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灵异豪门的骄矜‘小姐’（41）
后山，王家最低谷时，亲人的埋骨地。
密林将本就高险的山势装点的更加可怖。
树干上的老藤状若毒蛇，垂落在半空中。
心不在焉的王杜衡险些被藤蔓锁脖。
一进入这里，王杜衡的状态就不太对劲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二公子在进入这里后诡异地沉默。
“王杜衡，这里有什么值得你害怕的地方吗？”
天色昏黄，王杜衡已经拿出了照亮用的火折子，他弓背紧绷，呈防御状态。
王杜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被凌颉玉摸过头之后，脑子里莫名其妙多了一段回忆。
那是八岁时跟着哥哥王柏一起进入这里的记忆……
其实王杜衡偶尔也会想，自己十年前究竟经历了什么。
王杜衡自己也知道，十年前自己有过一次险些丧命的经历。
可他不记得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洗澡时，也看着自己没有一点疤痕的身体自我怀疑。
——当年的事情真的存在吗？
如果真的是险些丧命的伤，那身体上怎么会不留下半点痕迹？
王杜衡几次想要找到族中的长老打听清楚这件事情，可长老们都是缄口不言……
“王杜衡？”
走神的王杜衡下意识追寻前方的背影，“我、我也不知道，脑子里好像冒出了很多事情。
可等我仔细看时，却一个都看不到了……”
凌颉玉抬手，拍了拍王杜衡的脑袋。
“别着急，时机还不成熟。”
王杜衡也不觉得这动作冒犯，心中反而像是吃了蜜一样甜。
他肯用心安慰我，这还不算是关心吗？
王杜衡盯着凌颉玉的背影，一边想着虚无缥缈的、只要说出口就会被长老们骂死的事情，一边迈着腿走路。
走着走着，王杜衡突然举起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奇怪，为什么他眼中的世界是红色的？
他抬头，即将落下的太阳除了妖艳的红色外再也没有别的色彩。
未来得及隐退的云是红的、树冠是红的、树干是红的，就连土地也是红的！
然而，这还不是最让他惊恐的事情。
最让王杜衡惊恐的是——
“颉玉，你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你了？”
可他很快连话都喊不出来了。
第二声颉玉刚刚出口，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王杜衡诧异地伸出手，擦去嘴角的鲜血，可胸腔却好似被砍烂的水桶。
血如破水桶里的水一般渗出。
很快，王杜衡今日穿的长衫便被鲜血染红。
剧烈的痛感袭来，他无望地倒在地上，伸出手抓着枯枝，试图再一次站起来。
也从未停止过喊那一个名字。
可他喉中实在是太多血了，就算是拼尽全力去喊，发出的也只是意味不明的音节。
“颉…玉……”
尽管王杜衡已经落入这步田地，可他还是不相信是王柏动的手。
而且，目前最重要的是凌颉玉的安危，他现在如何了？
“王杜衡！撑住，现在发现在你身上的一切都是假的！”
王杜衡发出的声音凌颉玉自然听到了，可凌颉玉喊出的话王杜衡却听不到，尽管两人不过隔了一寸的距离。
凌颉玉只要向前一步，就能扶起看不见自己的王杜衡。
可要命的是，凌颉玉无法前进半步。
他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做出任何的反应。
王杜衡被下了障眼法，凌颉玉也不轻松。
他被困住了。
不过，事情还没有走到最糟糕的一步。
王杜衡的身上还有凌颉玉留下来的符纸……
虚空传来不算陌生的声音。
“为什么要帮他？你明明是我的妻子。”
凌颉玉望着虚空冷笑，“妻子？你昨晚可不是这样叫我的。
王爷爷，你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太好了，不记得了吗？你昨晚喊我孩子。”
“……你在故意激怒我，想让我现身？”
凌颉玉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当然，你不现身我怎么对付你？”
“你胆子很大，不怕我伤害你吗？你也看到了，我甚至会对自己族中的晚辈下手。”
凌颉玉语气果决，“为什么要害怕？你暂时还没办法伤到我。”
凌颉玉的倚仗并不是什么妻子的身份，更不是恶鬼的情感。
而是自己的能力。
“你的确很厉害，是我见过最厉害的鬼，可我也跟你接触这么长一段时间了，也知道你伤害人的媒介是什么。
没了这个媒介，你也伤不到人。目前，我还不满足这个条件，不是吗？”
不管是百年后的世界还是如今的世界，祂影响的人都有一个特征。
——借用过祂的骨血或者是跟祂许愿。
而这两条，凌颉玉都没有做过。
虚空中的声音迟疑片刻，而后道。
“……是，你很聪明。可我很确定，昨天晚上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你口中的一段时间是什么时候？”
凌颉玉突然笑了。
他那双眼睛本来就灵动，一旦笑起来，便像是映满了星星的湖面。
“想让我告诉你？很简单啊，你出来我就告诉你。我喜欢当面跟人讲话，你不出来，我讲不出来。”
“……我并不傻。”
一人一鬼就这样对峙着。
这时刻对于凌颉玉跟王柏两人而言是难熬的，对于王杜衡而言，则是煎熬了。
他用手边的枯枝尝试着支起自己的身体。
可过分剧烈的疼痛让他没有办法直起腰板，甚至无法积蓄力气。
他勉强站起来，又倒在地上。
漫长的几个呼吸后，他再也没有动静了。
王柏语气平静道：“虽然只是障眼法，可他若是相信自己已经死了，那他就活不成了。”
凌颉玉看着面前已经断了呼吸的王杜衡，面色冷凝。
“是吗？我不信。”
“……你不信跟他不信有什么关系？”
王柏认真解释，“你现在看到的王杜衡的确是浑身整洁，可我让王杜衡看到的自己身受重伤，连心都没了，绝对活不——”
“我不信的不是你的话，而是我自己的能力。早在昨天晚上，我就已经给了王杜衡一张符。”
现在，正好到了发挥作用的时候！
凌颉玉话音刚落，王杜衡口袋中的符纸自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