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报应不爽（9)
五天后，城外一处小宅。
冯生一大早就赶到院墙外等着里头的人起床。
有些本事的人有点小毛病可以忍。他如此安慰自己。
直到日上三竿院里头才有了动静。
“大人久等了。”一个小童打开院门请冯生进来。
冯生颔首，进了堂屋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子，正端着碗粥小口小口的喝着。
“金小姐，不知休整的如何了？今日是否进城？”
金彩彩吃罢漱了口才正眼看向冯生。
“你家少爷来了吗？”
“少爷和元老板在城里等您。”
元满和霍缺正在香铺里喝茶。
“此人名叫金彩彩，是有名的调香家族的后人，他们家族之前被奸人所害，七十余口就留了她跟父母。前几年我在边关听到这事顺手管了一下，所以跟我有几分交情。”
“名字确实精彩，你找来的人我自然是放心的。”元满看着他笑。
“今日心情不错。”霍缺把玩着他的手指。
“几天不见，很想你自然开心。”
霍缺被他哄得眉开眼笑，普通的面容都显出几分神采。
不一会儿，冯生进来禀报说人来了。
元满跟在霍缺身边出去迎接。
穿着一身青色纱裙的金彩彩在小童的搀扶下走下马车，元满这才发现这裙子设计的十分巧妙，衣摆处用了好几种不同材质的青色，走起路来裙摆如水波荡漾，十分赏心悦目，能做到这种效果的纱，只有水云纱，就是元家布庄第二个镇店之宝。
看到霍缺，女子眼底满是惊喜，唇角提起优美的弧度。
声音很好听，像一汪清泉滑过人的心上。
她向霍缺行了礼：“见过公子，您这副打扮彩彩差点没认出来呢。”
语气有礼貌但熟稔更多，自从看见霍缺那眼神就没朝旁边偏一下。
霍缺朝她抬抬下巴示意她不必多礼。
他侧了一下身向她介绍：“这位就是香料店的老板，元满。”
元满朝她拱拱手：“欢迎金小姐莅临本店指导。”
金彩彩回了一礼：“谈不上指导，元老板不必客气。”
客套一番一帮人进了店里。
金彩彩查看了一下店里的香料，面上有一点点嫌弃，但也没说什么。
元满把手里的秘方递给她看。
看完金彩彩脸上表情有些凝重：“这副秘方是十年前金氏最大的一家香铺酴醾堂的镇店之宝，怎么会在元老板手里？”
元满就把前段时间他和夜薰华的恩怨仔细向她说了一遍。
元满还没见过别的女子有过怒气，这金彩彩发起火来也不输刘素芹啊。
金彩彩喝了口茶平复了一下又回到那副温柔可人的模样。
“公子莫怪，彩彩失礼了，个中委屈，您定能理解。”
一双杏眼蕴起水汽，梨花带雨很是惹人怜爱。
霍缺瞥了一眼元满，见他神色平平心里咯噔一下。
看到这里元满还看不懂就是傻子了，这金彩彩帮元家调香大概只是顺便，这是奔着霍缺来了。
“金小姐，今日若是心神不宁不如早些回去休息，调香之事不必着急。”
霍缺只想赶紧让她走了好哄元满。
金彩彩以为他是关心自己，心下一喜：“无妨，都是过去的事了，还请元老板按这张单子备齐这些香料，您的店很快就能起死回生了。”
元满刚要接过单子，冯生就抢先拿走朝掌柜的走去。
她的本意是要支开元满好跟霍缺相处，这冯生真是多事。
冯生要是没这点眼力见还跟着霍缺干嘛，团团在心里给冯生点了个赞。
接下来的时间，金彩彩就教元满认识香料，虽不至于精通但是皮毛还是要懂得。
香料与布料也有少许共同之处，首先就是要了解他们的香味，功效属性等。
这个东西在剂量上也有讲究，若有相克也是能致命的。
“檀香比较珍贵，生长缓慢，成材需要十几二十年，量不多所以元老板可以从这种稀少的香料开始识别，会比较简单。”
“这种安息香。”她指着边上一种香料给元满看，“安息香辛香走窜，芳香透达，具有开窍醒神的功效，可用于邪蒙心窍、神志昏 迷、中风痰厥、气郁暴顾等。”
这一天基本上把铺子里的香料都过了一遍，元满都一 一记下了，该说不说年轻就是好，记性还是不错的。
“今日便由我做东请两位去醉香楼为金小姐接风吧。”看天色不早了元满向两人征求意见。
霍缺自是满口答应，金彩彩见他答应了自然也会去。
到了楼里霍缺就先点了几道元满爱吃的菜，元满看了他一眼，还算上道。
“金小姐今后要费心了，元满蠢笨还请多多包涵。”元满向她敬酒。
金彩彩看了一眼霍缺见他没有阻拦的意思这才端起酒杯：“怎么会，今日看元老板很有天赋呢。”
霍缺感受到她的视线感觉很是莫名其妙，但也没理她，径自把挑好刺的鱼肉推到元满面前。
元满在桌下悄悄踢了他一脚，他当作是元满表扬他了，雷霆雨露皆是恩赐。
“公子对元老板真是体贴入微呢。”金彩彩看到那碗白嫩的鱼肉对霍缺说。
霍缺就嗯了一声继续专心挑刺，元满又踢了他一脚。
他抬起头才看到元满给他使了个眼色，他才开口找补：“满满年龄比我们都小，照顾弟弟是应该的，金小姐以为呢？”
金彩彩勉强笑笑选择相信霍缺的说辞，这世间喜欢男子的人是有但毕竟占少数，小将军金尊玉贵怎么可能喜欢男的呢？她如此安慰自己，见元满还易了容，肯定不是那种意思。
“公子说的是。”
这顿饭吃的霍缺憋屈，要不是金彩彩在这儿碍事，这鱼早喂元满嘴里了哪里还需要放碗里一点一点夹着吃。
最后，吃的开心的只有元满一个人。
元满回家就被元溢拉到书房向元富汇报今天的进展。
“此人名唤金彩彩，不知父亲可有耳闻。”
元富沉吟片刻：“这是夜庆之前的东家，十年前夜庆还是酴醾阁的一个采办，后来不知怎么发了财就来到都城开了夜家香铺，一度垄断了京都的香料生意。”
“夜家生意这么大，为何不见金家来寻？”元溢不理解。
“因为几年前金家被灭族，只剩了金彩彩与其父母三人，只怕是没来得及。”
元富沉默：“夜家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偷来的东西不会长久的，你们一定要记住，手上不能沾那些事。”
两人齐齐点头，他们只赚钱不害命。
“金彩彩是有名的调香天才，跟着她好好学习，香料能拓展最好但是爹也不会逼你。”
“好，多谢爹。”
元满回屋时看到霍缺坐在桌旁等他。
“不去陪金小姐，来我这里做什么？”元满越过他脱了外套准备洗漱，“人家金小姐对你情根深重，你舍得那样的美人吗？”
霍缺沉下脸来，看起来有些生气，他也不反驳就坐着。
元满有些委屈，一遇到霍缺他就不是以前那个独立的元满了，变得有些……矫情，他看了一眼霍缺，他会不会厌恶这样无理取闹的自己。
毕竟他们才刚认识，他就这样。
元满咬着下唇也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要是真的把霍缺赶走了，他要怎么办。
想着想着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霍缺见他定定坐在床上，心下有些慌张。
“满满，我与她只是萍水相逢，我对她绝对没有半点心思，这次叫她来也是想帮帮你，不要再把我往外推了好不好？你若不喜欢她，明天就叫冯生送她回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