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被砍
这人心思并不在她,此时挣脱最为容易。
她于是看了一眼白煜,一双眼睛在火光的照耀下熠熠发光,亮的精明。
她冲着他唇语,白煜倒是看清了那三个字:“我咬他。”
便趁王澍不注意,张嘴用了吃奶的力气咬在他虎口处。
王澍吃痛松了手,虎口处两排牙印,渗出了血珠,因着疼痛,一时间失了手。
苻瑾清感到他松了手,撒腿就跑,可夜里寒,又加上她身体因着怕僵硬,双脚没什么力气,跑起来不甚从容。
王澍痛呼松手,回神时见她跑走,气极拿刀欲砍,苻瑾清跑得慢,他不过几步便追上,他高抬左手狠狠落下,苻瑾清只感觉后背一疼,耳边是刀砍进皮肉的声音,眼前是冲过来的白煜。
白煜看清那几个字时心下便暗叫不好,随即冲了过来,那苻瑾清被王澍从背后砍一刀,足步踉跄,将欲趴在地上,白煜忙将她搂入怀中。
语气是生气的:“怎么这般冲动。”
苻瑾清却是莫名的笑了笑,她心里面想的是:真好。
为何好?
不由得想起早些年时,她被诬陷偷了二夫人的首饰,有人拿鞭子打她的背,比现在还疼,那时候她的眼前,全是一群冷漠的人,像看着什么污秽之物一样看着她。
可是如今,却有人冲过来了。
真好,特别好。
就是,有点疼。
彼时王澍见情形不对,暗叫不好,转身欲逃,不知何时后方已围了侍卫,墙上也围了一圈弓箭手蓄势待发。
苻瑾清已失去了意识,白色大氅上浑身是血,两只鞋都跑掉了,双足也被石头磨出血痕,小小的一只缩在白煜的怀里,面色苍白难看,额上还不断冒出冷汗。
白煜将其打横抱起,大声喊道:“快传医士,”
又对一众侍卫道:“这些人务必要留活口。”
说完便向‘棠斋’跑去。
进了棠斋,连珠便被眼前这一幕吓到,女郎浑身是血正被白煜抱着,一时待在原处不知该做什么。
白煜将苻瑾清放在床上,将枕头放好,令其趴好,对着连珠沉声道:“快去打来热水。”
连珠闻言立马去办。
白煜将她大氅拿开,苻瑾清紧皱眉头,脸上因着疼,已经布满了冷汗,疼的失去了意识。
见此,白煜忙将里衣沿刀口撕开,他见着那伤口,从左边肩胛处延伸到背部,伤口之长,但幸好不是很深。
但在苻瑾清肤如凝脂的后背上倒是显得可怖极了,这可日后想要除去疤痕定是要难。但是细看时,浅浅有些鞭痕,借着灯光,仔细看,才能看清楚,应该是陈年旧伤了。
他瞧见后颈处的红色绳带,一时间有些迷茫,想到了什么,也不再顾其他,专心给她清理伤口。
连珠打来了热水,一见自家女郎的伤口这般严重不免心痛,幸好伤是在后背,若是伤在脸上那就完了,可这明明睡前还是好好的,怎会出了如此之事。
白煜拿汗巾沾了热水又拧干,将她身上的血迹擦干,又拿出随身而带的止血药粉给白煜拿汗巾沾了热水又拧干,将她身上的血迹擦干,又拿出随身而带的止血药粉给她涂上。
待医士赶来时,他已替她止住了血。
医士将药箱打开,替她包扎伤口,连珠也上前帮忙。
待包扎好伤口,医士向白煜行礼道:“这伤口处置得当,老夫已替女郎包扎好伤口,我见女郎疼痛难忍,又似受了惊吓,我且先给她开个药方,令其服用,作镇疼安神之用。”
白煜问道:“夜半会不会起烧?”
医士回道:“这不好说,这伤口处理的及时,但我刚给女郎把了脉,她身体亏欠,根基薄弱,恐会起烧,我会多加镇热之药,药喝完还得多些注意才好。”
白煜点头,又拧干了汗巾替她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医士写好药方后,有侍卫过来将药方拿走,医士也随之告退。
虽然他和连珠二人一夜未眠地照顾,可苻瑾清还是在寅时起了烧,整个人蜷缩一起,瑟瑟发抖,还遭了梦魇,一张嘴说了好些好些。
“我爹不是叛军,他没通敌他没有……”
“好冷,湖里的水好冷,谁能救救我,我要冷死了,爹,娘,我想你们了……”
“连珠……对不起,跟着我受苦了,对不起连珠……”
“小叔父……快跑,有人要害你……”
她兜兜转转说了一圈,最后只念叨‘小叔父’三个字。
白煜听她说这些梦话,饶是一个只知道征战沙场的人,那颗麻木的心也不免心疼。
本就是应该快乐成长的小女郎,如今却父母皆亡,又遭父族之人欺辱。
起先他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过着急把她接入府,虽是苻泽所托,可心下还是有芥蒂存在,可如今看来,将她接入府上是正确的。
他又给她擦了擦汗。
最起码,现在可以让她快乐些罢。