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摘星（16）
霍缺带着低气压走进律所的大门，他平日里是严肃了一些，但是说话做事都还算温和，今天可不光是严肃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这一点在几个人被骂的哭着出来时，得到了印证。
他们确实也是犯了错，但是平时对于这些小错误霍缺都不会动这样的肝火。
季林组的看到同事被批成这样，心下颤动，结伴找到他跟他说了霍缺无差别攻击的事情。
年终总结，一直是由李欣然和其他同事负责，但是今天她请假了，上司就安排了一些人到霍缺的手下，这下遭殃的人可多了。
听说霍缺心情不好，季林也发怵，他可以在季小云面前摆大哥的架子，在霍缺面前可不敢，但是肩负着全组同事命运的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敲开他的门。
“霍律，吃点早餐吧。”他谄媚地拿着从一个同事那里顺来的豆浆油条放到霍缺的桌子上。
“没事干就出去跑两圈。”霍缺一个眼神都没丢给他，但是嘴唇紧抿着，看的出来是在忍。
“这不是听说你心情不好，特意来慰问一下嘛。”
“滚。”
“到底是什么事能烦到你呢？说出来我也能帮你分担分担不是。”他不依不饶继续骚扰霍缺。
看他这样，霍缺就知道肯定是外面的人叫他进来的，那些基础知识犯错，挨骂都是轻的。
“出去告诉他们，再犯低级错误就收拾铺盖卷回家。”
季林见事情败露，像是得了大赦也不敢再纠缠，要不然下个遭殃的就是他了。
得到季林失败的消息，众人如遭雷击，这个狗皮膏药都哄不好，看来今天是没好日子过了，只能祈祷抽不到自己。
季林仔细想了想，从早上心情不好，可能是昨晚发生了什么，他果断给季小云打了电话。
“你们怎么得罪霍缺了，不管怎么着也不能殃及池鱼吧。”
小云在那边炸锅了：“我们得罪他？谁知道他说了什么小元今天都不来上班了，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店长拿过手机瞪了她一眼，要不是自己拦着可能现在已经在星云跟霍缺吵架了。
“林哥，看了监控昨晚霍缺可能是跟小元吵架了，昨天的事是小云的错，麻烦你替我们道个歉吧。”
季林答应下来，看这情况身经百战的霍律是没吵赢啊，能叫霍缺吃瘪的人他还没见过，可惜人已经辞职了不然他非得去讨教一两招。
许久不操作到底还是手生了，直到夜幕低垂元满才收了电脑，收益多少晚上十二点之后就知道结果了。
忙了一天虽然腰酸背痛但是感觉很充实，他揉了揉眼睛，打算做点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
前两天买的菜还没做完，多吃点肉补充一下营养，明天早上再买新鲜的。
现在有了新的技能傍身，在不愁吃喝的前提下就可以兼顾别的事了，比如可以上午下午都去见霍缺。
被讨厌的话就躲在暗处，眼不见心不烦，他就不会不开心了吧。
团团看着傻乐的元满就知道他肯定在想跟霍缺有关的事，只要涉及到他就会变成不太聪明的样子。
第二天元满怕自己睡过头定了好几个闹钟，团团自己也是个懒散的家伙，就没说可以叫他的话。
他走的时候看团团睡得正香，就没有叫它，免得跟他一起受冻。
天气越来越冷，裹在厚实的围巾里还是有无处不在的寒风，便宜的衣服也不抗风，不知道从哪里吹到身上，一阵阵的凉。
比昨天提早了一点，霍缺从停车场出来，黑色的羽绒服套在西装外面也没有臃肿，他好像很偏爱黑色，那件长款的外套也是黑色，还躺在他的床上。
摸到手机元满打开相机对准那人挺拔的背影，从夏末到冬初，他已经看着他的背影整整一百天。
只有两次是真正出现在他的身边，那种感觉他能回味一辈子，也不知道失去的记忆有没有跟霍缺相关的。
听团团的意思，恐怕是有关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想起来，不知道是好的还是坏的，之前的两世是不是也这样一直看着他。
霍缺站在电梯上，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穿着厚厚的衣服，裹得严严实实的就露出个脑袋和眼睛。
应该是真的很怕冷，双手揣在口袋里双脚在原地踏着步，他到底是看谁来了，这么冷的天就站在那里挨冻。
他在事务所找到个能看到那处的地方，看着元满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已经过了甜品店上班的时间了，他今天休息吗？
疑问很多，他只能在心里想想，作为一个备胎他没有资格去过问他的事情，除了他的名字和住的巷子他们什么交集都没有。
元满买了菜快步往家走去，他怕冷，一到冬天就觉得浑身发冷，很是烦躁。
暖气要过几天才能来，还好屋子小没有那么冷，要不然他肯定受不了。
团团还没醒，打着小呼噜睡得正香，虽然这小团子瞒了他一些事情，但是并没有做什么伤害他的事，要不是有它陪着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个技能呢。
打开电脑，看到昨天的收益他眯着眼睛笑起来，这一晚上比他在甜品店干两个月还要多一倍。
照这么下去很快就能换个大房子，还能有闲钱系统地学习做甜品，要是能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店就更好了，也算是有了安身立命之所。
这样的话他在这个世上就不算孤苦无依了吧，到那个时候是不是也配站在霍缺身边，就像被他摸头的那天，只对他一个人温温柔柔的。
“元满早上好！”团团清脆的声音响起，打断元满的沉思。
“早。”现实是没有霍缺的，只有他们两个，在没有团团的时候只有他自己面对这满屋的寂静，那时也没觉得空荡。
这笔钱他给老爷子转了一些过去，两人见不到面，有钱傍身总归是好的。
那帮人到现在也没有消息，可能是他们的计策起了作用认为两人已经死在海里了，这样最好，就不用担惊受怕了。
“团团，你能看到沙场的情况吗？”
“当然可以啦，等等哦。”
话音刚落，元满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就同步了沙场监控的摄像头。
看起来一切如常，工头还在那里吆五喝六，人们还在麻木的动作，他们的逃跑似乎没有掀起一点波澜。
“你们走后他们搜寻了那片海域，只发现了两件破围裙，他们不知道老爷子还有月亮湾那个住处就没去搜过。可以放心的生活了，我掩盖了你们所有的踪迹，他们找不过来的。”
元满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在此之前他不确定两人的计策能不能奏效，一直不能安心。
有了团团的这番话他就能放下心底的大石头了：“谢谢你团团，这些人还能救出来吗？”
团团摇摇头：“你送的那封匿名信，被警察内部的人销毁了，他们能做起这么大的黑色产业基地，上面肯定是有人的。”
元满也想到了这些，但是被这么直接的剖开放在面前，心里还是很难受，他们历经千辛万苦才有现在安稳的生活。
那些人却还要受不知道多久的苦，也许有的人到死也无法离开那座海岛，他这逃出来的人却帮不上什么忙。
“不要难过元满，你并不是没有为他们做过什么这种事情不是只靠你一个人就可以改变的。”
元满点点头，道理他都懂，只是想起之前那非人的生活心里还有后怕，而这些没逃出去的人他们还在继续。
他需要消化一下这些情绪，有心而无力只能看着他们受苦，心里难免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