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心 悦
出了温府，淮书憋了一肚子气：“娘子，你这脾气也太过好欺，如今倒好，温颜两府好似都未把你当作自家人，防着你一般。你这样将来必会受气更多。”
绮兰这次也觉淮书此言有理：“娘子，淮书所说实属真理，你不能再这么忍让，得想解决之法。”
颜徵拿出手帕思量起来，如今处境就如淮书所言，嫁与不嫁对她而言，都难。
想去宫中寻母亲诉说心中之苦，又想到近日母亲并未派人召见，若惹得母亲不悦还会连累阿姊，也罢。
阿姊已嫁于高家，府中与铺中事多，高家夫人那嘴脸也属实不好对付，她不想给阿姊带去麻烦，也作罢。
祖母身体不佳，那日在详宁苑她对此事已然做出决定，如有更好办法，她也不至于这几日躲着自己不见。
本谋划今日在温家让阿丽柔自己说出要做温家二郎之妻，她才好提出换回庚帖，即使宫中再有何动静，她也有回拒之由。
倒是让颜徭今日抢了风头，估接下来几日京都城相传之事跟此有所关联。
低头看向手帕。
难不成是温贵妃告诫她，这是她唯有一条路可走罢了。
她居于深宫之中，还不停插手温家之事，这是后宫之禁忌。
想来生为后宫女子，母族是她们唯一依靠，温家兴旺五皇子才有前途可言，这道理她最懂不过。
国库财权如今在陆挽手中，她未尝不是替五皇子谋划。
颜徵闭眼小憩，近几日发生的事如做梦般凌乱，每一步路虽她心中有谋划，但变数总大于谋划。
今日颜徭差一点就把整个颜氏家族亲白搭了进去，候宁湘实属对她太过溺爱。
绮兰见娘子闭眼养神脸色惨白，心情低落，提议趁些机会去一趟胭脂铺子逛逛，寻些能让娘子心情悦愉之物。
淮书也示意点头想去。
颜徽本想回府息下，不想扰了二人兴致，便无声默允。
“那我们去小淮河边的桃源脂溪铺。”
一提胭脂铺，淮书最为快活。刚才愁眉立刻消散。
绮兰吩咐马夫调头前往小淮河。
凌霄宜出了温府后便换上廷尉服，同顾允和承南坐在官家马车。见二人的脸被打得鼻青脸肿，掩扇肌笑。
顾允实在不忍这屈辱，对着他俩说道：“不行，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今天就这样把咱俩收拾了，不能就如此算了。”
承南捂脸点头。
凌霄宜来了兴致，侧身问道：“那你们说说，想怎么样啊。”
“你们想啊，她今日这般帮助温府娘子，不过就是不想让温家二娘嫁于温府，为此就打我们的脸。”
顾允不小心碰到肿青的脸，哎哟一声接着说道：“这时候不反击，我们还算不算真正的男人啊。”
“还有她身边她个蛮妇，那丫头上次在京贺堂我就想，我就想拿捏她了。”
凌霄宜都不明为何他会说出如此不宜之话，竟还跟女子这般计较。
“总之啊，别让我逮到她，我一定要拿她气气。”
承南一旁看顾允说得铮铮有词，不停点头默认。
“那你说说，你要怎么拿她出气。”凌霄宜虽在外吊儿郎当，但从不欺女子，不过想到颜二娘那柔弱模样倒是让他来了兴致。
顾允缓缓答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她怎么对付咱们，咱们就怎么对付她。”
“我们也学学她那恶心的样子，恶心恶心她。”
承南接道：“她知廷尉所厌之物，可咱们不知她所厌为何？”
“打听打听去啊，这还不简单。”顾允应是不服，非要把此局搬扯过来。
“不用打听了，我知道她所厌为何物。”凌霄宜摇扇冷笑。
两人转头对视疑惑看向他。
凌霄宜折扇对着脸指了指：“我啊，今日她不是说，如我要看上她，她便投湖自尽吗？”
“妙哉妙哉，走，找她去。”
颜徵刚到桃源脂溪铺，女掌柜门前热情相迎：“颜二娘好些时日未来了，里面请，不知今日要选些何物？”
“掌柜的，我想选些色浓厚些的胭脂，最能遮盖脸色为好。”
“往日娘子只喜素雅，今日倒是有些不同。”
见她面色苍白，眼底色稍重，估摸近日心事过重，叹道：“好的，二娘，你先坐，我这就去给你拿些浓郁些的货。”。
“有劳了。”
掌柜拿出展台旁 一盒刻着鸳鸯木盒：“这盒叫鸳鸯戏水，脂膏稠密，用软丝绵蘸了涂于脸最能显脸色红润，近日最得世家娘子忠爱。”
颜徵拿着木盒左右瞧看，之前疲惫消散些，果然买买才最得内心喜悦，包装精致不说，盒中还附了软丝绵，确是方便。
女掌柜正准备拿出试用盒涂于她手部。门外忽传来一阵躁动。
“颜二娘，选胭脂啦，这么巧，在这儿都能碰上。”
话音刚落，见凌霄宜为首领着顾允和承南走进胭脂铺中。
见有男子走进铺中，绮兰同淮书上前挡在颜徵面前。
颜徵吓坏，立马起身低头道：“掌柜的，有男客在，怕是不妥吧。”
女掌柜忙上前拦住三人：“各位郎君，我这儿是胭脂铺，都是娘子所用这物，你这一进来，我店里的客人……”
还未等女掌柜说完，凌霄宜立马接话道：“放心，今日耽误不了你做生意，今天店里所有的胭脂，我全都买了。”
“这……不是”
女掌柜还未说，顾允仰头说道：“额，颜二娘子，今日有何喜欢的胭脂随意选，我们凌廷尉买给你。”
吵闹之声迎来不少围观百姓，大家指指点点看向他们。
淮书见状上前大声解释道：“廷尉说话可注意分寸，我们娘子是正经人家的娘子，你这样，你这样……”
“这样，怎么样啊。”
顾允瞪眼吓得淮书结巴起来。
颜徵见围观之人越来越多，心中暗想，这样下去，大势不妙，于是对着人群大声说道：“凌廷尉，不知今日廷尉寻颜徵做何，我与廷尉有云泥之别，向来没什么过往，我一后院女子也未曾犯下何罪。”
见他盯着自己，说话声也越大些，生怕一旁百姓听不清，到时再惹得有心之人说她私会外男那真不像今日那般好解释。
“如若是我家人有得罪之地，忘廷尉海涵，大人不记小人过，得饶人处且饶人。颜徵替他们向您道歉。烦请你今日不要再为难于我们。”
凌霄宜听懂她所言之意。
转身看向四处围观之人有些过多，不过正合他意。
顾允不知他转身在筹划些什么，附在他耳边咬牙低语：“别信，她这些都是装的。”
承南也小声附和着：“对，她是装的。”
凌霄宜扯扯嘴角走向前假笑道：“颜家二娘，我这可不是为难你。”
见她低头掩面害羞模样，耳尖尽红到耳根深处，来了兴致，继续说道：“我是心悦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