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家 法
凌霄宜见众人目光看向自己，生怕得罪其一。
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也未说出所以。
凌震威见他模样，实属着急，抢先道：“母亲，你知宜儿成天在外游荡，不务正事，你在后院未曾听说，现京都娘子们对他这个纨绔传言可谓难以入耳。”
说着顿了顿
“能有个正经人家的娘子嫁于她，我都谢过菩萨”
凌老夫人不解。
“怎会如此？我孙从小天资聪慧，能文能武，竹风居中那些名著经典哪样不是翻烂如泥。”
“母亲，现时不同以往，你知宫中……”
凌将军未结语，老太太心知肚明。她知，她怎会不知。
唉气长叹叹：“难道就真只有颜家二娘可娶？”
见她还未放弃，田媚妍上前一步：“母亲，宜儿天天徘徊于那魁花楼中，不娶个青楼女子回府已算是喜事……”
凌霄宜定于原处。
不敢置信这居是他母亲说出之话，实乃京都城一罕见妇人。
“好了，你莫说了”凌将军见老太太脸色骤变，让夫人少说两句。
接着转身宽慰起老太太，怕她犯了头疾心疾之痛：“母亲，此事，你就莫管，我们会思量再三做出决定。”
郭姨娘见老太太未语，走到将军身旁，私语道“夫君，他可是未来将军府砥柱之人，你要三思后行。”
凌将军斜眼她，怒声斥责道：“闭嘴，这是你该管之事？”
见她低眉杏眼不悦，又觉说得过了一些：“此事，你也莫管，扶母亲回院去休息。”
郭姨娘生来怕他，在她眼中，他便是天，是她这辈子唯一依靠之人。
只能心中暗道，什么颜家二娘子竟让老爷如此护之，倒想看看她到底有何异能之处。
送走凌老太太，田媚妍吩咐身边婆子准备纸墨，她要写明日礼单，未来儿媳一定让她风光大嫁。
翌日绮兰和淮书正在替颜徵梳洗，一婆子便来通知她，父亲让她入得承和苑。
前两日公务繁忙，颜巨华昨夜回得后院才从随从处得知温府同小淮河发生之事，一夜都未合眼。
待她行至屋中行完礼，得见候宁湘和颜徭跪于父亲面前。
一屋子丫鬟婆子鸦雀无声一旁小心伺候。
“跪下”
颜巨华一声令下，颜徵笑减三分，走到颜徭身旁乖乖跪下。
“父亲……”
见父亲正在气头之上，她想解释在温府和小淮河所发生之事。
颜徭抢先说道：“父亲，是二姊，是她，是她先挑事端。”
候宁湘一旁附和道：“老爷，徭儿还小，你莫怪她，你要怪就怪我，是我没把她教好，是我的错啊。”
颜巨华听着满堂哭喊声，更觉焦虑不安。
“从小教你妇言妇功，你就这般丢了颜家的脸，我怎么会生得你这种女儿。”
说着走到颜徭身边道：“你难道不知什么叫后院之事，这种事别府生怕传了出去，你倒好，跑到大庭广众之下叫嚣，你把颜家脸丢尽。”
见他大声咆哮，颜徭吓得全身哆嗦：“是，是二姊，是她有错在先，为何，为何，父亲只骂我。”
“你，你，你个不孝子，还不知错？还在狡辩？”
颜巨华无奈，当初就不该同意把候宁湘续弦，教得这般女儿，现如何是好？
“父亲，你，你为何如此偏袒二姊？难道，就只有大姊，二姊是你亲生，我同彾儿就不是了？”
“还是，你认为，我母亲乃庶出，就瞧不上我和彾儿，父亲……”
颜彾跟着跪于一旁不敢言语，如此场景她是闻所未见，顶撞父亲乃不孝之过，阿姊竟敢这般。
“别喊我父亲，我不配。”
颜巨华叫人拿来家法。
候宁湘见状忙打扯住鞭子，上一次见得还是很多年前，如今女儿都这般年岁，不应如此：“老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要打就打我，别打徭儿，她还是个孩子！”
颜巨华俯身瞪眼：“你错，你有何错？”
“我……我……错”
候宁湘眼珠快速转动道：“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大庭广众之下，任徭儿那般胡言，丢了颜家脸面。”
“是我，是我没有教养好她，让她如此放肆而为。都是我的错啊。”
候宁湘见他始终手握长鞭，跪着上前抱住他腿，这一鞭下去，女儿定会伤残，她的心中至宝，怎忍舍得伤害。
“母亲，你让父亲打，他如此偏袒，明明我未错，他却把矛指向我。”
颜巨华握鞭之手气得发抖。
如此女儿，真是没救。
“闭嘴。”
候宁湘用力一巴掌甩出，打得颜徭脸生痛。
“你还不知错……”见五指红印瞬间浮于白皙脸蛋，候宁湘摇头抿嘴。
一巴掌下去，颜徭闭嘴轻泣。
颜徵沉稳相看全程未言，本在温家已说脱她与凌霄宜有染一事，没想到小淮河边他竟那般，如今她百口难辩。
她知父亲生气之意不在她与凌家郎君，是气得如此家丑竟被徭儿当作利己之具到处宣扬。坏事传千里，如此之理，她竟不知。
处事之时不顾颜家脸面，不顾牵扯已身与否。
世家如今已传言颜家有娘不守妇德，必牵连整簇之人。
眼光如此局限，心里只有自己。如此娘子世人只会耻笑。
见父亲气得不能自已，她轻声道：“父亲，若我说我并未与凌霄宜有染，你可信？”
颜徭刚消停须臾，听了这话又厉声道：“怎么可能，你骗鬼吧，在温家你便说同他甲乙对立关系，大家半信半疑信你鬼话。害我脸面无存。”
“如今外街到处相传你同那凌廷尉，他有情你有意，在小淮河眉来眼去，现时你在父亲面前如此狡辩，能不能撒谎之前心中思考半分。”
候宁湘拉她衣角，示意勿要再多言语，否则就不是那巴掌之事。
抬头看看颜巨华脸色，见他无先前那般怒气，这才松气三分。
“徵儿，我信。”颜巨华淡淡开口。
颜徭定于原处脸皮不自觉扯着傻笑。
颜徵抬头认真看向父亲，以往父亲寡言，她对他仿不胜了解。
刚进屋时见他如此动怒，认为他应不会如此轻信。
“我信你，也信你母亲，对你母亲而言，我有愧。对你和徯儿我也……”
父亲心中一直都未放下母亲。只是他太过少言，这份父爱现时让她百般滋味。
相比一旁颜夫人，她这点滋味也不过如此。
候宁湘蹙眉，心中不是滋味，额前皱出川字道：“老爷，妾身辛苦服侍几十载，换来就这般？你心中我算个什么？”
“徭儿虽有错，难道你做为父亲就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