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 家有娇妻贤,幼妹诉苦情
不同于屈突申若和贺兰烟这两个大胆的,许嫣在情事上始终是较为内敛羞涩,所以这时候看到李贤身上一|丝|不|挂,她那张秀美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惊呼一声后更是本能地移开了目光。足足过了好半晌,她方才用比蚊子还轻的声音发话道:“浴室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惨叫归惨叫,但头一次享受到大姊头的按摩服务,李贤那心里还是感到一阵得意,当然,倘若屈突申若那手段再轻些就更美妙了。随着那几乎直入骨髓的揉捏,仿佛每一寸肌肤中的疲劳和酸痛都被挤捏了出去,留下的就是一种深入云端的舒爽。他的惨叫声渐渐低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舒服的哼哼声。
“哎哟!”正在享受的李贤冷不丁遭此重击,顿时哀嚎了一声,一抬头看到是贺兰烟,他只得自认倒霉。这还不算完,刚刚力度正好的按摩仿佛一瞬间加大了力度,他只觉得背上肩上又麻又痛,情知大姊头在公报私仇,他却是有苦说不出。
“这些天外头说什么的都有,乱七八糟的都说得有板有眼,其中最多的一种就是说天后更喜爱雍王,所以趁太子病重欲立雍王为太子。”许嫣说到这里,看见李贤一下子目露杀机,不禁也骇了一跳,赶紧又解释道,“那些上门的人都是申若姐应付,若不是关了门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我们早就闭门谢客了。”
相比屈突申若,贺兰烟这个雍王妃毕竟自幼养尊处优,在大事上就迟钝些,屈突申若这么一说,她便奇怪地问道:“太子哥哥素来和贤儿交好,如今这一病显然不是三天两头能够好的,让贤儿暂代太子监国就真的不行么?”
随着这一句毫不淑女的抱怨,屈突申若率先出了房门,而剩下两个女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忽然爆发出一阵笑,尤其是素来不拘礼法的贺兰烟更是捧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而许嫣虽说觉得那两个字不雅,但想想自个的老名士祖父也曾经骂过娘,倒不觉得有多少稀奇。结果,李贤一身宽大袍子走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女人一个傻笑一个微笑。
言罢他忽然掀开车帘跳了下去,脚不沾地溜得无影无踪。李贤知道自己就是本事再大也追不上这个偷鸡摸狗的祖宗,只得恨恨地冲着那背影骂了两句。虽说老外婆这一招很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但总归是好意。不过话说回来,难道他李贤真的是那么好管闲事么?
倘若说李贤一直就觉得太子这一病未免太不是时候,那么此时此刻,他就对间接造成这件事的太子昭训明徽恨之入骨,顺带更恨起了先前的丹药风波。他好容易把李弘勉强调|教成了健康青年,如今全都泡汤了!
带着这样的体悟回到家,他又不得不打点精神,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卖尽三寸不烂之舌,总算是把家里的娇妻给哄好了。虽说许下的承诺保证无数,但这夫妻久离重合自是别有一番滋味——更何况,他的娇妻是三个,而不是一个。
许嫣见屈突申若但笑不语,便上前拽了一下贺兰烟的袖子,低声解释道:“贺兰姐姐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有亲王监国执政的?纵使有,那也是国无太子的状况。如今说是暂代太子,到时候必定就是取而代之了。六郎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
于是,在回去的路上,他愣是把燕三抓进了马车,旋即恶狠狠地骂道:“死贼头,掉包也不知道专业一点,好歹留两个字让我看一看,送一张白纸算怎么回事!”
“申若,你轻一点,哎哟!”
贺兰烟刚刚一语道破关键,屈突申若不禁莞尔,却自个先站了起来:“贺兰你不耐烦和那些家伙打交道,还是我出面。上官相公那几位没那么多心思,反倒是如今这些人都以为六郎是当年的魏王李泰,想要捞一把拥立之功呢!等六郎洗完了你们对他说一声,也好让他知道,这些天我们替他挡了多少麻烦!忙着张罗这些狗屁事,父皇的生日都要耽误了!”
“啊!”
眼珠子一转,他忽然扔下巾子建议道:“外头让申若应付着,你们两个去换衣服,我们去……”
“六哥,你终于回来了!哇,我早上去看七哥,他们说,他们说七哥他的风寒忽然加重了!”
李贤的担心终究没有成为现实。事实证明,燕三仅仅是信口开河瞎掰事实,他那位老外婆健康得很,最多也就是积年的旧疾,偶尔咳嗽几声罢了。所以,他在荣国夫人宅第不过盘桓了不到半个时辰,但这半个时辰却比之前的收获大多了,至少,他的某个最大疑惑,终于得到了解决。
“喂,小苏来了!”
