩,阿兄快些坐下吧,我都饿了。”

    换了身靛青锦袍,一头墨发仅用一根木簪半绾的沈砚清全然不见在习武场时的锋芒毕露,又变回了那个温润亲和的好兄长。

    听了妹妹这话,沈砚清不由失笑,眼神宠溺地说:“下次无需等我,饿了先吃就是。”

    沈乐宁用公筷夹了一筷子牛肉放进兄长的碗中,揶揄道:“阿兄在习武场“凶神恶煞”的表情,妹妹我至今难以忘怀,又怎敢先行动筷。”

    沈砚清无奈,用筷子在沈乐宁手背轻轻打了下,说:“小促狭鬼,快吃吧。”

    饭后,打发了沈嘉润,兄妹二人来到沈砚清的书房。

    沈砚清在案桌后坐下,拿起一旁的公文批阅起来,眼神示意沈乐宁坐下。

    沈乐宁寻了个带有软垫的圈椅坐下后,才不紧不慢问道:“谢皇后有意架空太子的权力,又为何要将谢氏嫡女嫁与太子?”

    沈砚清手中批阅的动作不断,缓声反问道:“谢皇后和谢丞相所谋,宁儿你真不知吗?”

    沈乐宁心下惊诧兄长的敏锐,她漫不经心抬手,指腹轻轻拂过眼尾,阴影之下平静无波的凤眸没有一丝涟漪。

    她倏地粲然一笑,眸中似坠了星辰般耀眼,朱唇轻启,说:“那就要看阿兄想从妹妹这得到多少情报了。”

    沈砚清睫羽微颤,打破平静水面的凤眸晕开阵阵波澜,他掀眸直直望进妹妹那双含着明晃晃恶意和不加掩饰引诱的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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