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 章 报应不爽（13）
两人到家时，元富和刘素芹还没回来，元圆端着饭碗坐在大门口，看起来像只小奶狗可怜兮兮的。
他睡醒一个人都没看到，先生前天说，下大雨的话可以先不去上学，他就去厨房端了饭边吃边等。
元溢招呼元圆进屋坐在餐厅桌上吃，他们洗了手也坐下。
“大哥，二哥，你们是去店里了吗？爹娘去哪里了？”
“对，我们去店里看了货品，爹娘去乡里了，等会儿就回来了。”元满把包子往他面前推推。
正吃着，两人边说边进屋。
元满去给他们盛了粥端过来。
“乡下有些严重，山体滑坡，埋了好几家，庄稼也淹的厉害恐怕根子都泡烂了。”元富开口。
“是啊。”刘素芹把嘴里的粥咽下去，“吃完饭叫上家丁，我们去联系几家一起施粥发米去。”
“元溢，元满，去把仓库的米点一点，留下七日的口粮，剩下的都装车。”元富握着刘素芹的手说，“你和元圆在家等我们，都是一些饿红眼的刁民，你去我不放心。”
刘素芹只得点点头，她去确实不安全，元圆留在家里她也不放心。
“知道了，爹，只是为什么不等朝廷赈灾？”元满有些不理解，口粮用来做慈善，元家那么多人吃什么？
“朝廷的官，现在恐怕还在睡觉吧！”元富哼了一声，百姓有难只有百姓自己知道，那些人坐在朝堂之上连路都不会走了。
两人放下碗立刻去办，仓库里的米之前去了一趟慈幼院已经消耗了一些，剩下的这些除了元家自己的口粮恐怕也只能坚持三天。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无奈，在天灾面前人最是无能为力。
装完车已经不早了，现在去乡里倒是能赶上晚饭。
这边结束后元满回家叫团团给霍缺传信，赈灾这种事自然朝廷号召力更大。
霍缺此时正在御书房帮皇帝批阅奏折，这皇帝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欢看互相告状的本子，霍缺不在的时候会叫侍者提前挑出来，心情好的时候再看。
他手里握着朱笔正写评语，眼前却出现一行字。
“城外大灾，请支援——元满。”
他愣了一下，这条消息随着他的视线上下左右转动，不管怎么样都在眼前。
这场大雨能把基层毁成什么样他心里有数，已经写了折子交给了皇帝，这日头过半看来是还没落实。
他在消息的右下角看到回复两字，试着点了一下，就出来了一个空白的界面。
有点惊讶但还是回信要紧，他写下“已筹备”三个字，面前的字就消失了。
霍缺搓搓指尖，凉凉的触感还在指尖停留，提醒他这并不是梦。
合上折子他走到皇帝面前：“父皇，儿臣要去赈灾。”
皇帝挑眉看他：“赈灾是手下人的事你凑什么热闹？”
“我三日前就递了折子，今日还不到灾区。”
皇帝看他一脸坚决：“去吧，回来把那些折子批了。”
“是，多谢父皇。”霍缺脚步轻快的往外走，心情愉悦的好像要飞起来一样。
霍缺叫来冯生，拿着他的令牌全权负责这次的赈灾事宜。
订婚的时候全城人都知道冯生拿着他的盔甲回来，这事叫冯生办最合适不过。
冯生领命带上一百士兵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霍缺换上装扮，从密道出城骑着马朝元家奔去。
元满和元溢正等着元富的安排，分神听到团团说霍缺回信了，就看到一匹黑马往这边跑来。
“哒哒哒”的马蹄声渐渐靠近，元满看到马背上的人一瞬间就笑弯了眼睛。
霍缺利落地翻身下马，朝元溢拱手：“元大少，久仰久仰，鄙人霍缺，是元满的朋友。”
元溢看着眼前人，面容普通但那双眼睛炯炯有神，不免心生好感。
“霍公子不必多礼，小满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我比元满虚高一岁，唤您大哥可有唐突？”
“不唐突不唐突，我已有十九。”
“那大哥就唤我小霍即可。”
元满看着两人寒暄只觉好笑，拘谨成这样的霍缺他还是头一次见。
不一会儿元富回来了，他们还没商量出个所以然就听说朝廷的赈灾粮下来了，紧赶慢赶往回跑。
这下不用他们出所有的粮食了，卸回去一半又多叫了几个年轻的男仆争取天黑前赶到受灾最重的村子。
霍缺向元富问过好就和元满同乘一匹马向前疾驰而去，说是提前去探探情况。
元富问元溢：“此人是谁？没见家里来过。”
“是小满的朋友虽然其貌不扬那双眼睛却神采非常，是个不错的人。”
元富捋捋胡子放下心来，那个夜薰华就是他们一家识人不清差点害了自己。
直到看不到身后的大部队，霍缺才慢下来，紧紧搂着元满，埋在他的肩头。
“满满，我好想你，最近被父皇看的紧都不能来找你。”声音中透着委屈。
元满牵起他的手在手腕印了一个吻：“我也很想你。但是你待在宫里我才放心，起码外面的大雨淋不到你，你还能为天下百姓搭起屏障。”
“我早就安排下去了，这些老匹夫不动，今后我肯定还好治他们。”霍缺眼里闪过狠厉。
“有你在大家都能安心了。”元满转过头亲亲他的脸颊，“什么时候能亲到你真正的脸？”
“不会太久的。”霍缺温柔地吻上他的唇，不同于上一次，这一次轻轻柔柔的，好像含弄着名贵的宝贝。
嫩滑的触感让他欲罢不能，好像含了柔滑美味的果冻一样，为了汲取甜美越来越深入，直到隐隐听到马蹄声他才停下，长腿一夹马腹向前冲去。
他把元满裹进披风里，凉凉的雨丝半点都没落到怀里人的身上。
到了受灾处情况比他们预想的还要糟糕，不光是山脚下，整个村子就没有几座完整的房子，有十几人在山洪中丧生还有几个失踪，空气里弥漫着绝望的味道。
冯生带人快马加鞭地赶到已经搭起了庇护所，老幼妇孺好歹不用受冻了。
几位赈灾的官员是霍缺点了名叫冯生带过来的。
平日里干净整洁的官服和靴子此刻都沾满了稀泥，一个个都像泥猴子一样。
面上大多都有气愤，但碍于冯生愣是没有敢说一句怨言。
冯生其实没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他的刀，那可是一句不和就往人脖子上招呼谁也不敢造次。
不一会儿米粥煮好了，空气中的米香味终于为这可怕的日子驱散了一点寒冷。
元满撸起袖子给人们盛粥，白嫩的胳膊被水蒸气烫红了一大片也顾不上管。
霍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也没有阻止，他拿了最好的烫伤膏，趁休息的空隙抹在他胳膊上，用发带把宽大的袖子裹在胳膊上。
元满没有什么用得到束口衣服的场合自然也就忽略了，霍缺暗暗记在心里，不阻止他涉险但会在身边好好保护他。
洪灾之后一系列赖以生存的食物、水源、住所被破坏，还有大量的人类尸体和牲畜尸体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极易发生病变，一定要及时处理。
元满脑中闪过关于疫病爆发的原因，要求团团以防万一。
这次团团答应了，天灾足以惩罚必死之人，剩下的救了也不会有什么关系。
霍缺看到在场的人身上都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光晕，他看向元满，想起自己收到的信息。
“这边结束回去就告诉你。”元满知道他有一肚子的疑问，但现下明显不是解释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