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灵异豪门的骄矜‘小姐’(25)
让王程瑜郁闷的事情远不止于此。
现在的他虽然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可身体照旧不受自己的控制。
他甚至没有出声说话的能力。
世上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吗?
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不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人……
“不要随便冒出来,王程瑜的情况跟我们的情况毕竟不太一样。”
肩上一记轻拍,让王程瑜浑身松快。
他发觉自己能控制住自己的眼睛了。
再一眨眼,浑身也都重新连接上自己的灵魂。
王程瑜活动活动手腕后,侧身看向刚刚收回手的张修蘅,真诚地回道:“谢谢你,表哥弟。”
张修蘅:“……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哦,谢谢你,张修蘅。”
经历了这么多,王程瑜还没忘记给凌颉玉拍灰的任务。
他拎着书脊,稍微走远几步,一边抖着手臂,一边看向凌颉玉。
“那东西的名字是你给起的?怎么还抄袭我家休黑的呢?”
凌颉玉不着痕迹地转头,又正好对上张修蘅直勾勾的眼神。
“凌颉玉,你比我想象中的心善,你不应该给祂取名字,祂会缠上你的。”
“是吗?那又怎么样。”
凌颉玉松松垮垮地坐在铺了张修蘅外套的沙发上。
姿态惬意优雅,如同午饭后沐浴在阳光下的小猫。
张修蘅也回忆起来,这人从头到尾都没露出半分畏惧。
胆子是真的大,做出来的事情也是真的离经叛道。
“休白并不是‘凌颉玉’的弟弟,或许曾经是,可现在不完全是了……
我们四个人中,最接近祂的形态的人并不是‘凌颉玉’反而是祂。”
张修蘅能从‘凌颉玉’的身上,甚至是已经成为鬼的王程瑾的身上感受到人的情绪,可在休白身上……
“祂是怪物,而这个怪物如今注意到了你。凌颉玉,这也是你的刻意而为吗?”
说到最后,张修蘅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可更让他气愤的是,凌颉玉把他说的这段话当成了耳旁风。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张半仙,你起初不是盼着我死吗?祂缠上我,对你而言算是个好消息吧?”
凌颉玉眼中笑意满盈,张修蘅不确定自己在凌颉玉眼中究竟是狼狈的还是可笑的,或者是两者兼有。
他此刻脑袋里想的只有一件事情。
——如果可以,他是真的想让凌颉玉累到说不出来一句话。
最好是呼吸声都被急促的、灼热的喘息占满,那双永远占上风的嘴巴也要因为疼痛无法合上……
比张修蘅如今的模样更加狼狈的念头一闪而过,他又开始唾弃自己。
气自己修行多年仍是凡夫俗子。
逃不过色欲,放不下渴求。
可转观另一人,眼波明媚轻盈,完全将他的狼狈与挣扎看在眼里。
张修蘅心中忍不住去想:凌颉玉知道,他肯定知道,他…早就看出来了……
然而还不等张修蘅在心中怎么翻覆这件事情,王程瑜跳跃的声线就打断了他的杂念。
“凌颉玉、凌大少爷、凌大小姐?!我胳膊都甩酸了,你再不接着这本书,我就把它扔了啊!”
饶是王大少爷思路再开阔,也想象不到,自己某一日竟然会为了一本沾灰的笔记本甩酸胳膊。
凌颉玉看了深褐色书皮的笔记本,最终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帕。
用它垫着手,然后再伸手去拿笔记本。
王程瑜:……
“你——我真的、说真的、你真行……”
凌颉玉头也不抬,“哦。”
真正该伤心的人应该是休白。
凌颉玉这会儿是没空看手机,他的未读消息又多了十几条。
【我不脏的。】
【颉玉,是灰尘脏,不是我脏,我很爱惜这个笔记本的。】
【颉玉,你可以不要嫌弃我吗?】
【……】
凌颉玉一条没看,此刻他满心满眼都是日记本中的内容。
这个厚重的笔记本休白应当是用了很多年。
第一页的字迹很扭曲,王程瑜当即判定:“小学生字体!这一页肯定是小时候写的!”
——2024年,5月19日,晴,心情糟糕。
今天见到了芸芸姐姐,她跟以往一样,还是很凶。
她很总是欺负姐姐,还好王家有个雷锋姐姐,总是能帮我们。
希望芸芸姐姐和我养的蜗牛一样死掉。
蜗牛的壳被砸烂后会烂成一摊肉泥,芸芸姐姐也差不多吧?
好期待这样的场景……
“……我收回刚刚的话,应该不是小学生。”
张修蘅难得看了眼王程瑜,有的时候他真的很怀疑这个远房亲戚是不是有多动症。
“你能保持安静吗?”
“……能。”
单单从字迹推断年纪显然是不可能的。
因为这个笔记本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的字迹都是歪歪斜斜的。
日记本中的内容大多数是:折磨凌芸芸108种方法、在脑海中幻想成为超级大坏蛋报复世界、做梦自己跟乌鸦一样沙哑的嗓子恢复正常,然后成为歌星。
王程瑜: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当然,这些扭曲又现实的日常在某一篇日记后彻底终结。
——2032年2月17日,天气阴,心情愉快。
无数次的诅咒终于有了效果,跟我料想的一样,身形一日比一日消瘦的凌芸芸住院了,很多人都说她快死了……
祈祷她早日死亡,千万不要康复。
上个月她打了姐姐一顿,姐姐因为肿成了猪头脸,半个多月没有去见王程瑾了。
她该死!老天,快点让她烂到棺材里吧……
王程瑜再一次忍不住开口发问:“……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啊,休白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害个人还要依靠这样诚心诚意的祈祷?”
张修蘅:“这篇日记最重要的信息不在这里。”
王程瑜一脸茫然,“那在哪里?”
“生病,”凌颉玉的目光浮在日记本上,好似在想更多的东西。
“按照这本日记的说法,凌芸芸曾经病到快要死了。
不过,一个快要病死的人是怎么在两年内恢复得活蹦乱跳的?”
三人的视线一齐落到虽然昏厥,脸色还是异常红润的凌芸芸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