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摘星（5）
之后的几天元满总时不时看着霍缺坐过的位置发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看到那个地方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他的身影。
“他怎么了？最近老是发呆。”小来悄悄地问老板娘。
老板娘凑到她耳边说：“春心萌动啦！”
两人在后面叽叽咕咕，边说边笑。
“小元，给你发了个东西回去记得看哦。”老板拍拍他的肩，笑得一脸猥琐。
元满看着前后这三人，无奈地叹了口气，都是他自己不懂得收敛情绪被他们抓到把柄了。
他打起精神投入到工作中，把没人的桌子板凳都擦得锃光瓦亮的。
“小元擦这么干净是为了让姐姐们照镜子吗？”常来的一个熟客从门外进来，“这就是我你们说的那个可爱的弟弟，是不是长得很好？”拉着小姐妹把元满指给他们看。
“王姐，您来啦？老样子吗？”元满微微一笑跟她打招呼。
王姐笑眯眯地点头，盯着元满得眼神好像要把他吃掉一样。
“你的老主顾哈哈哈哈哈。”李阳看他逃也似地跑到厨房，毫不留情地笑他。
元满无奈：“是店里的老主顾。”
这样的老主顾多数是奔着元满才来的第二次，毕竟像这种味道好帅哥又好欺负的店可不多见。
好不容易送走这些大佛，他只觉得身心俱疲，他捏捏自己的脸到底哪里好看了，老叫人这么调戏。
怎么会不好看呢？
不说其他精致的五官，就光那双清澈的杏眼就叫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被他眼睛盯着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人都浸入一汪温泉一般遍体舒畅。
之前在沙场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又黑又瘦的像个猴子一样，人也没有精神死气沉沉的。
现在，虽然每天上夜班但是生活作息规律多了，每顿饭又是荤素搭配营养跟上了，脸上身上都多了肉，现在是白白嫩嫩苗条匀称，自然会吸引别人的目光。
看着店里不断的客人，老板直说自己当时有眼光，不然元满去了别家，赚钱的就不是他们了。
凌晨打扫好卫生，元满回去洗澡睡觉。
躺在被子里他想起了老板说发给他的东西，怕是什么重要的事他强打起精神打开微信。
一张照片躺在他们的聊天界面，他瞬间睡意全无。
底下还附着个人信息：
霍缺，27岁，星云律师事务所，b大法学硕士专业成绩全a，执业五年无一败绩。
元满想得到他肯定是很优秀的人，但是这短短一行字好像在嘲笑他的无知。
他不知道星云律师事务所代表什么，也不知道b大法学专业在全世界高校排名里处于什么地位，更不知道成绩全a有多难拿。
他看着照片上这个俊美的找不到形容词的男人，感觉自己像个下水道的蛆虫，只要在小小的角落有一个容身之处就心满意足了，他没有爬出下水道的勇气。
可是他想触摸的最闪光的星星就在天空最高处，想离他再近一点点就要先踏出这个小小的栖息地。
要怎么开始第一步，他没有一点头绪，微若埃尘的他真的可以沐浴在星光之下吗
元满怀抱着他的照片睡过去，要是能在梦里遇到也是他梦寐以求的幸运了。
他每天看着门外，祈求远在天边的星星能再次降临在他的眼前，但是上天似乎是睡着了，这颗星星消失的无影无踪。
被他坐过的板凳重新迎来了无数个熟悉或陌生的人，只有他眼里再没出现过那人的身影。
“元满，不要再想了，咱们跟他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小来看他怅然的模样也很无奈。
元满没有回应她的话，小来说的没有错，脏臭的蛆虫怎么配沐浴在星光下呢？
可是他不甘心，只见他一次，他想每天都见到他，想每天都跟他说上话，想每天都能抱到他感受他的体温，被包围在他的气味里。
一颗种子一旦在心田种下，扎根生芽就是必然的事，迟早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破了那层屏障在他的身体里四处伸展。
元满环视着这个温暖的小店，这里很好，但是没有他想见的人。
第二天，他跟着导航来到了星云律师事务所楼下。
高耸入云的写字楼仰起头还看不到顶，他站在街对面感觉自己比一粒微尘还要渺小。
在阳光下闪着光的玻璃幕墙让他的穷困窘迫无所遁形，宏伟的大门大开着，此时正是上班的时间，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三三两两的往里走。
元满看了看自己有些发黄的白t，紧了紧刚买的黑色外套，最普通的灰色运动裤和地摊上二十五买的仿某品牌的帆布鞋，觉得自己不应该来这里。
他有些局促地摸摸后脑勺的头发，看向对面的大门。
心心念念的人拎着公文包正往里走，被一个人拦下，两人站在大门边说起话来。
元满揉揉眼睛，不敢想象自己竟然就这么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
他的手垂下去摸到了裤兜里的手机，犹豫再三他将镜头对准了那个他也许这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人。
一千多块钱的手机，像素很是够用，留下了那张俊美无双的侧脸。
直到人进了门去，元满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他摩挲着手机屏幕，好像穿过空间触到了他温热的皮肤。
心情好的不得了，眼睛眯的像月牙一样，俊秀的脸绽放出温润的笑意，要不是路上人多他恐怕要一蹦一跳地走回去。
霍缺上了电梯，看向街对面，只有匆匆来往的行人，刚才炙热的视线好像是他的错觉。
“怎么了？”好友季林看到他皱起的眉头，以为有什么事情遗漏了。
“最近出行小心。”丢下这六个字他就不再开口。
这下皱眉的换成季林了，难不成是上个案件败诉的一方找人来报复了？
他立刻打电话给物业让他们派人多盯着周围，要是有行迹可疑的人赶紧通知他们。
打完电话他拍拍胸口，这行其实是高危职业，机遇与风险并存，要不是霍缺非要干这行，他肯定早跑路了。
他们俩从穿开裆裤时就在一起玩，霍缺干啥他干啥，二十多年从没走错过一步，说明他抱的大腿没有错，现在回家爸妈都不说他了，叫跟着霍缺好好干。
霍缺斜睨了他一眼，看他夸张的动作，面上闪过嫌弃，他这么多年唯一的败笔就是交了这么个朋友，智商堪忧。
元满喜滋滋地回到宿舍这才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把刚才打印出来的照片按在心口，嘴角噙着甜甜的笑睡过去了。
一晚上，他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在各个餐桌之间穿梭，没有一点疲累的样子。
“常老板，你可得给小元加工资啊，你看这孩子多麻利！”一位大哥朝老板高声喊，都是熟人开个玩笑无伤大雅。
“好嘞，大哥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亏待小元。”老板也高声应着，店里氛围热闹极了，烘的元满心里暖暖的，每个月老板都会给他多发奖金已经很优待了。
晚点儿时候，客人不多，几人坐在一起闲聊歇乏。
“你小子，怎么回事？这么卖力！”李阳搂着他的肩假装恶狠狠地问他。
“就是今天睡得饱很有精神。”他低着头不让他们看见眼里的笑意。
“得了吧你，你看这嘴角都要翘到太阳穴上了。”小来笑着指他。
“真的没什么。”他怎么可能告诉他们自己见到霍缺了呢。
这时刚好进来几位客人，元满赶紧去帮他们点菜，才逃掉几人的盘问。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面上都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