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章 绣画
宫中御书房,云帝执笔批阅奏折,皇后傅媛和淑妃唐悦则候在一旁,陪着他批阅。
忽而听见那刘总管的声响自门外而来:“启奏陛下,快马传来消息,带来了衡王殿下巡视秦安的最新奏报。”
只见刘总管双手端着檀木盘,盘上放着奏报,快步走了进来。
闻此声,云帝放下了笔,言道:“呈上来。”
刘总管将盘双手呈上,递予云帝。
云帝拿过奏报,翻阅一番,眉头都舒展了些。
傅媛见他面上带笑,开口道:“见陛下如此开心,看来衡王殿下此次为陛下巡视秦安办的不错。”
云帝回道:“此番辰儿办的确实好。”
傅媛对着唐悦温柔笑道:“妹妹将衡王教养的很好,如今长大了,也能为皇上分忧了。”
见皇后点她,唐悦微微低头,语气小心谨慎:“辰儿也只是此次差事做的好罢了,太子殿下在陛下身边为陛下分忧,若论功绩是万万不及太子殿下万分的。”
云帝把奏报放下,又向刘总管道:“衡王是已在回程的路上了?”
刘总管回道:“衡王殿下几日前便启程回宫了,约莫不过三日即可抵达宫中。”
云帝点头,傅媛为他倒了杯茶。
傅媛将茶递过,云帝摆手并未接过。
他对着刘总管道:“辰儿若是回宫,让他来我这,他此番巡视辛苦,劳苦功高,也应给他点奖赏。”
刘总管行礼回道:“是。”
云帝说完,便揉了揉眉心,有些疲乏。
傅媛探身过来,嘴上说道:“陛下可是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臣妾给陛下揉揉。”
她伸了手,想要给云帝按按太阳穴。
云帝却睁开眼睛,摇摇头:“无需皇后动手了,朕乏了,先回宫歇息了。”
他说完起身就走,徒留傅媛的手僵在半空处。
望着他的背影,傅媛眼里含了幽怨,收了那副温柔笑脸,瞪了一眼淑妃,也起身走了。
淑妃行礼相送,心下也松了口气。
她身旁的宫女看着皇后走远了,才轻轻开口:“衡王殿下得了圣上的夸奖,皇后娘娘心中定又会记恨娘娘了。”
唐悦瞪她一眼:“且小声些,若是让有心人听到传出去可不好了。”
也是叹了口气:“皇后娘娘如今为了巩固太子的地位,疑心最重,还非是今天我和她陪着皇上批阅奏折传回来了消息,皇后盯着我,我这心里直发怵。”
宫女又道:“娘娘您就是心太好了些,谁人不知衡王殿下能力出众,朝廷上下,是衡王呼声最高,您仰仗着殿下,谁人敢动您。”
淑妃摇头:“我只是辰儿养母,辰儿虽说孝顺,但我若靠着他在后宫四处张扬,属实不妥。多说无益,言多必失,我们还是回去罢。”
……
云帝回到寝殿,屏退众人,只身来到案前,案前有一翠屏。
翠屏之上,是一幅绝世佳作,绣的是一美人。
见锦绣上的美人,貌美如仙,宛如出水芙蓉,清新脱俗。
美人坐于花园中,周围是盛开的牡丹,花香袭人,花瓣间露水晶莹,与她的美貌相得益彰,令人目不转睛。
她身着轻纱,如云雾缭绕,衣摆随风轻舞,仿佛欲飘欲仙。
美人面容绝美,肌肤胜雪,双眸如水,含情脉脉,仿佛能说话,一双秋水般的眼眸,足以倾城倾国。薄唇点了一抹红,微启如含羞待放之花蕾,轻轻一笑,便能颠倒众生。
头发如瀑布披于背后,几缕轻风拂过,发丝轻扬,增添了几分妩媚。
她头戴金步摇,珠光宝气,耳畔垂着珍珠,若是随着她轻轻转动脑袋,似乎能听到珍珠也跟着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声响。
不得不感叹,这绣作可谓是精美绝伦,绣这锦绣之人,技巧定是一绝。
那锦绣上的人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仿佛就在眼前般传神。
云帝就看着这锦绣入了神,用手轻轻抚摸锦绣上女子的脸庞,眼里尽是思念与一抹浓重的哀伤。
他情到深处,留了泪水,嘴里念道:“我好想你,你为何也不来梦中看看我……这是对我的惩罚吗?”
门外只有刘总管守和身旁的孟琛守在门外。
孟琛是在四皇子霍檀身旁伺候着的,最近得了刘总管的眼缘,不伺候霍檀时,跟在刘总管身边做事。
他见云帝又一人待在寝殿中,忍不住问道:“师父,为何陛下总是喜欢一人待在房内,见过陛下每每总对那副绣画流泪悲伤,不知,这绣画上的人是谁?”
闻言,刘总管用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拉他靠近了自己:“你年龄小,在宫里面还没待过多少年,也是不知道这些往事。绣画上的女子乃是先贵妃,不过,她去的早,入宫还没几年就去了,你们这些后来的,也就不认识她。陛下看的那副绣画,乃是先贵妃依照画师给她画的画绣了自己,是当作礼物送给陛下的。”
“不过她出身平凡,是当年陛下还未登基的时候,隐了姓名在民间游玩,偶遇一卖绣画的女子,那女子整日以面纱遮面,就是因其太过美丽。来找她的,多是因其美貌,而不是来欣赏她的绣画的。她被扰的烦了,就整日以面纱示人,掩了自己本来的面貌。陛下少年时,才高八斗,满腹经纶,看不惯这世间俗物,最爱世间脱离世俗之物,他见到那绣画时便感慨这绣画之人的手艺精巧,和此女子就这绣画其中之精妙、其中之体会,他二人往往可以谈个几个时辰不停歇,此女子认为陛下并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而接近自己,是真对于她一生所追求之绣画用了心。”
“后来,他二人两情相悦,陛下虽隐瞒了他的身份,不过后来也全都交代了清楚,二人便互许终身,陛下承诺,若是他登基为帝,只要她做皇后,后宫仅她一人。可是,你也知道陛下心软,自登基后,太后为了替陛下巩固政权,垂帘听政,为了牵制安阳临江候在朝中势力,迎娶了临江候的女儿作为皇后,只立其为贵妃,贵妃自进宫后,整日郁郁寡欢,不过几年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