尽管很想逗一逗脸嫩的许嫣,但李贤感到身上汇集了四道炯炯的目光,还是打消了这个诱人的主意,随便抓了一件衣服在身上胡乱一裹就去了浴室——这种时候,他甭指望三个妻子会亲自出马,要真是那样,估计这澡也就洗不成了。
一个去字刚刚出口,大门忽然被人推开,紧跟着,一个人影便好似一阵风一般扑入了他的怀中,差点把他撞翻了开去。
“谁知道!”贺兰烟一想到李贤在辽东和苏毓肯定打得火热,心里就是一阵酸溜溜的,顿时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直到瞥见屈突申若朝她打眼色,这才冷哼了一声,紧跟着便露出了促狭的表情,“人家是来找阿萝的,和你不相干,怎么,想出去会会佳人?”
“申若你个头,就知道申若姐!”贺兰烟没好气地一个箭步上前,恶狠狠地在李贤腰上掐了一把,不等他呼痛又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旋即才双手叉腰道,“申若姐去前厅见客了,都是因为你回来的缘故,阿猫阿狗全都跑上门来奉承,都想着你当太子呢!”
只扫自家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他又不是吃饱了撑着,自己一家人能周顾齐全就不错了,其他人关他什么事,替素节说好话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
许嫣闻言一愣,本能地朝后头瞥了一眼,旋即才苦笑道:“就这么一大早,少说也有十几位,听他们的口气,似乎上官相公他们也想着要来。早知如此,昨儿个晚上……”她忽然面色一红,勉强才接上了话茬,“早知如此,就该向六郎问个清楚的。”
“我知道我知道,这家伙怕麻烦!”贺兰烟连连点头,打断了许嫣没出口的那半截话,脸上顿时露出了深深的恼意,“要不,我出去打发了那些不知趣的家伙?”
李贤正在那里用宽松的巾子擦拭头发上的水珠,乍听得这么一句,差点没把手中的巾子立刻扔了,那表情犹如见了鬼似的。紧跟着,他的面色渐渐阴沉了下来,又把目光看向了许嫣。
“申若呢?”
算了,宁可以后有机会出去偷鸡摸狗,也别在这节骨眼上得罪这两位小姑奶奶!李贤赶紧摇摇头,随即便继续躺下装病人,此时,却只见刚刚关上没多久的大门被人一下子推开,紧跟着许嫣就走了进来。
房间里头没了李贤,剩下三个女人就自然多了。贺兰烟没趣地玩弄着一个带钩,屈突申若收拾着精油,许嫣则指挥几个侍女把乱七八糟的被褥拿去洗,脸上还有些发烧。昨儿个晚上就在这里,四个人癫狂得什么似的,现在想来还觉得羞人。
屈突申若随手在银盆里头洗了手,忽然没头没脑地问道:“外头有多少求见的人?”
一夜癫狂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清早,他腰酸背痛几乎爬不起来,战场的厮杀,路上的疲倦再加上一夜大战的后果,都在这时候化成了综合症,仿佛连翻个身都成了奢望,往日引以为豪的一身肌肉这时候却成了最折磨人的物事,几乎动一根小指头都会引起一连串连锁反应。
贺兰烟急匆匆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李贤赤|裸裸地趴在榻上,屈突申若挥汗如雨地在他肩背臂膀上运劲揉捏的情景。虽说这夫妻前后早就看多了李贤赤|裸裸的模样,但她的脸上还是飞上了一朵红霞,紧跟着便强耐情绪一屁股坐在了榻边,伸出拳头在李贤背上狠狠一擂:“死家伙,他倒知道享福!”
“你以为他会说?”屈突申若示意屋内的侍女全部退出去,等到没人的时候,她这才晒然笑道,“别看六郎仿佛什么都不上心,这种事情他没有计议好绝对不会拿出来说。若是他知道越王曾经提出过那种意思,只怕就更躲得快了!”
“殿下,你难道打算让我冒充陛下御笔?不过是荣国夫人白担心罢了。”燕三贼兮兮地一笑,旋即抓了抓下巴上的老鼠胡子,“横竖现在原件完璧归赵,殿下想怎么瞧就怎么瞧!啊哈,我想起还有一件大事,要赶紧去向荣国夫人禀报,我先走了!”
咳,不就是小苏来了么……等等,苏毓怎么来了?李贤几乎是一下子跳了起来,可这不动还好,一动之下,他顿时被那种难以名状的刺痛感折腾得龇牙咧嘴,直到活络了一下腿脚方才好受了些。见面前一大一小都在狠狠瞪着他,他便干咳一声问道:“小苏可说了来这里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