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试 探
“咳，咳，何事，如此着急？”
“圣上召见，找你许久……快，快”说完拉他转身离去。
“额……额……”
凌霄宜心中还有话未说出口，顾允实在动作太快，未等他反应便已拉他上了快马。
临走那日圣上深夜突然紧急召见，让他立即出发去泯江暗查此次洪水瘟疫之事，先前派得温徇安同高寒去着手处置。
一个太医院名医一个水部都官，想必此事能及时解决。可暗探来报温徇安混乱之时被洪水卷走，如今不明生死。
那日正处在贵妃宫中，不小心被她听见，让她不告知温府，此事还待查明，否出了事她担全责。
朝廷所派官员如此轻易便被洪水卷走？此事细想没那么简单，幕后定有推手且此人身份还不一般。
把温徇安被洪水卷走之事瞒了下来，派廷尉府凌霄宜暗中下得泯江查得此事。御史台石时彦在朝中负责接应。联手从泯江上中游根源开始查起，坍塌河坝源头开始着手查清原由。
昨日半夜回得京都，想着时辰太晚不便打扰圣驾，今日一早应进宫向圣上禀明一切，却被颜四郎暗信约至幽山之中。
他还以为此人想要提供线索与他，别看他无官无职，他的秉性他的眼线可以说遍布整个北庆。
见到颜徵那刻他才明白是为儿女私情，想着先进宫办事可转念一想既然来了还是要在她面前露个脸，许久未见，不知她是否变了。
他们一闹耽误了时辰，还好顾允来得及时把他带走。
颜徵见剩下几人，点了几句便说起其他，期间陆恩悦不停向颜律讨教招式和射技。
颜律眼里装不下他人，有一句没一句应答。淮书绮兰喜笑颜开还带些诗句回来给颜徵欣赏。
可她对这些诗句怎么都提不上来兴趣，心中一直想着那人去了一趟泯江消瘦如此之多。
陪同他们谈了一会她听不懂这招那式方跟二人一一拜别。
今日也不知哪个世家府中马车不懂规矩，横着马车堵在山脚官道处，颜府的马车被堵了一二时辰，颜徵憋得有些烦闷急撩开一角车帘透透气。
正盘算着凌霄宜为何急着出京又莫名回京之事，就见法恩寺后山树林一角，一人目光聚集盯着自己。
那女人站在阴凉地，虽看不清容貌但能察觉出她身边还有二人。阳光穿过树叶，投射在石板路上，露出一双凶狠黝黑眼眸。
只一瞬的对视，颜徵便全身起了疙瘩，微微皱起了眉。
那目光太过犀利，当中暗含着令她不适的目的，拧起秀眉放下车帘。
颜徭站于林间眼露戾气，恣意一笑。见她离去，招手示意身边丫鬟准备马车打道回府。
颜徵放下车帘后，对坐于一旁淮书道：“天气渐渐凉意，府中马车还用着软纱实在有些太凉，回头让府里换成蜀锦绵面，如此，各房主子出行也不至于如我今日一般遭罪。”
绮兰闻言忙拿出薄氅急忙披在她身上。稍慢一步都怕娘子招了风。
马车行得缓慢，淮书见娘子面色愁容，无论她同绮兰怎么夸今日诗做的好，谁又出了丑，娘子却都一副心不在焉样子。
探着口风缓缓道：“娘子，你可知上次在详宁苑中夫人说给三娘子相看的蒲家郎君之事？”
颜徵垂眸轻声应道，对于颜徭婚事她没兴致。
“娘子，娘子，你可知那蒲郎君心性如何？”
颜徵浅笑：“不知，你这丫头诓不是又去何处听了些谣言在这胡说八道。”
见她来了精神，方道：“我可没有胡说，我所说都属真，如有半句假话，定当，定当……”
淮书急了，颜徵这才露出一抹笑意：“好了，你想什么就说吧。”
“娘子，你不知那蒲家郎君虽是个不可多得人才，如今朝中正得宠，但他私下生活却混乱不堪，蒲府为了能把他这些污秽之事压着可是花了不少功夫。”
绮兰笑道：“原来那日你掩不住的笑出自此处。”
“嗯，现在想想都觉得可笑，三娘子还自认为夫人为她选了一门好人家。”
颜徵眸色微深，低声道：“夫人可知此人心性？”
“夫人定是知道的，可夫人同三娘子说得男子成婚后便会收心。未成婚之前心性都不定。”
“是吗？”
“娘子可别不信，这是我从门房刘嬷嬷处听来的，这些话可是三娘子身边贴身丫鬟凉音同嬷嬷吃茶时自己讲出。”
颜徵厉光看向二人，绮兰道：“娘子放心，你待我二人如姊妹，我们从不敢把你私房话拿出去乱讲。”
淮书也听出娘子所忧：“娘子，你放心，我嘴巴再大也不会往自己脸上贴屎尿。”
绮兰用力点了她脑袋道：“你怎么说话的？看来要回去让春嬷嬷好生教导才是。”
这才意识到自己口出狂言，连声道歉。
颜徵转念问道：“她们还说了些什么？”
淮书战战兢兢看着绮兰。
绮兰硬生生挤出一抹假笑：“娘子让你说，你便说。”
“哦~说老爷还替三娘子选了几户人家。”
颜徵道：“父亲目光如炬，选的人定不会错。”
淮书急忙又说：“可夫人和三娘子嫌门弟低了，说跟颜府身份不般配。”
颜徵叹气苦笑：“此时，莫看门第低了些，父亲看中之人将来定会有个好前程。”
“可……最后，夫人还是定了蒲家。”
蒲家郎居颜徵不了解，也就那日和今日听过两次，听淮书说得此人如此，人之秉性实乃天定，如心中有魔便是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淮书低声道：“看平日里三娘子得意妄为，日后定有她苦日子受。看她得了钥匙和账本就那副受不住样子。”
“这些话你也在刘嬷嬷处说了？”绮兰反问。
“绮兰，我在你眼里有那么傻？”
颜徵和绮兰相视一对，微微露出如释重负笑容，看她平日傻乎乎，关键时还是拎得清。
主仆三人回到府中，正准备去详宁苑中给老太太请安也说说今日之事，还未进门，便见得温辰安立于府门对面街边小铺。
远远见去，他似消瘦了些。
绮兰凑近在她耳边轻喃：“娘子，门房处说偶会见得温二郎君一人立于府门之外愣愣发呆，两日一日便会跑来。”
“他……”
绮兰试探：“娘子是否想约……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