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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兄妹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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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如此凶险,你可怕?”沈乐宁反问,轻轻握住弟弟的手。

    沈嘉润点了点头又摇头,他瞪大眼睛认真地说着:“一开始是怕的,但是看到阿姐来了我就不怕了。”

    听了小孩这话,沈乐宁心中塌陷一块,看向他的眼神愈发的温柔怜惜。

    “有我在,便不怕吗?”

    “是!”沈嘉润回答的格外坚定。

    “阿润。”沈乐宁轻声唤他。

    “怎么了?”

    “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沈乐宁没由来的一句话,沈嘉润听的懵懂,却飞快的点头回话:“我相信阿姐!”

    “要拉钩吗?”

    沈嘉润望着姐姐像是盛着漫天星子般明亮的眼眸,也笑弯了一双圆润的眸子:“好呀!”

    沈乐宁垂眸看向和弟弟相缠的尾指,贴合的大拇指指腹,心中空缺的那部分逐渐被填满。

    阿润,我以性命起誓,这一世我绝对不会再失去你们了!

    不知是因为沈乐宁突然的转题,亦或是别的什么,回到沈家后,一直直到用完晚膳沈嘉润都没再提起遇险一事,仿佛就这么忘了。

    沈乐宁在心中微微舒了口气,忘了也好,至少不会再担惊受怕。

    ——沈家村后山。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悄无声息来到前不久的交战现场。

    他的目光虚虚扫过每一具尸体,幽潭似的眸子微微眯起,磁性的嗓音在寂静的上空炸开,蕴含着不易觉察的冰冷气息。

    “如何?”

    “回主上,皆是一剑封喉。”

    “哦?”

    “禀主上,依属下所查,恐也只有那人,才能如此。”

    “说的不错,那便去会会我的,老朋友吧。”

    男子走动间翻飞的衣袍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度,像是要将这漆黑的夜幕斩断。

    翌日午后,沈家。

    “去了私塾后要照顾好自己,银钱若是不够尽管写信来。”

    沈砚清语重心长嘱咐着,沈嘉润也认真听着。

    “我知晓啦,阿兄,你就放心吧,我走后你可要”

    小家伙故意停下话音,小心翼翼看了眼沈乐宁房屋的位置,示意沈砚清附耳来。

    沈砚清不明所以,但还是顺从蹲下身将耳朵凑近弟弟。

    “阿兄,我去私塾后,你千万别让那个大叔欺负阿姐哦!”

    沈砚清一愣,大叔?

    没等他问清楚,就见小家伙一溜烟跑了出去,在篱笆墙外朝他挥手。

    唉,他为了这个家还是操碎了心啊!

    阿姐想瞒着阿兄,那他只好照做咯,谁让他最喜欢姐姐了。

    沈嘉润背着手走到小伙伴身旁,晃了晃小脑袋。

    小伙伴的目光时不时看向沈家,今日许久不见那道纤瘦温婉的身影,便好奇问他:

    “今日怎么不见你阿姐出来相送?”

    沈嘉润轻飘飘斜他一眼,语气竟是有些警惕:“怎的?你对我阿姐很感兴趣吗?”

    小伙伴木讷挠了挠后脑勺,笑得憨厚:“家中都是男子,私塾相熟的学子也只你一人有阿姐,自是好奇了些,若有冒犯还请多多见谅。”

    沈嘉润厌烦极了这群说起话来文绉绉的家伙,但他还是耐下性子回他:“冒犯自是称不上,今日阿姐身子不适,便不曾出来相送。”

    小伙伴恍然大悟不再言语,只是提上步子紧跟着沈嘉润的脚步。

    这厢沈砚清撑着膝盖缓缓站起身,一头雾水看了看沈嘉润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妹妹房屋的位置。

    难道昨日上山发生了什么事吗?

    “吱呀——”

    房门从内打开,兄妹俩的视线猝不及防对上,沈乐宁眨了眨眼睛软软朝他一笑:“阿兄,阿润走了吗?”

    沈砚清几步上前,伸手轻轻揪了揪小姑娘的发髻,问道:“方才走的,宁儿,昨日进山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哎呀呀,阿兄,看看时辰我们也该拜师去了,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

    沈乐宁眼皮一跳,打着哈哈,从哥哥的长臂下钻过跑了几步回首笑嘻嘻望着他:“走呀!阿兄。”

    沈砚清脚尖微动,沈乐宁只觉眼前一花,下一瞬她就被沈砚清揪着后衣领拎了起来。

    沈乐宁:“???”欺负她不会轻功是吧?!

    两条小短腿在空中蹬了蹬,沈乐宁鼓起脸颊,凶巴巴道:“阿兄,这样不好玩,快放我下去!”

    沈砚清这次显然并不打算轻易揭过此事,就这这个姿势拎着小姑娘从后院绕了出去往后山走去。

    “你何时解释清楚,我何时放你下来。”

    沈乐宁捂脸,闷闷控诉:“你无耻。”

    沈砚清挑眉,不咸不淡回她:“多谢夸奖,你若不想以这种姿势拜师,最好尽快说清。”

    闻言,沈乐宁怒了,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啊哈哈,在阿兄这里,惹到她算是提到棉花啦!

    反抗无果后,沈乐宁只好像倒豆子般将昨日遇险一事说了出来。

    沈乐宁透过指缝看着沈砚清越来越阴沉的面色,默默咽了口口水,弱弱开口:“阿兄,打了我,可就不能打阿润了。”

    沈砚清动作轻柔将小姑娘放回地面,还贴心蹲下身为她整理裙摆,闻言皮笑肉不笑道:

    “你倒是处处为那臭小子着想,你可想过若是昨日你和阿润其中一人受了伤,我会如何?爹娘又会如何?”

    沈乐宁哑然,不知如何作答,只能默默垂下眼睛装鹌鹑。

    见妹妹情绪低迷,沈砚清心软伸出双臂将小姑娘轻轻揽入怀中,像是珍宝般搂着。

    “宁儿,我知晓你藏了心事,但是,我们是家人,你为什么不能多依靠我一些呢?

    你可知每每见你一人独自舔舐伤口,我有多想和你共同分担!

    宁儿,你大可往前走,但你永远记住了,哥哥一直在,你若是累了或是倦了,便回头看看家的方向。”

    沈砚清一番话下来,沈乐宁早已泪流满面。

    她早已习惯一人砥砺前行,一人缩在无人知晓的角落独自舔舐伤口。

    一个人熬过了太多太多的苦难和辛酸

    如今,她真的可以放松片刻了吗?

    沈砚清一直垂眸观察着妹妹情绪的变化,胸前那块被妹妹的泪水洇湿的布料正巧贴近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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